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急,武松当即点起林冲、秦明、孙立、杨雄、石秀,并五百精锐马步军,由燕青引路,星夜兼程,赶往鄄城。公孙胜则留在山寨,一方面监控幽冥令的异动,另一方面坐镇中枢,以防不测。
队伍轻装疾行,两日后的黄昏,便已抵达鄄城地界。还未靠近县城,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神不宁的阴邪气息便随风飘来。越靠近鄄城,这股气息越是明显,甚至连天色都显得比其他地方更加晦暗。
燕青早已派出手下伶俐的探子混入城中打探。众人则在城外十里处一片密林中暂时驻扎,等待消息。
“二哥,这地方邪门得很,俺老秦都觉得浑身不得劲。”秦明搓着胳膊,低声嘟囔。
林冲亦是面色凝重:“气息阴冷污秽,与那日鹰愁涧的番僧如出一辙,但似乎……更为驳杂,也更为庞大。”
武松默默运转《阴阳淬元诀》,灵觉如同潮水般向鄄城方向延伸。他不仅能感受到那浓郁的阴邪之气,更隐隐捕捉到其中夹杂着的无数痛苦、恐惧、绝望的意念碎片,仿佛有无数生灵正在城中遭受非人的折磨!
他心中一沉,看来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不多时,燕青派出的探子回报,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鄄城如今已近乎一座死城!城门虽未紧闭,但守城官兵个个眼神呆滞,行动迟缓,如同提线木偶。城内街道冷清,十室九空,仅存的少数百姓也是面黄肌瘦,神情麻木,对陌生人的到来毫无反应。更诡异的是,城中央原本的县衙位置,如今被一股浓郁的黑气笼罩,看不清内部情形,但凡靠近者,皆会头晕目眩,甚至昏迷不醒。近日周边村庄失踪的百姓,据说都是被“官差”以各种名义,带往了那个方向,再无音讯!
“操控官府,掳掠百姓……这绝非寻常妖人作乱,定是圣教在此设下重要据点,行那伤天害理之事!”孙立沉声道。
杨雄、石秀也道:“哥哥,事不宜迟,需尽快动手,救出被困百姓,捣毁这妖窟!”
武松沉吟片刻,道:“敌暗我明,那黑气笼罩之处恐有厉害阵法或邪物守护,不可贸然强攻。”
他看向燕青:“小乙,你可能设法潜入,探明那黑气内部的虚实?”
燕青面露难色:“那黑气古怪,小弟之前尝试靠近,便觉心神摇曳,难以自持,恐难以潜入。”
就在这时,武松怀中的幽冥令再次发烫,幽光闪烁的频率加快了许多,仿佛在催促着什么。他心中一动,取出令牌,尝试着将一丝阴阳内力注入其中。
嗡——!
令牌轻轻一震,那幽光骤然稳定下来,并且指向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并非城中心的黑气区域,而是城外东北方向的一处荒废山神庙!
“这……”众人皆是一怔。
“莫非这令牌,不仅能感应同源气息,还能指引方向?”林冲惊讶道。
武松若有所思:“或许,那山神庙才是关键所在,城中的黑气,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或者……是某种仪式的副产品?”
他当机立断:“林冲哥哥,你与秦明哥哥率三百人马,在此监视县城动向,制造声势,吸引注意。孙立哥哥,杨雄石秀兄弟,随我率两百精锐,前往山神庙一探究竟!”
“二哥,太危险了!还是让俺老秦跟你一起去吧!”秦明急道。
武松摇头:“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况且县城方向也需有人牵制。若有变故,以响箭为号。”
计议已定,武松四人带着两百名身手最好的士卒,借着夜色掩护,如同鬼魅般向那荒废的山神庙摸去。
越靠近山神庙,空气中的阴邪之气越发浓重,甚至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那山神庙远远望去,破败不堪,但在武松的灵觉中,却仿佛一个张开了巨口的恶魔,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众人悄无声息地潜行至庙外,只见庙门虚掩,里面黑漆漆的,透不出一丝光亮,那浓郁的血腥味正是从庙内传出。
武松对孙立、杨雄、石秀使了个眼色,三人会意,各带数十人,分散开来,将山神庙隐隐包围。
武松则深吸一口气,将幽冥令握在手中,运转内力护住周身,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仿佛沾染着无尽罪孽的庙门。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破败景象,而是一个被强行开辟出的、向下延伸的幽深洞穴!一股冰冷、腥臭的寒风从洞内呼啸而出,伴随着隐约可闻的、如同地狱传来的痛苦呻吟与诡异诵经声!
洞穴入口处,赫然立着两尊面目狰狞、散发着黑气的石像鬼,那石像鬼的眼睛,竟是两团跳动的绿色鬼火!
就在武松踏入门内的瞬间,那两尊石像鬼眼中的鬼火猛地大盛,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发出无声的咆哮,挥舞着利爪,向他扑来!
“果然有埋伏!”武松眼中寒光一闪,不退反进,双掌齐出,左手阴寒掌力冻结空气,右手灼热拳劲如同火山喷发,悍然迎向那两只石像鬼!
“轰!轰!”
两声巨响,那石像鬼被蕴含着阴阳怪力的掌拳击中,竟如同瓷器般寸寸碎裂,化作一地碎石,眼中的鬼火也随之熄灭!
然而,这边的动静显然已经惊动了洞内之人!
那诡异的诵经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尖锐刺耳的厉啸!
“何方狂徒,敢闯圣教法坛?!找死!”
一股远比石像鬼强大十倍、百倍的恐怖邪气,如同潮水般从洞穴深处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