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山城直播间内,弹幕已层层叠叠,淹没了整个画面。
“不行了不行了,年纪大了眼睛容易进沙子,这烟花太呛了……”
“我也是,明明小时候看开幕式都没这么大感触,怎么今天陪着老祖宗看,眼泪就止不住呢?”
“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眼2008都是快20年前的事了,那会儿我才上小学啊!”
“前面的别说了,再说下去我的青春真的要泪崩了……”
“致敬先辈!这盛世,我们接住了!”
……
画面之中,
漫天的烟花缓缓落幕。
周仪、朱棣、朱瞻基、杨士奇四人的身影,在璀璨的光影下由虚转实,仿佛从一场盛世美梦中刚刚醒来。
周仪心念微动,周遭沸腾的景象如潮水般急速退去。
高耸的鸟巢、现代化的楼宇、欢呼的人潮……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模糊、消散,被层层抽离。
北风呼啸,
刺骨的寒风再次卷过荒原,带着北地特有的肃杀之气,将几人瞬间拉回了现实。
他们,重新站在了北伐归途的明军大营中。
营地内,正是埋锅造饭的时候,炊烟袅袅,人声混杂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空间涟漪的波动引起了几个哨兵的注意,顷刻间引发了一阵骚动。
“肃静!”
一道低沉的喝声压住了人群的混乱。
人群分开,一名身披玄甲的将军大步流星地赶来,他神色激动,目光如电,瞬间就锁定了涟漪的中心位置。
下一秒,周仪四人的身形彻底凝实。
轮椅上的朱棣,以及他身后的周仪、朱瞻基和杨士奇,清晰地出现在一众军士面前。
“陛下!”
“是陛下!”
周围的明军将士们尽管内心依旧震撼,但长期军旅养成的本能,让他们下意识地齐刷刷跪倒一片,山呼声响起: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
唯有那名赶来的玄甲将军,在看到朱棣的瞬间愣了一秒,他的目光迅速从父亲脸上移开,望向其身后——
当周仪那张脸庞映入眼帘时,他脸上的激动之色瞬间达到顶点,
再无丝毫犹豫,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儿臣参见父皇!学生!拜见国师!”
来人,正是曾经的少年将军,如今的大明后军都督——汉王朱高煦。
朱棣坐在轮椅上,目光扫过正在造饭的营地,眉头微蹙:
“高煦,此刻未到既定时辰,为何全军提前造饭?”
朱高煦的目光从周仪脸上收回,连忙拱手回话,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回父皇!方才中军与后军营地处,忽有大量新鲜肉食凭空出现,堆积如山!
儿臣……儿臣猜想定是国师再次降临,恩赐三军!”
他顿了顿,继续道:
“儿臣已召陈二狗问过,他确认乃是国师手段。
儿臣念及大军连日征战,将士们已久未饱食,体魄亏空,便自作主张,令伙头军即刻烹煮,让将士们先吃上一顿扎实的!
此事未及请示父皇,儿臣甘领责罚!”
朱棣听完,瞪了他一眼,但那眼神中并无多少真正的怒意,随即转向周仪,语气充满了感激:
“先生……又劳您破费,为弟子这不成器的军队费心了。”
周仪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掠过那些衣衫单薄的士兵们:
“陛下言重了。北伐之战,结局已定,周某不可强行更改。
但让这些为国征战的勇士们能在归途饱餐一顿,略尽心意,亦是应当。”
说罢,他目光重新落回到朱高煦身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汉王殿下,二十年弹指一挥间,昔日应天府的少年郎,如今已是威震沙场的军中柱石了。”
朱高煦被周仪这般打量着,竟有些不好意思地嘿然一笑,那神情依稀还有几分当年的莽撞少年模样。
朱棣在一旁哼了一声,虽是贬低,语气里却带着骄傲:
“先生可莫要夸他,这小子,空长年岁,还是个愣头青,莽撞得很!”
朱高煦也不辩解,只是挠了挠头,再次看向周仪时,眼神已更加恭谨:
“在学生心中,永远不敢当国师一句殿下。学生……永远是先生的学生!”
周遭跪着的明军将士,以及方才在御辇内见过周仪的几名文官,听到朱高煦这番话,心中最后那一丝关于周仪身份的疑虑彻底烟消云散。
连素来骄横、谁也不服的汉王都如此毕恭毕敬,自称学生,这位国师的身份与地位,已然无需任何解释。
人群中,朱高煦望着周仪那二十年未曾改变的年轻容颜,眼中闪过极度复杂的光芒。
他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忽然再次开口,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先生!学生……学生有一问,憋在心中二十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不知……不知今日,学生是否还能再向先生求问一个问题?”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瞬间为之一凝。
一直侍立在旁的朱瞻基眉头立刻皱紧,与身旁的杨士奇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都闪过了警惕。
轮椅上的朱棣,脸色几乎是在瞬间便阴沉了下去,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
但他并未立刻出声呵斥,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周仪平静地看着对方,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
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和:
“可以。殿下请问吧。”
朱高煦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先是瞥了眼脸色铁青的父亲,然后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紧周仪,一字一顿:
“学生!请问先生!我朱高煦,未来的命运究竟如何?
是否……是否有那份机缘与气运,能……继承这大明江山,君临天下!?”
话音落下,整个明军大营外围,仿佛连呼啸的寒风都瞬间停滞。
万籁俱寂,只剩下无数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锁在了周仪的身上。
直播间弹幕,更是在这一刻彻底爆炸:
“我靠!汉王这是要作死啊!?当着老爹和太孙的面问这个?”
“哈哈哈朱高煦:我摊牌了,不装了!我就是想当皇帝!”
“这眼神,这野心,都快溢出屏幕了!他是真敢啊!”
“有点作死了吧?不合理啊这剧情……”
“其实也能理解,他大概预感到这是最后机会了,再不问周仪就真走了,他这辈子可能都没答案了……”
“这个问题,其实才是他20年前真正想问的,朱棣憋了20年汉王又何尝不是呢?”
“喜欢汉王这性格,想要什么直接争,从来不玩虚的!”
“哈哈哈哈大型作死现场!朱棣脸都黑了!心疼周大佬,这题怎么答?”
“快答快答!吃瓜看戏!历史答案我们都知道,就看周大佬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