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等人离去,带走了近三成的人马和部分钱粮,梁山泊看似元气有损,却也如同剜去了腐肉,风气为之一清。留下的头领士卒,皆是认同“替天行道”、不愿屈膝招安的血性汉子,凝聚力反而更强。
武松深知,朝廷经此挫败,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他必须在下一轮围剿到来前,将梁山打造成一个更加坚固的堡垒。
聚义厅内,武松升帐议事。晁盖伤势未愈,静心休养,将山寨大权全权交予武松。众头领分列两旁,目光灼灼,等待着新的指令。
“诸位兄弟,”武松声音沉稳,目光扫过众人,“宋江一行离去,山寨正值新旧交替之际。然,外敌环伺,不容我等有片刻懈怠!当务之急,是整军经武,固我根基!”
他首先看向林冲:“林冲哥哥,你曾为八十万禁军教头,深谙练兵之道。即日起,山寨所有马步军操练、阵型演变,皆由你统一掌管!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练出一支令行禁止、敢打敢拼的精锐之师!”
林冲抱拳,神色肃穆:“林冲领命!必不负所托!”
“秦明哥哥,”武松又看向秦明,“你性情如火,勇冠三军,可为前部先锋官,专司攻坚破阵!另,选拔悍勇士卒,组建‘陷阵营’,由你亲自操练,赐双倍粮饷,以为全军尖刀!”
秦明大喜,轰然应诺:“哈哈!这才对俺老秦的胃口!哥哥放心,俺定给你练出一支嗷嗷叫的虎狼之师!”
武松点头,继续分派:“水军乃我梁山屏障,李俊兄弟依旧总督水军,阮氏三雄、张横、张顺兄弟为辅。需加紧操练水战,巡防水泊,不得有丝毫松懈!另,多造快船、火船,以备不时之需。”
李俊、三阮等人齐声领命。
“孙立哥哥,”武松看向孙立,“你原系军官,熟悉城防营建。即日起,由你总督山寨防务,会同金大坚、陶宗旺、李云等兄弟,加固宛子城、鸭嘴滩、金沙滩各处关隘,多设滚木礌石、警哨暗卡,务求固若金汤!”
孙立沉声道:“末将领命!”
武松又对顾永道:“顾大哥,你心思缜密,负责山寨内部巡查、军纪整顿,并协同蒋敬、宋清清点库府钱粮,制定新的分配章程,务必公允,使士卒无后顾之忧。”
顾永拱手:“遵命。”
“公孙先生,”武松最后看向公孙胜,“‘清风堂’之事,便全权拜托先生。需广罗懂得奇门遁甲、医药卜筮之才,专研破解圣教妖法,并探查其动向。”
公孙胜拂尘一甩:“贫道义不容辞。”
分派已定,众头领各司其职,整个梁山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校场之上,杀声震天。林冲将禁军的操典与梁山实际情况结合,制定了新的训练大纲。士卒们披坚执锐,演练阵型,弓马娴熟者加以重赏,懈怠不力者严惩不贷。秦明的“陷阵营”更是优中选优,日日操练,杀气盈野。
水寨之中,舟船穿梭。李俊指挥水军演练各种阵型,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兄弟则带领水性精熟者,练习水下潜行、凿船纵火等特种战术。张横、张顺也各展所长,训练士卒操舟、泅渡。
山岭关隘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孙立督率民夫士卒,采石伐木,加高城墙,深挖壕沟,设置鹿角、铁蒺藜。金大坚带领工匠,赶制弩炮、投石机等守城器械。整个梁山防御体系,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坚固。
聚义厅后,公孙胜的“清风堂”也悄然设立。他招揽了少数懂得符箓、医术的弟子,开始整理从洪信、血煞老祖以及番僧处获得的邪法典籍,寻找其弱点与破解之法。武松也将自己与“圣教”交手的心得体会,毫无保留地告知。
武松本人亦未闲着。白日里,他巡视各营,检查操练,处置事务。夜晚,则潜心修炼《阴阳淬元诀》。经历多次恶战,尤其是鹰愁涧独斗五名高手后,他对此诀的领悟愈发深刻,体内阴阳内力愈发圆融贯通,修为稳步提升,虽未突破下一境界,但实力比之从前,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日,武松正与林冲在校场观看“陷阵营”操演,忽见浪子燕青引着一人匆匆而来。那人作客商打扮,风尘仆仆,却是饮马川头领“火眼狻猊”邓飞!
“武松哥哥!林教头!”邓飞见到二人,急忙上前见礼,神色间带着一丝焦急。
“邓飞兄弟?你怎么来了?可是饮马川出了什么事?”武松心中一凛,问道。
邓飞喘了口气,道:“哥哥,饮马川无事。是小弟近日在河北地界行走,探得一桩紧要消息,特来禀报!”
“哦?什么消息?”
“小弟探得,那宋江、吴用一行人,离开梁山后,并未投奔官府,而是辗转去了河北田虎的地盘!那田虎如今自称‘晋王’,势大兵多,宋江等人似乎已得其重用!而且……”邓飞顿了顿,压低声音,“据闻,田虎军中,亦出现了‘圣教’妖人的踪迹!”
宋江投了田虎?田虎军中也有圣教身影?
武松与林冲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天下,果然越来越乱了。而“圣教”的触手,似乎伸得比想象中更远!
“知道了,邓飞兄弟辛苦了。”武松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你且在山寨歇息几日,我自有安排。”
送走邓飞,武松站在校场高台,望着山下如火如荼的备战景象,目光悠远。
内患虽暂平,外忧却更甚。前有朝廷虎视眈眈,侧有田虎(及宋江)拥兵自重,暗处还有“圣教”兴风作浪。
梁山的未来,注定要在刀光剑影与惊涛骇浪中前行。
但他眼神依旧坚定,毫无畏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唯有勇往直前,直至扫清所有阴霾,还这世间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