手机又震了一下。
姜悦兮低头看，还是那个号码，一个字：“等”。
她皱了皱眉，刚想关机，沈墨渊伸手拿过她的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
“别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饭还没吃，先解决正事。”
她哼了一声，把手机塞进包里：“你刚才威胁我去看电影的事，我可记着呢。”
“是谈判。”他纠正，“而且你赢了，火锅不限量，电影也看了，奶茶也喝了——我履约精神一流。”
她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好意思说‘履约精神’？明明就是趁机安排约会。”
他没否认，嘴角微扬：“被你发现了。”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天色已经暗下来，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照得人影拉长。姜悦兮正要抬脚上楼，班长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挥着一张海报。
“悦兮！墨渊！太好了碰上你们！”
“怎么了？”姜悦兮回头。
“学生会决定办校园舞会了！就在下周六晚上，礼堂布置已经开始，就差主持人和节目单敲定。”班长一口气说完，把海报递过来，“老师点名让你当女主持，墨渊你也逃不掉，男主持必须是你。”
沈墨渊眉头一皱：“我不合适。”
“你长得合适！”班长拍他肩膀，“气质稳，声音好，关键是和悦兮站一块儿，观众都想嗑cp。这波热度直接拉满，宣传稿都不用写。”
姜悦兮眨眨眼：“所以……我们是被迫营业？”
“是光荣任务！”班长严肃脸，“而且经费有限，得靠你们自带流量拉赞助。我已经联系了校广播站、摄影社、礼仪队，全都归你们管。下周三前交策划案，行不行？”
她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姜悦兮扭头看沈墨渊：“你不会真打算拒绝吧？”
“我不会跳舞。”他坦白。
“谁信啊？沈家少爷怎么可能不会跳舞？”她戳他胸口，“你爸妈没逼你上过礼仪课？”
他沉默两秒：“上过，七岁那年跳华尔兹摔了花瓶，我爸罚我抄了三天《社交礼仪守则》。”
她笑得直不起腰：“那你现在还怕花瓶？”
“我怕踩你脚。”他看着她，“你穿高跟鞋。”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那你就得练，不然主持完直接转场医院骨科。”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说：“你要真想让我学，我可以试试。”
她愣了下：“你认真的？”
“嗯。”他点头，“但有个条件。”
“又来？”她翻白眼，“你们男生怎么都喜欢谈条件？”
“这次很简单。”他靠近一步，声音低了些，“每天排练，你得亲自教。”
她耳尖悄悄红了：“谁要亲自教你！找舞蹈社不行吗？”
“我不放心别人牵你的手。”他说得理所当然，“而且，你教得更耐心。”
这话一出，她心跳快了半拍，嘴上却嫌弃：“油嘴滑舌，跟昨晚看电影时一模一样。”
“那部电影教会我一件事。”他淡淡道，“表白要趁早，不然容易被人截胡。”
她扑哧笑出来：“你是怕林悦再来一次‘高中回忆杀’吧？”
他没否认：“但她不会再有机会了。”
两人正说着，陆羽从对面小跑过来，手里拎着两杯奶茶。
“班长说你们在这儿！”他笑容灿烂，“给你们带了喝的，知道悦兮喜欢芋圆波波，特意加双份糖。”
姜悦兮一怔：“谢谢啊……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刚好路过。”他耸肩，“听说舞会的事了吗？你当主持，太适合了。”
沈墨渊不动声色地接过奶茶，递给姜悦兮一杯，然后把自己那杯放旁边花坛上。
“有事？”他问。
“其实……”陆羽挠了挠头，“我想报名开场舞表演，但缺个搭档。悦兮，你有没有兴趣？咱们社团合作过，默契没问题。”
空气瞬间安静。
姜悦兮还没开口，沈墨渊已经道：“她没空。”
“我只是问问。”陆羽笑了笑，也不恼，“毕竟舞会需要亮点节目，我和悦兮一起跳，肯定有话题度。”
“话题度已经有了。”沈墨渊语气平静，“我和她主持，够了。”
陆羽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姜悦兮：“那你呢？你觉得呢？”
姜悦兮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关机状态自动重启后弹出的消息——还是那个号码，一条新信息：
“你以为舞会只是跳舞？”
她手指一顿，迅速锁屏。
“怎么了？”陆羽关切地问。
“没事。”她收起手机，“学长，谢谢你邀请，但我真的要准备主持词，可能顾不上排练。”
陆羽点点头，倒也没强求：“理解，那你忙。改天社团活动见。”
他走后，沈墨渊才开口：“那个号码，还在发？”
“嗯。”她低声说，“刚才又来了条，说舞会‘不只是跳舞’。”
他眼神冷了下来：“她在盯我们。”
“谁？”她抬头。
“还能有谁。”他冷笑，“想搅局的人，从来不会只靠一张嘴。”
她握紧手机：“你说……她会不会在舞会上搞什么动作？”
“不知道。”他看着她，“但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
“怎么强？”
“把所有关键环节，都攥在自己手里。”他语气沉稳，“主持人、流程、音乐、灯光、摄像——只要我们在场，她就没机会插手。”
她眼睛亮了：“你是说……我们主导整场舞会？”
“不是‘我们’。”他纠正，“是你主导，我配合。”
她歪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这么谦让了？”
“我不是谦让。”他低声道，“我是确保，每一个镜头拍到你的时候，都是最漂亮的。”
她心头一暖，差点扑上去抱他。
就在这时，班长又冲回来，气喘吁吁：“紧急通知！赞助商临时变卦，原本答应的灯光音响设备全撤了！现在得自己想办法，不然舞会就得改成‘站着聊天大会’！”
姜悦兮瞪大眼：“那怎么办？”
班长一脸绝望：“除非有人能拉到新赞助，或者……自家有钱。”
三人同时看向姜悦兮。
她干笑两声：“看我干嘛？我又不能随便动公司账户。”
沈墨渊却忽然说：“我家可以出。”
“啊？”她愣住。
“沈氏旗下有娱乐子公司，常接校园活动。”他淡淡道，“我打个电话，明天设备就能进场。”
她惊喜：“真的？那太好了！”
“不过。”他看着她，“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警惕：“又谈条件？”
“这次是正经的。”他认真道，“舞会当晚，第一支舞，必须和我跳。”
她脸红了：“这还用谈？本来就要和你跳！”
“我说的是——正式开场的第一支舞。”他强调，“所有人看着的那种。”
她心跳漏了一拍：“你……想公开？”
“早就公开了。”他反问，“谁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她咬唇笑了：“那……行，第一支舞给你。”
他点头，拿出手机拨号。
她看着他侧脸，忽然觉得这场舞会，好像没那么单纯了。
第二天下午，礼堂门口围了一圈人。
姜悦兮抱着资料走过去，发现舞台中央正在调试新装的环形灯带，音响效果清晰立体，连地板都重新打了蜡。
“哇，这规格……不像校园活动，像明星演唱会。”室友小声惊叹。
“沈家出手，果然不一样。”有人嘀咕。
姜悦兮正要上台核对流程，林悦不知何时出现在后台入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悦兮。”她微笑，“我是这次舞会的服装统筹，老师让我跟你对接主持人的礼服款式。”
姜悦兮一愣：“你不是补考没过吗？怎么还参与学生会？”
“学生会副主席的职责不止考试。”林悦笑容不变，“况且，我对墨渊的审美很了解，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打扮。”
姜悦兮眯起眼：“所以呢？”
“比如。”林悦翻开文件，“黑色露背长裙，配红宝石项链，是他高中最喜欢的一个学姐穿过的款式。你要不要试试？”
姜悦兮冷冷道：“我不试别人的风格。”
“随你。”林悦合上文件，“但提醒你一句，舞会当晚，摄像头会全程直播，穿得太普通，可是会被比下去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
姜悦兮站在原地，手指捏紧了资料夹。
片刻后，她掏出手机，拨通沈墨渊的号。
“喂？”
“听着。”她语气果断，“我要一条裙子。”
“什么款？”
“白色，短款，显腿长，要让他第一眼就移不开视线的那种。”
电话那头顿了顿，然后响起一声轻笑。
“行。”他说，“明天送到你宿舍。”
挂了电话，她抬头看向舞台，灯光正好打下一束。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上台阶。
排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