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地面上，还残留着昨夜雷劫劈开的焦痕。赵不凡握着“惊雷”剑，剑尖斜指地面，紫金色的雷光顺着剑刃缓缓流淌，在晨光中漾开细碎的弧光。
“再来。”付亚丽的声音带着笑意，“流泉剑的‘水幕’刚练熟，正好试试能不能接下你的‘雷网’。”
她手腕轻转，流泉剑在身前划出半轮圆弧，淡蓝色的水汽瞬间凝聚成一张透明的水网，网眼细密如织，隐隐泛着冰晶的光泽。这是她突破仙王后新悟的招式，将水系灵力的柔韧与冰系灵力的坚硬融于一体，看似柔和，实则坚韧。
赵不凡点头，体内仙王境的灵力缓缓运转。他没有急于出剑，而是凝神感受着空气中流动的星力——淬星池的星力余韵还未散尽，与他的雷系灵力隐隐呼应。他深吸一口气，惊雷剑猛地抬起，剑尖直指苍穹：“起！”
刹那间，演武场上方的云层翻滚起来，数道紫金色的雷光撕裂云层，如银蛇般坠落，顺着剑刃汇入他的体内。赵不凡的双眸泛起淡淡的紫光，挥剑斩出时，雷光不再是散乱的弧光，而是凝聚成一张由雷电交织而成的巨网，带着噼啪的脆响，朝着水网压去。
“就是现在！”付亚丽低喝一声，流泉水幕突然暴涨，水网的每一个节点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整个水幕瞬间变得晶莹剔透，像一块巨大的冰琉璃。
雷网与水幕碰撞的瞬间，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巨响，只有无数细微的噼啪声——紫金色的雷光撞在冰蓝色的水幕上，被水网的柔韧层层缓冲，又被冰晶的坚硬死死锁住，最终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空气中。
“成了！”付亚丽收剑后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底却亮得惊人，“你的雷网比昨日凝练了三成，我的水幕竟真的接住了！”
赵不凡也收了剑，看着地面上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光屑，若有所思：“刚才碰撞时，我感觉到你的水幕在吸收雷网的力量，这是怎么回事？”
“是淬星池的星力。”付亚丽指尖拂过流泉剑的剑鞘，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星芒，“突破时我在第五层淬体，星力里藏着‘转化’的法则，刚才试着将雷力引到水幕边缘，用冰晶暂时锁住，没想到真的成了。”
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藏经阁看到的古籍，里面记载着一种失传的“双属性合璧”之法，需两人灵力属性相生，且境界相当，方能引动天地法则共鸣。当时只当是传说，此刻亲身体验，才知所言非虚。
“要不要试试更深层的合璧？”付亚丽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古籍上说，雷与水看似相克，实则能相生——雷可催水势，水可导雷威，若能找到那个平衡点，威力能翻倍。”
赵不凡挑眉：“怎么试？”
“你引雷时放缓三成力道，我控水时留出一道缝隙，让雷力顺着水流游走试试。”付亚丽说着，再次展开水幕，这次的水幕不再是封闭的巨网，而是在中央留了一道细细的水线，水线中流淌着淡淡的雷光——那是刚才雷网残留的气息。
赵不凡会意，调整体内灵力的输出。这次他没有引动天雷，而是将自身雷力凝聚在剑尖，形成一道纤细的雷丝。他手腕轻抖，雷丝如灵蛇般窜出，不偏不倚地钻进水幕中央的水线里。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雷丝进入水线的瞬间，并没有炸开，而是顺着水流缓缓游走，所过之处，水线泛起淡淡的紫金光芒。付亚丽能清晰地感觉到，雷力没有丝毫破坏，反而像催化剂般，让水流的速度加快了数倍，水幕的范围也随之扩大。
“就是这样！”她惊喜地喊道，引导着带着雷力的水流在水幕中循环，水幕上的冰晶瞬间变得更加坚韧，边缘甚至泛起了电光。
赵不凡也感受到了变化——雷丝在水流中游走时，原本暴躁的雷力变得温顺了许多，却多了几分水的灵动。他尝试着加大雷力输出，雷丝渐渐变粗，水流也随之变得更加汹涌，整个水幕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转换器，将雷与水的力量完美融合。
“这才是真正的合璧。”赵不凡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撼，“比单打独斗强太多了。”
就在这时，演武场边缘传来鼓掌声。李长老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几位阁老，个个脸上都带着惊叹。
“好一个雷水合璧！”为首的白胡子阁老抚着胡须，眼中精光四射，“百年了，万星阁终于再出一对能引动属性共鸣的仙王！”
李长老走上前，看着两人手中的合璧剑，笑道：“看来宗主送这对剑，真是送对了。你们知道吗？这‘惊雷’与‘流泉’本是一对上古法器，传说只有心意相通、属性相生的修士才能让它们真正共鸣，你们刚才引动的能量波动，已经惊动了阁内的镇阁之宝。”
他指向远处的藏经阁，只见阁顶的琉璃瓦上，一道七彩光晕一闪而逝。“那是阁内的‘共鸣镜’，只有遇到真正的合璧之力才会有反应。”
赵不凡和付亚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欣喜。他们本只是想试试新招式，没想到竟引动了传说中的异象。
“你们二人的合璧之术，对宗门至关重要。”白胡子阁老的语气变得郑重，“西疆的妖兽异动越来越频繁，据说首领已突破到仙皇境，正需要你们这样的力量去镇守。”
“西疆？”赵不凡想起林岳之前说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不急。”李长老摆摆手，“合璧之术刚初成，还需磨合。给你们三个月时间，把这招练熟，三个月后，随我一同前往西疆。”
阳光越过演武场的围墙，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手中的合璧剑在阳光下交相辉映，紫电与清泉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流动的画卷。
赵不凡握紧惊雷剑，感觉到剑柄传来的温热——那是流泉剑的水汽透过空气传来的呼应。他知道，三个月后的西疆之行必然凶险，但只要身边有付亚丽，有这刚初成的合璧之术，便没什么可畏惧的。
付亚丽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流泉剑的水汽在他手腕上凝成一个小小的水纹印记：“三个月后，我们一起去。”
“嗯。”赵不凡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坚定的笑。
演武场的风带着远处花圃的香气，吹动两人的衣袍。合璧的光芒还未散尽，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像极了他们此刻心中涌动的信念——双剑合璧，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