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森林的瘴气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赵不凡盘膝坐在古树的根系上,指尖萦绕着一缕金色的流光。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帝器的脉动——那流光如同有生命般,顺着他的经脉游走,最终汇入丹田,与五行灵力交织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还是不行。”他轻叹一声,收回灵力。半个月来,他尝试了无数次,却始终无法完全掌控帝器的力量。那股源自黄沙大帝的威压太过强横,每次强行催动,都会让他的经脉隐隐作痛。
“急不来的。”付亚丽的声音从窝棚传来,她端着一碗用妖兽内丹熬制的汤药走出来,“古籍上说,帝器认主需得天时地利,更需心之所向,勉强不得。”
赵不凡接过汤药,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带着一股精纯的能量流遍全身,缓解了经脉的刺痛。“你说,帝器一直在共鸣,会不会是森林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
付亚丽坐在他身边,望着迷雾深处:“不好说。这森林太过古老,瘴气中藏着的不仅是能量,还有数不清的怨念——我用青木功探查时,总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雾中盯着我们。”
话音刚落,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那声音不似任何已知的妖兽,带着一种仿佛能撕裂空间的威压,让整个森林都剧烈震颤起来。
“怎么回事?”赵不凡猛地站起身,体内灵力瞬间运转。
只见远处的瘴气如同潮水般翻滚,无数光点从雾中升起,如同被惊动的萤火虫,朝着森林中心汇聚。紧接着,地面开始龟裂,古树的根系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下苏醒。
“是地龙!”付亚丽脸色剧变,“古籍上记载,迷雾森林的地下蛰伏着一头千年地龙,以瘴气为食,实力堪比尊神!”
赵不凡瞳孔微缩。尊神!那是比仙尊更高的境界,是灵曦口中“高空大陆的主场”级存在!他们这点修为,在尊神级的地龙面前,如同蝼蚁。
“快走!”他拉着付亚丽,转身便向森林外围冲去。
然而,已经晚了。地面的龟裂快速蔓延,一道巨大的阴影从地下破土而出——那是一头身长百丈的地龙,鳞片如同黑曜石般闪烁着寒光,头顶的独角泛着暗红色的光芒,口中喷出的瘴气已不再是淡绿色,而是化作了腐蚀性极强的黑雾。
“吼!”
地龙的目光锁定了赵不凡,准确地说,是锁定了他体内的帝器。它似乎被那股属于大帝的气息激怒,巨尾一甩,便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抽了过来。
“躲不开了!”赵不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将付亚丽推开,同时将体内的帝器力量催发到极致,“亚丽,走!别回头!”
金色的黄沙虚影在他身后暴涨,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硬生生挡向地龙的巨尾。
“轰隆!”
巨尾与屏障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赵不凡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传来,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雾中化作一道凄艳的红弧。
“赵大哥!”付亚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却被地龙掀起的气浪推得更远。她眼睁睁看着赵不凡被巨尾扫中,却无能为力,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地龙似乎对这一击的效果很满意,它低下头,张开巨口,准备将赵不凡吞噬。就在这时,赵不凡怀中的玉牌突然爆发出璀璨的白光——那是药神仙宗的令牌,此刻竟与帝器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奇异的符文。
符文在空中一闪而逝,地龙的动作突然僵住。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仿佛被什么东西震慑,竟缓缓低下了头颅,对着赵不凡的方向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像是在臣服,又像是在哀悼。
紧接着,它庞大的身躯开始淡化,重新沉入地下,龟裂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翻滚的瘴气也渐渐平息,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赵不凡躺在地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意识在清醒与昏迷间徘徊。他能感觉到地龙的气息消失了,也能感觉到玉牌与帝器的共鸣达到了顶峰,一股温暖的力量正从玉牌中涌出,修复着他破碎的经脉。
“赵大哥!”付亚丽疯了一样跑回来,扶起他,双手颤抖地探查他的气息,“你怎么样?别吓我!”
“我……没事……”赵不凡艰难地开口,指了指怀中的玉牌,“它……救了我……”
玉牌此刻已恢复了温润的白色,却隐隐有一道金色的纹路在上面流转,那是帝器的印记。
两人相互搀扶着,望着平静下来的森林深处,心中充满了震撼与疑惑。地龙为何会突然退走?玉牌为何能与帝器产生共鸣?这迷雾森林的深处,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里不能待了。”赵不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问,“地龙虽退,但它的苏醒必然惊动了森林里的所有生灵,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付亚丽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朝着森林外围走去。月光透过瘴气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蹒跚却坚定的影子。
迷雾森林的异动如同一场惊魂噩梦,却也让他们隐隐触摸到了某些被遗忘的真相——玉牌与帝器的联系,绝非偶然;而他们的身世,或许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当两人终于走出迷雾森林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朝阳穿透瘴气,洒下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布满伤痕却依旧明亮的眼睛。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他们知道,只要玉牌与帝器还在,只要彼此还在,就一定能揭开所有的秘密。
而那隐藏在时光深处的真相,正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点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