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当铺的门铃响了。
我正趴在柜台上打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
抬头望去,玻璃门外站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脸色苍白得吓人,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
她没推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嘴唇动了动。
“我要典当。”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
可当我拉开门的瞬间,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放着一部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正在直播。
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刚刚那个女的是不是飘过去的?!”
“主播别玩了,这特效太假了!”
“等等……这背景怎么那么像‘那个’废弃医院?!”
我弯腰捡起手机,直播画面里,一个穿白裙的女孩正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对着镜头微笑。
下一秒,她的脖子突然扭曲,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向后折了180度。
弹幕炸了。
“卧槽!!!!”
“这tm是特效???”
“主播快跑啊!!!”
然后,直播中断。
我盯着黑掉的屏幕,缓缓抬头。
当铺的柜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典当我的命,换她活着。”
落款——林小柔。
我认识这个名字。
三天前,微博热搜第一:#网红主播林小柔失踪#。
而现在,她的鬼魂,来找我典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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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那部手机,回放之前的直播录像。
画面里,林小柔举着自拍杆,笑嘻嘻地对粉丝说:“今晚带你们探秘‘青松废弃医院’,据说这里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死了三十多个人……”
她走进破旧的医院大楼,走廊里弥漫着诡异的雾气。
弹幕里有人劝她别玩了,但她没在意,继续往里走。
直到——她推开了一扇不该推开的门。
门后,是一间被烧焦的病房,墙上用血写着几个大字:
“下一个,就是你。”
林小柔的笑容僵住了。
下一秒,她的直播画面突然切换,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穿白裙的女人,背对着她,长发垂到腰际。
林小柔的声音在发抖:“你……你是谁?”
女人缓缓转身。
她没有脸。
直播在这一刻中断。
而现实里,林小柔的尸体,三天后在那间病房被发现——她的脖子被扭断了,嘴角却带着笑。
我关掉视频,看向柜台上的纸条。
“典当我的命,换她活着。”
这句话,不是林小柔写的。
是那个无脸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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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拨通了林小柔生前最后联系的人——她的闺蜜,陈悦。
电话那头,陈悦的声音发抖:“你……你怎么知道小柔的事?”
“她来找我了。”我淡淡道,“想救她吗?”
陈悦沉默了几秒,突然哭了:“她……她是不是还在那家医院?”
我眯起眼:“什么意思?”
陈悦抽泣着说:“小柔失踪前,跟我说过……她收到了一条私信,说如果她去那家医院直播,就能‘火’。她去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那条私信是谁发的?”
“不知道……Id是一串乱码,头像……是一张白裙女人的背影。”
我挂断电话,看向当铺的角落。
胡离正懒洋洋地舔着爪子,九条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
“老板,要管这闲事?”她眯着狐眼问。
我拿起那把暗金剪刀,淡淡道:“不是闲事。”
“是生意。”
当晚,我带着剪刀,来到了青松废弃医院。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
下一秒,医院的走廊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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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人。
她的长发垂在脸前,看不到五官,只能听到她轻轻的笑声。
“你终于来了……”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诡异的回响。
我握紧剪刀,冷冷道:“林小柔的魂魄,交出来。”
她歪了歪头,长发缝隙里,隐约能看到一片空白。
“她……已经是我直播间的一员了。”
话音刚落,走廊两侧的病房门突然全部打开!
每一间病房里,都站着一个“人”。
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五官。
“这些都是我的‘观众’。”白裙女人咯咯笑着,“现在,你也是了。”
我冷笑一声,举起剪刀:“抱歉,我不爱看直播。”
“我只做交易。”
剪刀的刀刃在黑暗中泛着寒光,映出了她真正的模样——
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死了三十多人,而唯一逃出来的护士,因为愧疚,在病房里上吊自杀。
她死前对着镜子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着我……”
于是,她的执念,化作了这座“死亡直播间”。
我盯着她,缓缓道:“典当你的执念,换他们的自由。”
她沉默了。
然后,走廊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了。
黑暗中,我听到了她的回答: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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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划过空气,无形的契约成立。
白裙女人的身影渐渐消散,而那些无脸的“观众”,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化作尘埃。
当最后一盏灯熄灭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直播画面里,林小柔茫然地站在走廊上,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主播复活了?!”
“这剧本太神了!!”
“刚才那个女鬼呢???”
我关掉手机,转身离开。
这笔生意,做完了。
回到当铺时,柜台上多了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私信:
“谢谢你。”
——林小柔。
我笑了笑,把手机丢进了“已完成”的抽屉里。
胡离跳上柜台,歪头问:“老板,这次收了什么?”
我看向角落里那面蒙着黑布的镜子,淡淡道:
“一个永远不会有观众的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