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核之心的平衡纹尚未散尽,洪荒的紫霄宫突然射出一道贯穿三界的光柱。光柱直冲纹核,沿途的护界纹、水纹网、星轨图纷纷让路,连地府的轮回纹都自发亮起,像是在迎接某种至高力量的降临。
“是鸿钧道祖!”姜子牙的断剑剧烈震颤,剑身的记载纹疯狂刷新,“他在紫霄宫闭死关万载,竟在此时突破了!”
光柱抵达纹核外围时,化作一位身披素袍的老者虚影。老者周身没有任何显眼的纹路,却让周围的万纹都自动臣服,连最桀骜的蚀纹残片,在他面前都温顺如溪流。这便是鸿钧——执掌天道秩序的道祖,传说中最早领悟纹之本质的存在。
“混沌生两极,两极化四象,四象衍万纹……”鸿钧的声音没有波澜,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识海,“老夫困于‘秩序’二字万载,直到见你们以‘平衡’融万纹,才悟透最后一层道——所谓天道,从不是一成不变的规矩,而是让所有纹路自由生长,又互不倾轧的土壤。”
他抬手轻挥,纹核外围的空间突然展开无数重影:有他当年分宝岩上传道的场景,有他以身合道时的挣扎,还有他看着巫妖大战、神魔相争时的叹息。“老夫合道后,便成了天道的囚徒,以为唯有压制异类才能保三界安稳,却不知‘堵’不如‘疏’。”
活纹娃娃从纹核之心飞出,仰望着鸿钧虚影:“您突破的,不是力量,是对纹的理解?”
“然也。”鸿钧的虚影看向纹核中心的双生纹,“神秘人与犼的共生,护脉者与界外的连接,甚至蚀主残魂的净化……都在告诉老夫,天道的终极,是‘容’。”
他掌心突然浮现出一道无色无味的纹,这纹刚一出现,纹核的所有纹路都开始共鸣。平衡纹、共生纹、桥梁纹、生脉纹……甚至包括那些被净化的蚀纹,都顺着这道无色纹流转,像无数条河流汇入大海。
“这是……归元纹?”器灵失声惊呼,“传说中能让所有纹路回归本源的道纹!”
鸿钧没有否认,只是将归元纹推向纹核之心。当归元纹与双生纹接触时,纹核爆发出创世般的光芒。光芒中,洪荒的传承之树与界外的枯萎星球开始共振,地府的忘川河与四海的水流交融,北境的冰原与南荒的火山互换能量——三界四域的纹脉,正在归元纹的引导下,进行着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循环。
“老夫以身合道万载,今日便以道还身。”鸿钧的虚影渐渐变得透明,归元纹却越来越清晰,“这道纹,送予你们。往后的天道,不再由老夫掌控,而在每道挣扎求生的纹里,在每个护脉者的选择里。”
虚影消散前,他最后看了眼阿禾手中的承脉剑与罗睺弓:“双弓共鸣,两界相通;一剑承脉,万纹归流……好,很好。”
随着鸿钧的彻底消散,归元纹完全融入纹核。纹核之心的光芒化作一道柔和的光罩,将洪荒、界外、地府全部笼罩。光罩上的纹,既有洪荒的活纹,也有界外的源纹,既有地府的阴纹,也有混沌的蚀纹,它们不再互相排斥,而是像四季更替般有序流转。
阿骨看着自己修复如初的连脉纹,纹里多了丝归元纹的气息,能清晰感受到三界纹脉的流动。“他把天道还给了万物。”
赵三的平实纹与界外的陶土纹产生了共鸣,他能感觉到界外那颗星球正在复苏,土壤里钻出的新芽,纹路上带着中塬的烟火气。
楚瑶的星图彻底完整,星轨的尽头不再是虚无,而是界外星球的夜空,那里的星辰正与洪荒的星轨眨着眼睛,像在打招呼。
李修远的徒弟掌心,融灵麟的冰纹与界外的火焰纹缠绕成螺旋,他知道,北境的冰原与界外的火山,从此会成为互相滋养的朋友。
阿禾握紧承脉剑,罗睺弓在他身后轻轻颤动。两把神兵的纹与归元纹完美融合,成为维系这道循环的枢纽。他望向纹核外的世界,那里,护脉者们正在修补最后的裂痕,界外的生灵与洪荒的子民互相传递着种子,地府的亡魂也开始带着新的希望轮回。
一切都在变好,却又没有完全“结束”。因为归元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就像春天播种,夏天生长,秋天收获,冬天蛰伏,纹的流转,本就该如此生生不息。
纹核的光芒渐渐柔和,化作天地间最自然的背景色。阿禾等人站在核心边缘,知道自己的使命并未完成,只是从“守护”变成了“陪伴”——陪伴这些纹路,走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看过一次又一次轮回往复。
而那道鸿钧留下的归元纹,早已融入每道呼吸、每颗种子、每片星光里,默默诉说着一个最简单的真理:所谓天道,不过是所有生命,都有资格好好活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