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谷一战,惊心动魄。虽成功救出柳如烟,逼退九幽殿谷主分身,但四人均是元气大伤。尤其是柳如烟,强行施展“寂灭轮回斩”破开禁制,又接连激战,本源损耗极巨;张小凡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混沌道基摇摇欲坠。
四人不敢在危机四伏的寂灭魔渊久留,寻了一处极其隐蔽的、由天然空间褶皱形成的夹缝,布下重重禁制,开始了漫长的疗伤与恢复。
这一次的休整,远比在魔骸集外围时更加彻底。张小凡借助混沌残图,不断温养道基,梳理体内驳杂的力量;柳如烟则沉浸在寂灭与轮回的感悟中,修复剑心;苏茹的青霖生机如同最温和的源泉,滋养着每一个人;艾莎则借助此地的阴影与死寂,进一步锤炼影月之道。
时光荏苒,半年时间悄然而逝。
当四人再次从深层次入定中醒来时,气息已然截然不同。张小凡的混沌道基不仅完全恢复,更因连番生死大战与混沌残图的辅助,变得愈发深邃宽广,修为水到渠成地迈入了化神后期!举手投足间,混沌领域收放自如,蕴含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归墟之意。
柳如烟脸色虽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清冷的眸子却更加深邃,寂灭剑意内敛,仿佛藏纳着整个轮回,修为稳固在化神中期巅峰,距离后期仅一步之遥。
苏茹与艾莎亦各有精进,苏茹的青霖生机愈发磅礴纯净,艾莎的阴影之力则更加诡变难测。
“是时候出发了。”张小凡睁开眼,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夹缝,望向了东南方向,“去千帆云海,找婉儿。”
根据之前在万古城得到的信息,林婉儿最后出现的地点,便是那片由无数破碎浮空岛和混乱罡风组成的危险空域——千帆云海。
离开寂灭魔渊的过程顺利了许多。实力大增的四人,足以应对魔渊外围的大部分危险。他们一路向东,穿越数片荒芜死寂的区域,终于在一个月后,抵达了千帆云海的边缘。
眼前之景,令人震撼。
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海洋,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由无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浮空岛屿和破碎大陆碎片组成的“空域”。这些岛屿静止悬浮,缓缓漂移,其上或有山川河流,或有废墟遗迹,或被奇异植被覆盖。岛屿之间,是永不停息的、足以撕裂元婴修士的混乱罡风,以及不时出现的、吞噬一切的空间裂缝。更远处,还有巨大的、色彩斑斓的能量漩涡缓缓转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尽的悬浮与混乱。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岛屿缝隙,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更添几分神秘与危险。
“好混乱的空间法则……”林婉儿若在此地,定是如鱼得水,但也定然危险重重。”苏茹望着眼前瑰丽而危险的景象,眼中充满担忧。
“根据情报,婉儿最后是被卷入了一道突然出现的空间裂隙。”张小凡回忆着暗影之息老妪提供的信息,“我们需要找到那片区域,并想办法确定她可能被传送去了哪个碎片世界。”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千帆云海广袤无边,碎片世界数以万计,且随时都在移动、生灭。
“先找一处相对稳定的浮空岛落脚,打听消息。”艾莎提议道,她的阴影感知在此地受到极大干扰,但也并非完全无用。
四人选定了一座规模较大、似乎有生灵活动痕迹的浮空岛,小心翼翼地穿越狂暴的罡风区,降落在岛屿边缘。
这座岛屿植被茂密,充斥着一种奇异的、带着空间波动的能量。他们刚落下不久,便被一队身着统一制式银甲、乘坐着一种类似飞舟但更加小巧灵活、船身刻满空间符文的“星槎”的修士拦住了去路。
这支小队共有五人,为首的队长气息在化神中期,其余四人皆是化神初期。他们银甲熠熠生辉,神色冷峻,带着一股公事公办的肃杀之气。
“此地乃‘巡天卫’第三巡逻区!尔等何人?来自何处?欲往何方?”队长声音冰冷,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张小凡四人,尤其是在感受到张小凡那深不可测的化神后期气息以及柳如烟身上凌厉的剑意时,眼神更加警惕。
巡天卫?张小凡心中微动。他在万古城时听说过这个组织,据说是千帆云海几个最大的势力联合组建的执法与巡逻队伍,负责维持云海基本秩序(虽然这秩序相当薄弱),清理不稳定因素,并向过往修士收取“航道维护费”。
“我等自寂灭魔渊而来,欲寻一位失散的同伴。”张小凡抱拳,不卑不亢地说道,“听闻她最后出现在云海东南区域,被空间裂隙卷入,特来探查。”
“寻人?”队长眉头微皱,“云海广袤,空间紊乱,每日被卷入裂隙者不知凡几,生死难料。尔等若无确切坐标,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警告:“而且,东南区域近期空间极不稳定,已被划为‘禁区’,严禁任何修士靠近,以免引发更大规模的空间崩塌。奉劝尔等,速速离去!”
禁区?空间崩塌?
张小凡与三女对视一眼,心中反而升起一丝希望。空间越是不稳定,林婉儿存活并留下的线索可能性就越大!而且,巡天卫如此紧张地封锁那片区域,恐怕不仅仅是怕引发崩塌那么简单,或许那里出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与婉儿的失踪有关?
“多谢道友告知。”张小凡神色不变,“但我等寻人心切,必须前往一探。不知可否通融,或者……需要付出何等代价?”
他深知在这种地方,规矩往往敌不过利益。
那队长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一个化神后期,三个实力不俗的同伴,确实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硬拦恐怕会起冲突。但上面的命令……
就在这时,远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紧接着,一道刺目的银光在某片空域炸开,即使相隔极远,也能感受到那股混乱的空间之力!
正是东南禁区方向!
队长脸色猛地一变,也顾不得张小凡他们了,厉声道:“第三队听令,立刻前往能量爆发点查看!有异常空间活动!”
他看了一眼张小凡,冷声道:“你们若执意要去,后果自负!但若敢阻碍巡天卫公务,格杀勿论!”
说完,他驾驭星槎,带着队员化作五道银光,急速朝着爆炸方向飞去。
张小凡目光锐利地望向那个方向,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却让他情丝网络微微悸动的熟悉空间波动。
是婉儿!一定是她!她在试图传递信号,或者……遇到了麻烦!
“我们跟上去!”张小凡毫不犹豫,混沌领域包裹住三人,化作一道不起眼的灰芒,悄无声息地尾随在那队巡天卫之后,朝着那危机与机遇并存的东南禁区,疾驰而去!
千帆云海的冒险,正式拉开序幕。而林婉儿的踪迹,似乎就在那片被封锁的混乱空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