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晌午,武家的马车又来了,是来接武意的,但是武意的围巾还没有织好当然不舍得回家去可是她也不是会忤逆父母意思的孩子,一时间急的在陈苗的房间里团团转。
“武姐姐,你别着急。等你织好了围巾,带回家送给你母亲,到时候你跟你娘撒撒娇,说点好听的,你娘肯定不会怪你回去晚了。”陈苗帮她想办法。
武意眼前一亮,不过马上又皱起了小眉头,“可是我爹那里怎么办?把围巾送给我爹怎么样?”
陈苗说:“送给爹他们的围巾要比送给娘她们的长的多,你今天上午肯定织不好。等你走的时候我给你装几团毛线,你再给武伯伯织围巾也不晚。”
武意还没给父母开过空头支票,有些不安的问陈苗:“这样可以吗?”
陈苗答:“当然可以。根据我的经验,把娘哄开心了,爹自然也会开心,而且你也不是不给你爹围巾呀,而是时间不够,要是你爹娘同意你在我家多住几天,那不就没任何问题了?”
武意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那好吧,我,这条围巾就送给我娘。春暖,你跟马叔说一下,我们下半晌再回去。”
“是。”春暖放下收拾了一半的箱笼,出去给车夫传话。
吃了晌饭,武意又抓了下紧,终于织够了围巾的长度,需要收针的。
陈苗教武意怎么收针,王永好下午没在院子里教人织毛衣,而是陪在两个小姑娘身边。陈苗叫武意收针的时候,她就帮着把陈苗织了一半的围巾拿起来继续织。
好一会儿,房内传出了武意小声的惊呼声,“哇啊,阿苗,我织好了。”
“是啊,武姐姐,你好厉害!第一次织毛线,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织了一条围巾,真的很厉害!”陈苗衷心夸赞道。
武意看看王永好,贴着陈苗的耳朵说,“阿苗,这围巾要怎么戴,能让嬢嬢试一下吗?”
陈苗二话不说,拿着围巾走到王永好面前,“娘,你能帮我们戴一下围巾看看吗?”
王永好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着看着两个小姑娘,“好。娘也不会戴,阿苗,你给娘戴上。”
陈苗把书桌前的椅子搬到房间中间,请王永好坐下。
武意的围巾能够围两圈,算是短款的。陈苗暂时只想到三种围围巾的方式,全部演示了一遍。武意平时在家做的最多的就是打扮自己,这应该是所有爱美的小姑娘每日都会做的事,她很快掌握了精髓。
春暖最后检查了一遍箱笼,确认没有物品遗落,盖上盖子,就要把箱子往外面拖。
陈苗一个马步上前,两手抓住箱子两端,举起来,直接送到马车上。
“阿苗姑娘的力气还是这么大。”车夫乐呵呵的看着陈苗放下箱子后在拍小手上的灰。
陈苗笑了笑,她觉得还少了什么,两只小手的十根手指来回动着,终于想了起来,昨天答应要给武意的两只长毛兔还在兔棚里,“武姐姐,你等一下,我去把你的兔子拎过来。”
很快,陈苗拎了两个笼子过来,家里的一名长工还帮着拎了一袋干草,一袋饲料。
“这些够它们俩吃三个月,吃完了我再给你送,”陈苗让武意两人上马车,再把兔笼和兔粮放到马车上。
王永好按照陈苗的话装了一副毛衣针,和三两左右的线团,也递给了武意。
春暖接过王永好递过来的东西,武意给王永好行了礼答谢,然后又给陈家的人行了礼,谢谢人家两天的招待。
送走了武意主仆,陈斗和陈苗打算明天就出发去兴元府,收番薯的事情越早收上来越安心。
晚上陈苗又加加班,一条男士用的长围巾终于完工。
第二天,陈斗赶着从昨天在镇上租的骡车,父女俩一起往兴元府去。
父女俩算是兴元军大营的熟客了,传信兵进去通报过后,祁东岳身边的百战就亲自来请父女俩到将军的营帐。
祁东岳听明白父女俩的来意,并没有拒绝,让百战先带父女俩去用饭,然后请了白慕善来他帐中商议。
商议的结果就是要父女俩用粮食来换,不拘是大米还是白面,一千斤的细粮换三千斤的番薯。
陈苗知道外面的米价,古代的粮食大的计量单位是石,一千斤有八石多点,粮铺里的大米是七百文一石,也就是说父女俩其实是用五千八百多文钱买三千斤的番薯。在现代,这种最普通的白心番薯市场上也就五毛一斤,三千斤才一千五百块。这物价差了将近四倍。
不过再想到自己一斤番薯粉卖给武大掌柜五百文,自己还是血赚。
陈苗不知道的是祁东岳也在为仓库里的番薯头疼。这个番薯产量是不小,军户田收了一万多石。祁东岳对军户们征收的税粮标准是要有六成的细粮,四成的粗粮,高产的番薯算是粗粮,所以祁东岳的仓库里现在有四千六百多石番薯。陈斗说番薯要藏在地窖才能储藏的住,今年祁东岳都不知道让手下们挖了多少地窖还不够装这些番薯了。
这些番薯吧,祁东岳是不心疼,让士兵们敞开了吃,但是它不顶饿不说,吃了十来天的番薯后,去找军医的人多了。军中的军医看个跌打损伤、刀伤箭伤还行,看胃疼胃酸反胃就不行了。祁东岳不得不另外请了大夫来给士兵们看病,治疗了一段时间,大夫们发现了士兵们是因为饮食问题才会发生大规模的集体胃酸事件。
白慕善想到陈苗说过的话,说番薯不能经常吃,吃多了容易烧心。
祁东岳也想了起来,于是士兵们天天吃番薯的日子结束了,改成了三天吃一顿。
士兵们的症状都消失了,祁东岳的苦恼还在,天也越来越冷了,没有放进地窖里的番薯不知道有多少能安全过冬。
天无绝人之路,陈苗这不来解决他的烦恼了吗?
双方都认为自己占了便宜,相谈甚欢。
交流过后,陈苗知道了祁东岳的苦恼,祁东岳知道了陈家又有了一条生财之路。
“陈苗,我们合伙吧。”营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陈苗扭头,看到郑云起从掀起的帘子走进营帐。
他规规矩矩的给祁东岳行了礼,又跟陈斗问了好,接着就跟陈苗谈合伙的事。
“云起哥哥,你还没吃过番薯粉,不怕做出来粉条卖不出去吗?”陈苗说。
“买卖自有管事操心,你只说要不要合伙?”郑云起问。
“要!”有过跟郑云起合伙的经验,陈苗要是拒绝他自己就是傻子。看看风干兔的生意,自己只管养殖方面的事情,买卖、运输的问题是一点也不需要她操心,货物送出,回款也及时,比在现代他们扶贫官还要跑销路可轻松多了。
而且,番薯粉条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郑云起想要做的话,相信很快他手下的能人就能做出来,到时候祁东岳还不把番薯都给自己的亲表弟吗?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跟郑云起合伙都是最优选。
祁东岳看着表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开始谈论商事,微微垂下眸子,先在心里给郑云起记上一笔,好好的士子,偏偏喜欢沾染些铜臭,还是欠收拾。
不一会儿,陈苗和郑云起已经商量好了合作的大致框架,番薯就不往仁义村拉了,就在田庄制作成番薯粉,接着把番薯粉送去仁义村,在仁义村做粉条。
其实郑云起更想全部都在田庄制作,但是刚开始制作番薯粉条,陈苗要亲自盯着,等培养出了一批老师傅,再在田庄也建一座粉条作坊。
“哼,你还真替那个小村子的人着想。”郑云起不知道陈苗为什么赚钱总想着带上那一群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