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消散的余波尚未平息,赵不凡与付亚丽已搀扶着起身。传承碑在金光中恢复了平静,碑上的纹路流转着温和的光晕,却再无更多异象。赵不凡伸手触摸石碑,只觉一股精纯的灵力涌入体内,修复着激战留下的伤势,却未感受到所谓的“传承”。
“看来没那么简单。”付亚丽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碑后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山谷,“传承或许藏在云海之渊更深处。”
赵不凡点头,握紧手中的玉牌。玉牌此刻正微微发烫,指引的方向正是碑后的山谷。他知道,黑袍人只是第一道关卡,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两人不敢耽搁,顺着玉牌的指引,踏入了山谷。刚进入谷中,周围的景象便骤然一变——原本稀薄的雾气变得粘稠如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脚下的土地松软湿滑,像是踩在腐殖层上。
“小心脚下。”赵不凡突然拉住付亚丽,指着她前方半尺处。那里的地面看似平坦,却隐约有金属反光——竟是一块伪装成泥土的翻板,下面漆黑一片,不知有多深。
付亚丽心有余悸地后退一步,运转《青木功》,数根藤蔓如同探针般探入前方地面。藤蔓刚触及地面,便传来一阵“咔咔”的机括声,无数淬毒的弩箭从两侧的岩壁射出,带着破空的锐啸!
“躲!”赵不凡低喝一声,拉着付亚丽向侧面翻滚。弩箭擦着他们的身体飞过,钉在对面的岩壁上,箭尾的毒囊破裂,流出墨绿色的毒液,将岩石腐蚀出一个个小孔。
“是连环机括。”付亚丽看着岩壁上隐约可见的凹槽,“这些机关布置得极为精巧,显然是人为设置,用来守护谷中的秘密。”
赵不凡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能在云海之渊布置如此复杂的机关,绝非寻常势力。他取出长剑,小心翼翼地在前开路,玉牌的光芒在靠近机关时会变得暗淡,成了天然的预警器。
两人如同在刀尖上行走,避开了翻板、毒弩、流沙坑,甚至还有伪装成岩石的傀儡。那些傀儡通体由玄铁打造,力大无穷,虽没有灵智,却能根据灵力波动发动攻击,被赵不凡用帝器的力量接连轰碎,才勉强闯出一条路。
穿过机关密布的峡谷,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开阔的沼泽。沼泽中漂浮着绿色的水藻,不时有气泡从水底升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而在沼泽中央,矗立着几座低矮的土丘,隐约有兽吼从丘后传来。
“是沼泽毒鳄!”付亚丽脸色微变,指着水藻下隐约可见的巨大阴影,“古籍记载,这种妖兽能在沼泽中潜伏数日,一口就能咬碎仙王级的防御法宝。”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炸开,一头身长十丈的巨鳄破水而出,满嘴獠牙闪着寒光,直扑两人!
赵不凡反应极快,将付亚丽推开的同时,祭出玄黄印。土黄色的光晕暴涨,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巨鳄的头颅狠狠撞在屏障上,发出一声闷响,屏障竟出现了一丝裂痕!
“好强的冲击力!”赵不凡心头一凛,这头毒鳄的实力竟已接近仙尊初期,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妖兽。
付亚丽趁机绕到巨鳄侧面,水系灵力化作冰锥,刺向它腹部相对柔软的位置。然而,毒鳄的鳞片滑腻无比,冰锥刚触及便被弹开,只留下一道白痕。
“它的弱点在眼睛!”赵不凡喊道,玄黄印猛地向前一推,逼得巨鳄仰头嘶吼。就在这刹那,付亚丽凝聚出一根细长的冰针,如同流星般射向巨鳄的左眼。
“嘶——!”
冰针精准命中,巨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狂暴地在沼泽中翻滚,掀起滔天浊浪。赵不凡抓住机会,将帝器的力量注入长剑,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刺穿了巨鳄的右眼。
双目失明的巨鳄更加疯狂,却失去了准头,最终在挣扎中力竭,沉入沼泽,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赵不凡瘫坐在岸边,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剩余的灵力。付亚丽递来疗伤丹药,看着沼泽深处,眉头紧锁:“这才刚进云海之渊,就遇到这么强的妖兽和机关,后面恐怕……”
赵不凡握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越是危险,越说明我们走对了路。水莲女帝的传承必然不凡,这点考验算不了什么。”
他望向沼泽对岸,玉牌的光芒越来越亮,显然传承就在不远处。两人稍作休整,用藤蔓编织了一个简易的木筏,小心翼翼地划过沼泽。
筏子行至中央时,水底突然传来异动,无数藤蔓从水底钻出,缠绕住木筏。赵不凡低头一看,只见沼泽底下竟是一片巨大的根系,那些藤蔓正是从根系中长出,上面还挂着不少白骨,显然是之前的闯入者留下的。
“是噬灵藤!”付亚丽脸色剧变,“它们以生灵的灵力为食,被缠住就完了!”
赵不凡没有犹豫,将最后的灵力注入长剑,劈向藤蔓。金色剑光闪过,藤蔓应声而断,却又以更快的速度重生,如同无穷无尽。
就在两人陷入绝境时,玉牌突然爆发出一道金光,笼罩住木筏。那些噬灵藤一触到金光,便如同冰雪遇春般枯萎、消融,让出了一条通路。
赵不凡与付亚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与疑惑。玉牌的力量,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强大和神秘。
木筏顺流而下,终于抵达了沼泽对岸。两人踏上坚实的土地,回望身后危机四伏的沼泽,皆是松了口气。
前方,一座古老的祭坛隐约可见,祭坛中央,悬浮着一枚通体翠绿的玉简,正是玉牌指引的终点。
但他们没有立刻上前,因为祭坛周围,站着数十道身影——那些身影身着药神仙宗的服饰,却气息冰冷,眼神空洞,显然已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