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神山的密道深处,潮湿的石壁上布满幽蓝的苔藓,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七人相互搀扶着前行,脚步声在狭长的通道里回荡,每一步都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云澈走在最前,轩辕剑拖拽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体内的伤势虽有好转,但神魂的裂痕仍在隐隐作痛,每一次感知周围的气息,脑海里都会闪过银面碎裂时那抹不甘的眼神。
“还有多久能出去?”战狂的声音打破沉默,他肩上的鸿钧气息依旧微弱,刑天斧在他另一只手里晃悠,“这鬼地方比老子闯过的断魂崖还压抑。”
阿禾指尖的世界之心闪烁着微光,照亮前方的岔路:“按照密道地图,穿过前面的星纹石门,就能到达陨神山外围的星云乱流带。”她顿了顿,看向云澈,“只是乱流带的星轨最近很不稳定,我们的飞船……”
“飞船早就炸成碎片了。”紫电吐了吐信子,蛇瞳里闪过一丝烦躁,“当时为了阻止银面的追兵,我亲手引爆了能源核心。”
苏沐拂过石壁上的刻痕,那些刻痕记载着陨神山古老的传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思索:“乱流带的星轨虽然紊乱,但传说那里藏着‘星槎’——上古修士横渡星云的交通工具。”
“星槎?”云澈停下脚步,轩辕剑的剑尖在地面轻轻一点,“你是说,那些被认为只存在于古籍里的浮空船?”
“不一定是空船。”银澈展开光暗双翼,微弱的光暗之力扫过岔路深处,“我能感觉到,左侧通道的尽头有能量波动,很像……金属与星辰之力的共鸣。”
鸿钧突然咳嗽两声,声音沙哑却清晰:“左侧是‘陨星仓’,当年布星辰阵时曾探查过,那里确实有上古遗存。只是仓门被星纹锁封印,需要……”
“需要北斗之力才能开启。”阿禾接过话头,世界之心的光芒与众人的气息再次相连,“我们七人正好能组成北斗阵,用各自的本源之力驱动星纹锁。”
七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朝着左侧通道走去。越往里走,石壁上的星纹越发密集,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流转,将微弱的光芒汇聚成一条光带,指引着他们前行。
尽头是一扇丈高的石门,门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星点之间由复杂的星轨连接,正是鸿钧所说的星纹锁。云澈立于“天枢”位,轩辕剑的金焰轻轻落在对应的星点上,战狂、苏沐等人依次站定,将各自的本源之力注入星纹。
当紫电的雷霆之力涌入最后一个星点时,石门上的星轨突然亮起,发出“咔嚓”的声响,缓缓向内打开。门后并非想象中的仓库,而是一艘悬浮在半空中的银色船舰——船身狭长如剑,两侧刻满星辰符文,船头立着一块晶石,正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真的是星槎!”战狂眼睛一亮,刚想冲过去,却被阿禾拉住。
“等等。”阿禾的眉头紧锁,世界之心的光芒在她掌心急促跳动,“星槎的能量波动很奇怪,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云澈走上前,指尖轻触船身的符文,轩辕剑突然发出一声警告般的嗡鸣。他心中一凛,神魂之力探入符文深处,果然发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与秩序之虫、与银面面具同源的秩序法则,正如同藤蔓般缠绕在星槎的核心能源处。
“是陷阱。”云澈收回手,声音凝重,“有人在星槎里埋下了秩序法则,一旦我们启动它,就会触发追踪印记。”
“那怎么办?”紫电的蛇瞳里闪过一丝焦急,“留在这里等追兵吗?”
话音刚落,密道入口处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石壁上的苔藓纷纷坠落,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他们来了。”鸿钧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比预想中快了太多。”
云澈猛地转身,轩辕剑横在胸前:“阿禾,能感觉到多少人?”
阿禾闭着眼,世界之心的光芒疯狂闪烁:“很多……至少有十道气息,每一道都不弱于全盛时期的银面!而且他们的秩序法则……是同源的!”
“同源?”苏沐的冰火双瞳骤然收缩,“难道是……银面的分身?”
“不是分身。”云澈握紧剑柄,眼底燃起警惕的火焰,“是同等级的准帝!一群由绝对秩序掌控的准帝!”
“轰!”密道入口处的石壁轰然炸裂,碎石飞溅中,十道黑袍身影缓步走入,他们的脸上都戴着与银面相同的面具,只是面具的颜色各不相同,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灰,十张面具在幽蓝的苔藓光下,透着令人心悸的诡异。
为首的赤面准帝停下脚步,声音如同金属摩擦:“鸿蒙紫气在哪?交出它,可留你们全尸。”
战狂将鸿钧护在身后,刑天斧重重顿在地上:“就凭你们这群戴面具的杂碎?”
“冥顽不灵。”赤面准帝抬手一挥,一道赤色的秩序法则如同锁链般射出,直缠战狂的脖颈。
云澈早有准备,轩辕剑金焰暴涨,一剑将锁链劈断:“阿禾,找机会启动星槎!不管有没有陷阱,我们都必须离开这里!”
“可是……”
“没有可是!”云澈打断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们的目标是鸿蒙紫气,只要我们带着星槎走,就能引开他们!”他转头看向众人,“掩护阿禾!”
战狂第一个冲了出去,刑天斧横扫,逼退两名准帝;苏沐的冰火本源化作漫天冰锥与火球,封锁了准帝们的突进路线;银澈的光暗双翼扇动,光暗风暴将赤面准帝缠住;紫电则化作一道紫电,在准帝之间穿梭,不断骚扰;鸿钧强撑着祭出星辰阵,暂时困住了后方的三名准帝。
云澈立于众人身后,轩辕剑舞得密不透风,将所有漏网的秩序法则一一挡下。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阿禾,看着她冲向星槎,指尖的世界之心光芒与星槎的核心晶石相连。
“嗡——”星槎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船身的星辰符文全部亮起,但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光柱从船底冲天而起,穿透密道的顶部,直刺云霄。
“追踪印记启动了。”赤面准帝冷笑一声,攻势变得更加猛烈,“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秩序的掌心。”
阿禾的声音从星槎上传来:“星槎启动了!快上来!”
战狂等人且战且退,陆续跳上星槎。云澈最后一个跃起,轩辕剑在他身后划出一道金焰屏障,暂时挡住了准帝们的追击。
星槎船头的晶石光芒大盛,船身猛地一颤,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冲破密道的顶部,朝着星云乱流带冲去。
云澈站在船尾,看着下方追来的十道彩色流光,以及那道被黑色光柱引向更远星空的轨迹,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银色面具,面具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内侧竟缓缓浮现出一行字:
“绝对秩序,无处不在。”
星槎冲入乱流带,周围的星云开始变得狂暴,无数陨石如同利箭般射来。阿禾操控着星槎灵活躲闪,却发现星轨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偏移,原本通往安全区域的路线,竟在缓缓指向一片被称为“死寂之海”的未知星域。
“星轨……在被强行改变!”阿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秩序法则!他们在远程操控乱流带的星轨!”
云澈走到船舷边,看着窗外不断逼近的死寂之海,那里的星云是纯粹的黑色,连光都无法逃逸。他握紧轩辕剑,感受着身后同伴们沉重的呼吸,突然开口:
“把星槎的控制权给我。”
“云澈,你要干什么?”
“既然躲不掉,那就闯进去。”云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光芒,“死寂之海再危险,也比落在那群准帝手里强。而且……”他看向手中的银色面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倒要看看,绝对秩序,能不能管得了死人。”
星槎在他的操控下,猛地调转方向,迎着狂暴的乱流,一头扎进了那片吞噬一切的黑色星云——死寂之海。
身后,十道彩色流光紧追不舍,赤面准帝的声音透过乱流传来,带着一丝嘲讽:
“自寻死路。”
死寂之海深处,一片亘古不变的黑暗中,某样沉睡了亿万年的东西,似乎被这股闯入的气息惊动,发出了一声微弱的脉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