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废物敢不答应?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没用的东西!”
陈芬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住王敏的胳膊,狠狠一拧。
“啊!”
王敏疼得惨叫一声,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娘!娘我错了!疼!”
“你还知道疼?我让你去要东西,你空着手回来,你还有脸哭!”
王敏哭着求饶:
“娘,砚秋他……他就是在气头上,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把他哄回来的!真的!”
“哄回来?”
王强嗤笑一声,粗壮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像盘踞的蚯蚓。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眼神里满是鄙夷。
“人家现在连门都不让你进,你拿什么去哄?用你这张哭丧脸吗?”
王敏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哥哥说的是实话。
可她不甘心,一想到李家那浓郁的肉香,她的心就像被蚂蚁啃噬一样难受。
“不是的!”
她猛地抬起头,声音尖利了几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看见了!我亲眼看见了!
李砚秋他……他提着一只好肥的野鸡回去了!
还有半个大南瓜,金黄金黄的!”
野鸡?南瓜?
这两个词像两块石头,瞬间在王家这潭死水里砸出了巨大的波澜。
陈芬和王军的呼吸,不约而同地变得粗重起来。
他们的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那只炖得烂熟流油的肥鸡,那块蒸得香甜软糯的南瓜。
喉结滚动,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陈芬眼里的凶光渐渐被贪婪所取代,她盯着王敏,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
王敏拼命点头,生怕他们不信。
“他家今晚肯定在吃肉!我闻到香味了!”
陈芬沉默了。
她粗糙的手指在破旧的桌面上一下下地敲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母子二人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她停下了敲击的动作。
“好。”
她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
“我再给你七天时间。”
陈芬伸出一只手,在王敏面前晃了晃,语气阴冷得像冬月的寒风。
“七天之内,你要是能让李砚秋回心转意,让他把肉和钱一起送过来,这事就算了。要是不能……”
她冷笑一声,眼里的温度尽失。
“村东头的那个老鳏夫,前两天还托人来说亲,愿意出两袋棒子面。到时候,你就给我乖乖嫁过去!”
王敏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嫁给那个五十多岁,还打死过一任老婆的老光棍?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发冷。
“滚回屋去!”
陈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今晚没你的饭,省点粮食!”
说完,她便不再看王民一眼,拿起桌上的窝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仿佛咬的是李砚秋的肉。
李砚秋的意识沉入脑海,四周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眼前,是另一番天地。
黑土地广袤而肥沃,散发着新土的芬芳。
不远处的木屋静静矗立,泉眼里的水正汩汩地冒着,清澈见底,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灵气。
这里的空气,都仿佛是甜的。
他先是来到之前种下那三枚南瓜籽的地方。
不过短短半天,那三枚种子已经破土而出,抽出了两片嫩绿的、毛茸茸的子叶,精神抖擞地舒展着,充满了生命力。
长势喜人。
李砚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心念一动,人已经出现在木屋前。
屋子里,那十一个硕大的南瓜正静静地躺着。
他没有犹豫,意念如刀,瞬间将一个南瓜凭空砸开。
“砰”的一声闷响。
金黄色的瓜瓤裸露出来,饱满的瓜子紧紧地包裹在其中,像一捧碎玉。
他用意念将瓜子尽数剥离出来,堆放在一旁。
一个,两个,三个……
十一个南瓜很快被处理完毕。
黑土地上,金黄的瓜瓤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另一边,则是白花花的南瓜籽。
李砚秋粗略一数,心中一喜。
足足有两千六百多颗!
这可都是未来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精神力高度集中。
只见那两千多颗南瓜籽瞬间浮空而起,像一群听话的士兵,整齐地排列着。
“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这些种子如同天女散花般,均匀地洒落在两亩黑土地上。
紧接着,他意念再动。
黑色的土地自动翻涌起来,像活过来一般,温柔地将每一颗种子都掩盖了下去。
最后,他望向那口灵泉。
一股清亮的泉水从泉眼中飞出,化作一道银色的水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刚播种完的土地上。
灵泉水如同最上等的甘霖,瞬间渗入土壤,滋养着那些沉睡的种子。
做完这一切,李砚秋感到一阵精神上的疲惫。
他退出了空间,躺在床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砚秋就醒了。
他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上下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昨日的疲惫早已一扫而空。
灵泉水的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他推开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
蒋春兰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了,正准备煮一家人的早饭。
“娘,早。”
“醒了?”
蒋春-兰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往灶膛里添着柴火。
“昨儿累坏了吧,今天多睡会儿就是了。”
李砚秋笑了笑,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
“娘,我跟您商量个事儿。”
“啥事?”
“从今天起,咱们家一天吃三顿饭。”
李砚秋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蒋春-兰添柴的动作猛地一顿,她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眼睛瞪得老大。
“啥?三顿?
秋儿,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咱家哪有那么多粮食?
这么吃下去,不等入冬,一家人就得喝西北风去!”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慌,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对饥饿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