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界族之战落幕已过千年,星海在七大帝的治理下渐渐复苏,万帝台的钟声每日准时响起,那是各族对牺牲英灵的祭奠,也是对未来的期许。
但云澈心中的紧迫感,却从未消减。
这一日,起源之地的界心壁垒前,七道身影静静悬浮。千年苦修,他们的气息已臻大帝境巅峰,界帝之魂在眉心熠熠生辉,举手投足间,足以引动星海法则共鸣。
可面对那片灰色的界心,他们依旧感受到了难以逾越的差距。
“还是不行。”云澈收回按在壁垒上的手掌,金紫帝力在掌心流转,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界心的防御,比千年前强了十倍不止。”
紫电大帝的雷霆之力如蛛网般蔓延,触碰壁垒的瞬间便被无声湮灭:“里面的气息……越来越像元初之影了。我能感觉到,它在吸食九界的本源,壮大自身。”
裂穹大帝一拳砸在壁垒上,震得虚空嗡嗡作响,自己却被反震得后退三步,斧眉紧锁:“他娘的!这破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老子的裂穹斧都劈不开一道缝!”
灵曦大帝的生命之力化作藤蔓,试图渗透壁垒,却在接触的刹那枯萎:“壁垒上有‘寂灭法则’,能吞噬一切生机……千年前八界前辈们的牺牲,怕是让元初之影提前觉醒了部分力量。”
玄机大帝展开星图,折扇在图上轻点,无数数据如流水般闪过:“根据推演,界心的防御强度与元初之影的苏醒度成正比。按照现在的速度,最多五千年,它就能彻底破封——那时,就算我们七人合力,也未必是对手。”
幽影大帝的身影在壁垒周围穿梭,试图寻找薄弱点,最终却只能摇头:“没有死角。这壁垒就像活的一样,能自行修复所有破绽。”
七人沉默下来。千年时间,他们从初晋大帝成长为星海支柱,甚至触摸到了“半天帝”的门槛——那是介于大帝与皇者之间的境界,帝威中已夹杂着一丝皇道法则。可面对界心后的元初之影,依旧显得力不从心。
“或许……我们需要找到三皇的传承。”云澈突然开口,目光望向星海深处,“黄帝陛下曾留下只言片语,说九界初开时,有三皇定鼎乾坤,他们的皇道法则,或许能克制元初之影。”
“三皇?”紫电皱眉,“我查阅过极北冰原的古籍,只记载三皇是比五帝更早的存在,连名号都语焉不详。”
“我知道一些线索。”玄机大帝折扇轻摇,星图上浮现出三个模糊的光点,“这是我根据八界残留的法则碎片推算出的位置——血色平原深处的‘战魂冢’,知识之海底部的‘河图洛书’,无尽之海海底的‘混沌鼎’,据说这三处与三皇有关。”
裂穹大帝眼中战意暴涨:“战魂冢?听起来就适合老子去闯!”
“我去知识之海。”紫电的雷霆与书卷法则隐隐共鸣,“或许能从河图洛书中找到克制元初之影的方法。”
云澈看向剩下的光点:“无尽之海的混沌鼎,我去看看。灵曦,你留守万帝台,稳固星海本源;玄机、幽影,你们分头探查其他界域的线索,我们三个月后在此汇合。”
分配妥当,七人兵分三路,朝着各自的目标疾驰而去。
血色平原,战魂冢。
这里比千年前更加荒凉,空气中弥漫着凝固的战气,地面上布满了深不见底的沟壑,那是刑天与骨龙大战留下的痕迹。裂穹大帝扛着巨斧,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尸骸铺成的路上,每一步都引动着周围沉睡的战魂发出低吼。
“出来吧!”裂穹大帝猛地驻足,巨斧顿地,“别躲躲藏藏的,老子知道你们在!”
话音落,无数战魂从尸骸中爬出,有披甲的士兵,有持剑的将领,甚至有三头六臂的上古战兽。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红光,显然被战魂冢的戾气污染,失去了神智。
“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裂穹大帝怒吼一声,巨斧横扫,金色战气如海啸般爆发。他没有下死手,只是将战魂震退,帝威中夹杂的半天帝法则缓缓流淌,试图净化战魂中的戾气。
战魂们却越发狂暴,疯拥而上。裂穹大帝且战且行,朝着战魂冢深处走去。越往深处,战魂的气息越强,甚至出现了几位准帝境的战魂领主。
三天三夜后,当裂穹大帝劈开最后一道战魂防线时,一座由亿万战盔堆砌而成的巨碑出现在眼前。碑上刻着两个血字——“战皇”。
“战皇……”裂穹大帝抚摸着石碑,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战意从碑中涌出,与自己的裂穹战道产生共鸣。他体内的半天帝法则剧烈波动,竟开始朝着某种更高层次的法则转化。
“轰!”
巨碑突然炸开,一道金光从碎片中冲出,融入裂穹大帝体内。他的脑海中瞬间多出无数战技图谱,从蛮荒时期的石斧劈砍,到上古时期的战阵推演,再到帝境战技的凝练……包罗万象,却都围绕着一个核心——“战”。
“原来如此……”裂穹大帝睁开双眼,眼中战意滔天,却又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战不仅是毁灭,更是守护!”
他的帝威暴涨,半天帝法则彻底凝聚,周身竟浮现出淡淡的皇道霞光。巨斧一挥,周围残留的戾气尽数消散,那些被污染的战魂重新恢复神智,对着他躬身行礼。
裂穹大帝对着战魂冢的方向叩首三次,转身离去。此刻的他,距离半天帝,只差临门一脚。
知识之海,河图洛书悬浮在万丈深的海沟中,周围环绕着黑白两色的混沌气流,那是比遗忘之影更古老的“混沌浊气”。紫电大帝化作一道雷光,穿透浊气,来到河图洛书前。
这是两卷由星辰碎片凝成的古籍,河图左旋,洛书右转,书页上的星图与九界的星图完美重合,仿佛蕴含着九界运转的奥秘。
“果然与三皇有关。”紫电伸出手,指尖的雷霆刚触碰到古籍,便被混沌浊气弹开。她没有急躁,而是盘膝坐下,运转雷霆法则,静静感悟着星图的运转轨迹。
日复一日,紫电的雷霆之力渐渐与星图产生共鸣。她发现,河图洛书的星图中,隐藏着九界的生灭规律——元初之影虽是本源之恶,却也遵循着“阳极生阴,阴极生阳”的法则,并非不可克制。
“找到了!”第七日,紫电猛地睁眼,雷霆真身暴涨至万丈,双手结印,引动河图洛书的星力,“以雷霆为引,聚九界星力,破!”
黑白浊气剧烈翻滚,河图洛书同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道蕴含着皇道法则的星力注入紫电体内。她的半天帝法则瞬间圆满,雷霆中竟夹杂着星图运转的轨迹,仿佛能定住九界的时光。
无尽之海,混沌鼎沉在海底的漩涡中央,鼎身刻满了开天辟地的符文,三足上分别盘踞着龙、凤、麟三兽虚影,散发出镇压混沌的气息。
云澈站在漩涡外,能清晰地感觉到鼎中蕴含的皇道法则——那是比五帝道统更古老、更本源的力量。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将五源之力与镇宇帝威融合,缓缓注入漩涡。
混沌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鼎身轻轻震颤,三足上的兽影睁开双眼,对着云澈发出低沉的咆哮,却没有攻击的意思。
“晚辈云澈,求见皇道法则,为九界求一线生机。”云澈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坚定。
漩涡突然停止转动,混沌鼎缓缓升起,悬停在云澈面前。鼎口打开,一股纯净的混沌气流涌出,包裹住云澈的身体。他的识海中,浮现出三皇开天的景象:
有一位手持巨斧的皇者,劈开混沌,定上下四方,是为“天皇”;
有一位手持耒耜的皇者,教民耕种,定日月星辰,是为“地皇”;
有一位手持河图的皇者,教化万民,定人伦秩序,是为“人皇”。
三皇法则流转,与云澈的镇宇帝威、五源之力完美融合。他的半天帝法则在混沌气流中淬炼、升华,最终凝聚成一道玄黄色的皇道霞光,环绕周身。
三个月后,界心壁垒前。
裂穹大帝的战气中带着皇道霞光,紫电大帝的雷霆中藏着星图轨迹,云澈的帝威中蕴含着混沌气息——
“看来,我们都有收获。”云澈看着两人,眼中闪过欣慰。
灵曦大帝、玄机大帝、幽影大帝也及时赶回,他们虽未获得皇道传承,却也在这三个月内突破至大帝巅峰,距离半天帝境仅差一线。
“现在,可以试试了。”紫电的雷霆之力与河图洛书的星力共鸣,指向界心壁垒。
云澈点头,与裂穹大帝对视一眼,三人同时催动圆满的半天帝法则,金紫帝威、裂穹战气、雷霆星力在虚空交织,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狠狠砸在界心壁垒上。
“轰——!”
这一次,壁垒不再是纹丝不动,而是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纹。裂纹中,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黑影,正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元初之影!”云澈瞳孔骤缩,能感觉到黑影中蕴含的力量,比千年前强了百倍不止,但也比预想中……更“真实”。
“有意思……”黑影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三皇法则的继承者?可惜,还没完全觉醒……”
“你到底是什么?”紫电冷声问道,雷霆之力蓄势待发。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伸出一只手,按在壁垒的裂纹上。原本即将破碎的壁垒,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固。
“五千年后,我会亲自去找你们。”黑影的声音渐渐远去,“希望那时,你们能让我……有点乐趣。”
壁垒彻底修复,元初之影的气息消失不见,只留下七人站在原地,脸色凝重。
“他在等我们……”云澈握紧轩辕剑,“等我们晋升皇者,等三皇法则完全觉醒。”
裂穹大帝咧嘴一笑,战意却比之前更加狂暴:“正好!老子还没试过皇者的滋味!五千年就五千年,到时候定要一斧劈了这杂碎!”
紫电的雷霆缓缓收敛,眼中闪烁着坚定:“河图洛书里说,三皇法则合一,可开新天。我们还有时间。”
七人相视一眼,同时转身,朝着万帝台的方向飞去。
五千年,看似漫长,却足够他们完成最后的蜕变。
半天帝境圆满只是开始,三皇传承的觉醒,,才是对抗元初之影的关键。
星海的风,再次吹拂起战旗的一角。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大帝巅峰,而是天帝
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站在与三皇、五帝同等的高度,才能真正守护住九界的未来。
而那一天,已不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