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汾城
第二战区长官部的青砖瓦房里,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满室的复杂心绪。
第二战区司令长官、晋绥军司令长官阎喜善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捻着山羊胡,目光在满堂将领脸上扫过。
桌上摊着几份报纸,《新华日报》关于独立旅的报道被红笔圈了又圈,油墨都快被蹭掉了。
“诸位都说说吧。” 阎喜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八路军这一仗打得,算不算惊天地泣鬼神?”
34 军军长王靖国率先开口,他往火炉里添了块炭,火星溅起时才说道:“司令,依我看,这独立旅怕是藏了底牌。五万日军精锐,还有飞机战车,就这么被啃下来了,说出去谁信?”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会不会是俄国人暗中给了家伙?”
旁边的骑兵司令赵承绶冷笑一声:“管他是谁给的,能把筱冢义男打吐血,这本事就不能小瞧。倒是咱们,守着汾城一亩三分地,眼睁睁看着人家露脸,脸上无光啊。”
阎喜善没接话,转头看向角落里的楚云飞:“云飞啊,你去过独立旅,说说看,那曾夏勇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楚云飞站起身,笔挺的军姿透着黄埔生的干练:“阎长官,曾夏勇年纪虽轻,却有勇有谋。属下去年去黑云山交流,见他们部队军纪严明,装备虽精,官兵却无骄纵之气。尤其那身战术素养,怕是中央军的嫡系部队也未必及得上。”
“哦?” 阎喜善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这么说,是个可塑之才?”
楚云飞心里一动,隐约猜到长官的心思,却只如实答道:“此人信仰极坚,言谈间句句不离‘抗日’‘民众’,倒是个纯粹的军人。”
阎喜善捻着胡须的手停了下来,目光闪烁:“纯粹好啊,纯粹的人,就有纯粹的需求。” 他突然拍了下桌子,“云飞,你代表我去趟黑云山,给曾夏勇道贺。告诉他,只要他肯来第二战区,我阎某人保他当中将军长,所辖部队编制不变,粮饷弹药优先供应 —— 条件,他可以随便开!”
满堂将领都愣住了。
中将军长,这可是阎喜善能给的最高价码,连跟着他打了半辈子仗的王靖国都没这待遇。
楚云飞更是心头一震,他虽料到长官有意拉拢,却没想到如此下血本。
他想起曾夏勇在靶场上说的话:“云飞兄,武器可以交流,信仰却不能交易。” 当下便知此事难成,但还是立正敬礼:“属下遵命。只是……”
“只是什么?” 阎喜善追问。
“曾夏勇性情耿直,怕是不会轻易动摇。属下尽力而为,但若不成,还请长官恕罪。” 楚云飞坦诚道。
阎喜善摆了摆手:“去吧,成与不成,都要探探他的底细。记住,态度要诚恳,别让人家觉得咱们晋绥军小气。”
楚云飞领命告退,刚走出长官部,就见副官牵着马等在门口。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他却没觉得冷
—— 他知道,这趟黑云山之行,绝不仅仅是道贺那么简单。
晋绥军、八路军、中央军,在山西这块地界上,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角力了。
同一时间,重庆曾家岩官邸
会议室里,国府最高领导将盖石正对着地图沉思。
军绿色的桌布上,山西的位置被一枚黄铜镇纸压着,旁边堆着军统送来的情报,最上面一份标注着 “绝密”,正是独立旅此次作战的详细报告,连 99A 坦克的装甲厚度、pLZ05 榴弹炮的射程都列得清清楚楚。
“难以置信。” 将盖石拿起报告,指尖在 “伤亡 600,歼敌 12 万” 那行字上划过,“一支地方部队,能打出这样的战绩,堪比当年的台儿庄了。”
无论是日军还是国府都认为独立旅只是支地方部队而已。
侍从室主任林伟站在一旁,低声道:“委座,军统已经核实过,情报属实。那曾夏勇确实有过人之处,据说黑云山战斗时,他亲自带着一支部队,堵住日军两个联队的退却道路。”
将盖石放下报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人才啊。可惜,不在咱们这边。” 他沉默片刻,突然抬头,“林伟,你亲自去一趟山西。”
林伟一愣:“委座的意思是……”
“去见曾夏勇。” 将盖石语气斩钉截铁,“告诉他,国府欣赏他的才干。只要他肯归顺中央,我立刻给他上将军衔,委任为第二集团军总司令,所辖部队扩编为三个军,武器弹药由军政部优先供给,粮饷加倍。”
林伟惊得差点失态
—— 上将军衔,集团军总司令,这待遇连胡丛楠、唐恩博都要羡慕。
他连忙提醒:“委座,此人是八路军的骨干,怕是……”
“怕什么?” 将盖石打断他,“是人就有弱点。他要抗日,国府给他人马;他要装备,国府给最好的;他要地位,上将军衔够不够?”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嘉陵江,“当年傅作义也是阎老西的人,不照样归顺中央了?曾夏勇年轻,有锐气,只要晓以利害,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林伟点头应是,心里却暗暗咋舌。
委员长这是下了血本,看来是真把独立旅当成了改变山西局势的关键棋子。
“记住,” 将盖石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态度要谦和,姿态要放低。告诉他,抗日不分党派,只要肯为国家出力,国府绝不会亏待他。若是他有其他要求,只要不违背原则,都可以答应。”
“是!” 林伟立正敬礼,“属下这就准备,今晚就出发。”
“好。” 将盖石满意地点点头,“给你配最好的专机,直接飞临汾,再转车去黑云山。一定要快,别让阎老西抢了先。”
林伟退下后,会议室里只剩下将盖石一人。
他走到地图前,用手指在黑云山周围画了个圈。
八路军的壮大,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但若能将曾夏勇这样的人才拉拢过来,不仅能削弱八路军,更能增强国府在华北的力量,简直是一举两得。
“曾夏勇……”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希望你识时务。”
此时的黑云山,独立旅的驻地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曾夏勇也带着一营和警卫营回到了黑云山,总部也转移到更为安全的地方。
战士们正在检修装备,99A 坦克的炮塔上,机械师正用扳手拧着螺丝;
山猫突击车的车斗里,弹药手们在清点刚分配下来的炮弹;
远处的靶场上,狙击手们正用 LR4 狙击枪练习精度射击,枪声在山谷里回荡。
曾夏勇站在指挥部的山坡上,望着忙碌的营地,手里捏着一份电报
—— 那是彭老总转来的延安指示,让独立旅抓紧休整,同时加强黑云山的防御,防备日军反扑。
此时他正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发挥自身的系统优势,为兄弟部队提供装备和相应训练,使得总部在接下来的作战中能够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此次反扫荡作战,曾夏勇可谓是收获颇丰,歼灭日伪军两个师团,三个旅团七万日军,4万伪军,俘虏6000伪军,还有4000名伪军投诚。
无论是积分和兵员都是不小的收获,对于俘虏投诚的伪军,首先曾夏勇安排对于俘虏投诚的伪军,罪大恶极的要正法,不想留下来的发放路费。
至于留下来的人,要开展诉苦教育,鼓励他们把自己的苦难经历说出来,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为谁而战,把他们的思想积极性调动起来。
最终,1万名伪军中,被检举揭发的罪大恶极者有500人,被立刻正法,有4500人不愿留下,他们被警告不要当伪军后,领了路费就走人了。
剩下的5000人通过诉苦教育改变思想后,曾夏勇就安排他们和新兵一样进行相应训练,训练完成后再行分配到各营。
而就在曾夏勇想查看积分和购置新装备的时候,突然传来的报告声:
“旅长,晋绥军 358 团楚云飞团长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通信兵跑上来报告。
曾夏勇有些意外:“楚云飞?他怎么来了?”
“还有,” 通信兵补充道,“山下还来了一队国府的人,说是侍从室的林伟主任,代表委员长来慰问。”
曾夏勇眉头微皱。
晋绥军和中央军的人同时到访,这可不是巧合。
特别是侍从室,那可是直接对将盖石负责的,能够做到侍从室主任的人是将盖石的心腹。可见国府对独立旅的重视。
他转过身,对参谋胡勇道:“告诉楚团长,我在指挥部等他。至于那位林主任,先让他在山下休息,就说我军务繁忙,稍候再见。”
胡勇领命而去。
曾夏勇望着远处的云层在山尖上翻滚,像极了眼下的局势。
胜利带来的不仅是荣光,还有各方势力的觊觎。
他知道,接下来的会面,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