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真人“窃取封印之力”、“勾结魔物”的指控,如同冰锥刺入凝滞的空气,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几乎要爆炸开来。
木真人须发皆张,护在昏迷的张小凡身前,周身灵力澎湃,怒极反笑:“好一个云澈!好一个丹律院执事!构陷同门,信口雌黄,你眼中可还有丹阁律法,可还有是非公道?!”
星衍真人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沉声道:“云澈师弟,无凭无据,仅凭臆测便行污蔑,甚至再提搜魂,确实过了。张小凡重伤归来,道基奇异,或与幽冥涧异动有关,此事关乎重大,需从长计议,岂能如此武断?”
炎煌长老更是直接,周身火气蒸腾,指着云澈鼻子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看你这鹰犬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小凡拼死从下面回来,还带了寂灭潮汐减弱的好消息,你不说探查究竟,反而急着扣屎盆子,其心可诛!”
面对几位实权长老的联合施压,云澈脸色铁青,却寸步不让,他深知此刻若退让,再想动张小凡就难了。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张小凡丹田处那若隐若现的混沌道基,尤其是其上那缕苍白的寂灭火苗虚影,心中贪念与杀意交织。
“诸位师兄!”云澈声音提高,带着一股义正辞严的味道,“非是师弟我苛责,实因此事太过蹊跷!幽冥涧乃宗门禁地,归墟之力何其恐怖?他张小凡区区炼气修为,如何能在其中存活数月,甚至筑基成功?且观其道基,分明与寂灭同源!此等力量,若非来自封印窃取,或是归墟魔物赐予,难道还能凭空得来不成?此等隐患,若不彻查清楚,万一他与归墟有所勾结,里应外合,破坏封印,我丹阁万年基业,天下苍生,将置于何地?!”
他巧舌如簧,将个人恩怨拔高到宗门存亡与天下安危的层面,试图争取其他中立长老的支持。
果然,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长老闻言,看向张小凡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疑虑与审视。张小凡身上发生的事情,确实超出了常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火药味越来越浓之时,一直闭目昏迷的张小凡,眉头忽然微微蹙起,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他丹田处的混沌道基似乎感应到了外界的争执与恶意,自发地加速旋转起来,一股苍茫、古老、仿佛历经万劫而不朽的气息弥漫开来。同时,那道基之上,左半部分的苍白火苗虚影猛地跳动了一下,一缕精纯至极、带着至高毁灭意境的寂灭道痕,如同拥有灵性般,自发地透体而出,在张小凡身前萦绕盘旋!
这道痕一出,整个周天星辰殿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下降!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与战栗!那是最本源的寂灭法则显化,其精纯与本质,远非丹阁收集、用以炼丹的那些寂灭瘴气可比!
道痕为证 堵众人口
“这是……纯粹的寂灭道痕?!”星衍真人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震撼,“并非窃取封印的驳杂之力,而是……炼化归墟本源,凝聚而成的自身道痕!”
身为推演大家,他对能量本质极为敏感,瞬间就判断出,这道痕与张小凡的道基同源,是其自身力量的一部分,绝非外力强加或暂时窃取所能拥有!
木真人眼中爆发出精光,立刻抓住机会,朗声道:“诸位都看到了!此乃小凡自身凝聚的寂灭道痕!其本质精纯,已与自身道基融为一体!这证明他非但没有窃取封印,反而是在那绝境之中,凭借自身之力,炼化、掌控了部分寂灭法则!此乃旷世奇功,对我等理解寂灭,完善九转还虚丹,乃至巩固封印,皆有不可估量之价值!”
他转向脸色难看的云澈,语气铿锵:“云澈师弟,你口口声声污蔑他窃取之力,勾结魔物,如今这道痕为证,你还有何话说?!难道炼化寂灭,凝聚自身道痕,也是罪过吗?!”
云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万万没想到,张小凡昏迷中自发显化的道痕,竟成了最有力的反击证据!他之前的指控,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炎煌长老哈哈大笑,畅快无比:“哈哈哈!好!好小子!果然没让老子失望!云澈鹰犬,你还有何伎俩?尽管使出来!”
殿内其他长老见状,心中的疑虑也大多消散,看向张小凡的目光多了几分惊叹与好奇。能在那等绝地炼化寂灭本源凝聚道痕,此子之能,之运,之胆魄,确实远超常人想象。
暗流汹涌 各怀心思
云澈真人知道,今日想借题发挥拿下张小凡已无可能,甚至自己还落了下乘。他强压下心中的暴怒与嫉恨,冷哼一声:“即便他有些机缘,凝聚了道痕,但其来历不明,力量诡异,仍需严加看管,细细查问!谁能保证,这力量背后没有隐患?”
他拂袖转身,对着木真人冷硬道:“木师兄既然执意回护,那此事便交由你处理!但若因此子之故,导致封印出事,或丹阁蒙受损失,你需负全责!”
说罢,他不再停留,带着丹律院众人,阴沉着脸离开了周天星辰殿。只是转身时那阴鸷的一瞥,显露出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风波暂息。
木真人看着云澈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心知此事远未结束。他转身,对星衍、炎煌等人道:“当务之急,是先救治小凡。他伤势极重,道基虽成,却极不稳定。”
星衍真人点头:“我观他道基玄奥,似蕴含混沌之理,寻常丹药恐难奏效,甚至可能引发冲突。需以温和滋养神魂、稳固根基的宝药为主,辅以周天星辰之力温养。”
“老子去库房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千年温神玉或者九窍蕴灵丹!”炎煌性子急,立刻就要动身。
木真人拦住他:“稍安勿躁。小凡情况特殊,需谨慎。先将他移至我闭关的‘青木洞天’,那里灵气充沛温和,且有阵法守护,可隔绝外界探查,便于他疗伤,也免再生事端。”
众人皆以为然。
很快,张小凡被小心翼翼地移送至木真人专属的青木洞天。洞天内生机盎然,灵气化液,确实是一处疗伤圣地。
木真人亲自布下层层禁制,又请星衍真人以周天星辰之力设下守护阵法,炎煌则贡献出了自己珍藏的一小块“万年石乳髓”,用以滋养张小凡干涸的经脉与神魂。
安排妥当,几位核心长老退出洞天,留下张小凡独自静养。
洞天之外,看似恢复了平静。
但暗流,已然更加汹涌。
云澈回到丹律院密室,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召来心腹,低声吩咐:“去,查清楚,幽冥涧寂灭潮汐减弱,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给我想办法盯紧青木洞天,一旦那张小凡有苏醒迹象,立刻来报!”
他绝不相信张小凡只是单纯靠运气和天赋就能做到这一切。此子身上,必定有天大的秘密!这秘密,他一定要得到!即便得不到,也绝不能让其成为木真人那一系的力量!
而木真人这边,也在与星衍、炎煌秘密商议。
“小凡归来,混沌筑基,寂灭潮汐减弱……这几件事绝非偶然。”木真人目光深邃,“他或许,真的触碰到了归墟的某些核心秘密。这对丹阁,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但无论如何,必须保住他!”
星衍真人颔首:“他所走之道,前所未见,或能为九转还虚丹,乃至应对归墟之劫,开辟新的方向。只是,云澈那边……”
炎煌冷哼一声:“怕他作甚!大不了撕破脸!老子早就看那鹰犬不顺眼了!”
木真人摆摆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内讧。当务之急,是让小凡尽快恢复。同时,我们也要做好准备,应对云澈可能的后手。”
丹阁之内,因张小凡的归来,平静的水面下,各方势力都在悄然调整着自己的策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那青木洞天之中,等待着那个昏迷青年的苏醒。
他的醒来,必将掀起更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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