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月黑风高。
梁山泊外围,三路官兵如同暗夜中潜行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向着预定目标扑来。中路,由济州团练使黄安率领,直扑鸭嘴滩;左路,由东平府都监董平率领,袭扰金沙滩,牵制梁山主力;右路,由郓城县兵马都头雷横、朱仝率领,试图从水泊浅滩处寻找突破口。
石松年坐镇中军,位于鸭嘴滩外数里的一艘楼船之上,志得意满,只等前方捷报。他相信,凭借白胜提供的“准确”情报,此次夜袭,必能一举攻破梁山这心腹大患!
鸭嘴滩水寨,灯火稀疏,看似守备松懈。
黄安心中窃喜,挥刀下令:“将士们,破贼就在今夜!随我冲!”
数千官兵发一声喊,驾着快船,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水寨!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水寨栅栏之时,异变陡生!
水寨两侧的芦苇荡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照亮了半边天!紧接着,震天的战鼓声轰然响起!早已埋伏在此的李俊、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率领梁山水军主力,如同神兵天降,从侧翼狠狠撞入官兵船队之中!
“不好!中计了!”黄安大惊失色,慌忙指挥部队迎战。
但梁山水军熟悉水情,船小灵活,更兼憋了一股恶气,此刻如同猛虎下山,箭矢、火箭、拍杆、挠钩齐上,瞬间便将官兵船队冲得七零八落!不少官兵船只被点燃,哭喊声、落水声响成一片!
与此同时,鸭嘴滩水寨栅栏突然打开,穆弘、穆春兄弟率领步军杀出,与试图登岸的官兵战在一起!
“稳住!给我稳住!”黄安在亲兵护卫下,声嘶力竭地呼喊,但败局已定。
金沙滩方向。
董平率领的左路官兵也遭遇了顽强阻击。林冲、秦明、关胜等马军头领早已严阵以待,凭借地利,将试图登陆的官兵死死挡在滩头。董平虽勇,双枪如龙,但在林冲等人的联手阻击下,也难以寸进。
右路浅滩。
雷横、朱仝率领的官兵试图从水浅处涉水进攻,却不知此处早已被朱武布下了重重机关。陷坑、竹签、绊索……层出不穷,官兵寸步难行,反而死伤惨重。
中军楼船。
石松年听着前方传来的喊杀声与溃败的消息,脸色由得意转为铁青,再由铁青转为煞白。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气急败坏地咆哮,“白胜那狗贼,竟敢骗我?!”
他哪里知道,不是白胜骗他,而是吴用和朱武技高一筹。
眼看三路大军皆受阻,甚至有溃败之象,石松年又惊又怒。他知道,若此战失利,自己在朝中将威信扫地,甚至可能被政敌借此攻讦!
“亲兵队!随本太尉出击!直取敌军中军!”石松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要亲自上阵,凭借自身高强武艺,斩杀梁山头领,扭转战局!
他所在的楼船高大坚固,装备精良,在他的亲自指挥下,如同移动堡垒,不顾两侧战况,径直向着鸭嘴滩战况最激烈处冲去!
楼船所过之处,梁山水军的小船纷纷避让,不敢硬撼。
“石松年老贼出来了!”一直在高处观察战局的武松,眼中精光爆射!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李俊哥哥,送我过去!”武松对身旁的李俊道。
李俊会意,立刻指挥一条快船,载着武松,如同利箭般,迎着石松年的楼船冲去!
“放箭!拦住他!”楼船上的官兵见状,箭矢如同雨点般射来!
武松立于船头,戒刀舞动,化作一团光幕,将射来的箭矢尽数磕飞!快船速度不减,迅速靠近楼船!
“石松年!纳命来!”
距离尚有数丈,武松一声暴喝,脚下猛地一蹬船板,身形如同大鹏展翅,竟直接跃向了高大的楼船!
“保护太尉!”亲兵们大惊,纷纷持刃上前。
“滚开!”
武松身在半空,戒刀已然出鞘,混沌气流灌注之下,刀光如同匹练,横扫而出!挡在面前的数名亲兵连人带兵器被斩为两段!
他稳稳落在楼船甲板之上,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被众多亲兵簇拥在中央、身穿耀眼明光铠的石松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武松!”石松年看着如同杀神般降临的武松,心中亦是一凛,但旋即被滔天的怒火淹没,“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拔出腰间御赐宝剑,剑身寒光流转,显然亦非凡品,亲自迎向武松!
两位当世顶尖高手,在这摇摇晃晃的楼船甲板之上,展开了最终的决战!
刀光剑影,劲气四溢!周围的亲兵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位主将殊死搏杀!
武松刀法大开大阖,蕴含混沌真意,每一刀都势大力沉,仿佛能劈开山岳!石松年剑法刁钻狠辣,更兼身法诡异,如同鬼魅,剑剑直指武松要害!
两人都是以快打快,转眼间便交换了数十招!甲板上木屑纷飞,剑气刀痕遍布!
石松年越打越是心惊,他自恃武功高强,更得异人传授,本以为拿下武松不在话下,没想到对方功力如此深厚,刀法如此霸道,竟能与他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占据上风!
“不能再拖了!”石松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虚晃一剑,身形暴退,同时左手悄悄摸向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