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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曜阳城已经开始发热。

港口方向的海雾像一层被翻动的薄布,低压、沉闷,整座城都像屏着一口气。财经频道的早间快讯不停滚动,字幕在屏幕上刷个不停:

【曜阳港务局将召开专项听证会:要求对27号泊位资金流向进行说明】

【林氏医道集团确认出席,林鹤年亲自到场】

【沈氏集团:否认走私、洗资传闻,谴责“恶意抹黑”】

【星曜集团被匿名举报:涉嫌恶意操纵港务议价权】

两个字写在每个人脑子里——摊牌。

前一夜的港口火光和雷鸣只属于黑暗;而从今早起,这一战走到了台面上。

这是顾星阑最想看到的局,也同样是最危险的局。

——

星曜临时指挥点,顶层玻璃落地窗前。

顾星阑披着一件深色衬衫,左侧肋部还缠着纱布,衣摆下面能看到银针压过的痕迹。他没坐,站着,像一柄刚从战场上拔出来、还在滴血的刀。

体内的风雷内息在缓慢运转。

不像昨晚那种暴走的狂,今天的感觉更像是一头被拴住的野兽:依旧有力,依旧暴躁,但开始听令、开始回笼。他现在甚至可以在不抬手的情况下,感知房间里的每一股呼吸流动。

他能够分辨谁在紧张,谁在撒谎,谁在试图靠近。

这是新的本能。是风雷内息给他的“觉”。

他闭了闭眼。

“沈家动了。”他低声说。

身后的人愣了愣:“顾总,哪边的消息?”

“不是消息。”顾星阑睁眼,目光很冷,“是风告诉我的。”

今天之前,他说这种话,哪怕陈易都会当成玩笑;今天,这句话任何人都信。

因为昨夜在港口,大家亲眼看到他一拳逼退沈寒。

那一拳之后,这个男人说什么,都有人信。

门被推开。

林安雨进来。

她今天不是柔和的家居装,也不是普通的职业套裙,而是干净利落的浅烟色西装,头发高高挽起,唇色压得很淡。

她看上去不像“林家的小姐”。

她看上去像“会作为发言人,走进听证厅的人”。

顾星阑转头,眼神在她身上停了两秒,然后轻轻点头:“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她的声音冷静,没有一丝犹豫,“我代表林家,站在你这边。”

“港务局、金融局、医药审计——这三方,今天都会找我们谈。”她继续道,“沈长河要的不是证据,他要的是态度。他要把‘星曜+林家’打成一伙,定性为‘新利益集团’,在官面上先压死我们,再在舆论上写死我们。”

“也就是说,”顾星阑淡声,“他们想让我从‘新秩序’变成‘不稳定因素’,然后名正言顺动手。”

这一步其实是沈家的老手路:先把你变成“问题”,再说自己是在“维稳”。

林安雨点头:“是。”

她顿了顿,又道:“我可以挡第一波。我会进港务听证,要求公开27号泊位的运营结构、账务路径和授权审批流程。我会当场说——这是出于市场公平与公共安全考虑,而不是为了林家自己的利益。”

“说白了,”她抬眼看他,“我把林家放明面上,挡你一枪。”

“但之后的第二波、第三波,你必须自己扛。”

顾星阑轻轻一笑:“我从没指望别人在权力场帮我扛太久。”

这不是自大,是判断。

林安雨低声:“我知道。”

她看他的眼神,仍旧是那种复杂的情绪——有职业的冷静,也有无法完全藏起来的担忧。

“还有一件事。”她压低声音,“青崖问你,雷息稳得住吗?因为一旦你今天抛头露面,沈家的靖安组,很可能会在公开场合下手。”

顾星阑点了点肩:“稳。”

这“稳”字很轻,但就像他昨夜说“我不会死”一样,听的人会本能松一口气。

安雨才刚准备说话,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陈易推门进来,脸色发白,额角有擦伤,手臂打着支撑绷带,看起来像刚从事故现场拖出来的。

“顾总,情况不妙。”他喘了一口,抬头,“沈家的人出手了。”

顾星阑眉峰轻轻一动:“说。”

“我们的人在港口外围盯账的时候,有一支车队故意逼停。”陈易声音发紧,“不是普通打手,是干净到没有身份证号的那种。和之前沈家的黑保镖不一样。”

风雷内息像感应到“杀意”这个词一样,微微动了动。

顾星阑道:“靖安组。”

陈易下意识地咽下一口唾沫:“……你已经知道他们会来?”

“他们必须来,”顾星阑说,“沈家必须证明自己还握着刀。”

说到这,他向前一步,对陈易道:“他们下手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问你什么?”

陈易迟疑了半秒,还是说:“他们没有直接问港口的事,也没问林家。他们只问一件事——”

“你们星曜的‘资金指令’是谁下的。”

林安雨心里一沉。

她听明白了。

那不是在问公司流程,也不是问董事会;那是在问——

谁在用钱撬沈家。

不是问“星曜”,是问“顾星阑”。

沈家已经不把这当作公司间的博弈。

他们把这当作“个人清除行动”。

顾星阑点了一下头,神情平静:“明白。”

陈易压下心悸,继续汇报:“他们动作很专业,追踪、拦截、敲骨不留痕,一看就是干脏活出身的。我能跑出来,是因为他们没准备在大街上正面动杀手锏。但这不会一直这样。”

“现在是什么局?”顾星阑问。

“公开舆论战+半公开权力施压+暗线定点清除,”陈易说,“沈家三线并行,已经开了。”

也就是说,这不再是“对峙”,而是“围杀”。

顾星阑轻轻点了一下头,像是在脑中拼下一块最后的拼图。

“很好。”

他吐出两个字。

陈易愣了:“……顾总?”

“你们以为沈家只会下场打官面?不是的。”顾星阑低声道,“沈长河最擅长的,不是商业,也不是官场,而是这种三线推进的灭杀。他从来不是商人,他是旧秩序的守门人。”

“守门人,”这个词让陈易打了个寒颤,“也就是说,他把你当成‘必须在门外就打死的人’。”

“对。”顾星阑抬眼,目光冷,“他认定我是‘会改规则的人’。”

他说完,转向林安雨:“所以,接下来有两个动作。”

“第一——”

“我会亲自去港务局。”

陈易瞳孔一缩:“顾总?!你现在亲自露头,这不是送靶子吗?靖安组很可能现场动手,他们不在乎脸面——”

“我知道。”顾星阑语气很淡,“但我们现在赌的不是谁活着回家。我们赌的是‘谁先把谁推到聚光灯下’。”

“只要我在明面出现,就代表沈家必须决定:要么今天啃我,要么暂时忍我。无论哪个,主动权都从他们手里拿出来了一半。”

“第二——”

他看向林安雨:“林家,正式发声。”

林安雨轻轻点头:“爷爷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原话是:‘曜阳不是一户人的码头,也不是一家的仓库。任何港线分配,必须走公开程序,必须接受医药、食品、原料等公共供应线的联合监管。’”

顾星阑听到“联合监管”这四个字,眉尾轻轻动了一下。

这是很妙的说法。

说“监管”,听起来像在站在政府一边,不像在抢权。

说“联合”,就把老话术“沈家祖上开埠、沈家最懂港口秩序”给削掉了。

把“他们的”变成“大家的”。

林鹤年这一口,是真正意义上的开旗。

“好。”顾星阑道。

然后,他看向陈易,语气明显落下:“保护名单立刻拉起来。包括你在内,星曜所有中层,暂时全部走双人影随,按青崖那条线执行。”

陈易反应了一下:“也就是说,林家的人,和我们星曜的人,混编成一条安全线?”

“对。”顾星阑说,“我们不搞保镖。我们搞‘见证人’。”

“见证人?”

“你旁边有人,意味着谁敢现场动你,谁就会被按在光上。靖安组不是怕血,他们怕曝光。”顾星阑目光一沉,声音冷到像刀,“我现在需要他们怕。”

陈易咽了咽:“明白。”

说到这,顾星阑抬了抬手,像是下意识地收束了一下掌心的雷息。

那一瞬——

空气里的静电像被他压下,整间办公室的压迫感也跟着落了一分。

林安雨敏锐地捕住了这个细节。

“你现在能控到这个程度了?”她轻声问。

“掌域。”他道。

“掌域?”陈易一脸没听懂。

“简单说,”顾星阑淡淡,“我能把风雷内息稳在掌心这个范围,随时调出来,不至于乱窜进心口里找死。”

他说得很平静,像是在讨论办公室空调温度应该调几度。

林安雨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昨夜,他还只能靠银针压制,靠她和林青崖一起导气,才能勉强不让雷息反噬心肺。

今天,他已经可以用意念收束、用掌心载气。

这已经不是“意外开挂”了。

这是在往“自己就是系统的一部分”走。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压低:“你现在,是不是能提前感觉危险?”

顾星阑点头:“能。风雷会动。”

“所以你刚才说‘沈家动了’,不是猜的。”她说。

“嗯。”他看她,“是感应到有杀意靠近这栋楼,后又远离,应该是探线。杀意里有收敛后的冷劲,没有火,那不是小混混,是习惯干脏活的线。”

“靖安组的眼线已经到楼下走过了。”

办公室一瞬安静。

陈易冷汗下来了:“……他们已经摸到我们大楼?!”

“摸到是好事。”顾星阑淡淡,“他们摸到,说明他们还在试,他们还不敢一刀捅穿。”

他顿了顿:“今天之后,他们就不会试了,他们会捅。所以我们必须先一步公开。”

“我去港务局,就是逼沈长河提前亮身份。”

“我需要所有人都看见,他是在守陈年的旧规矩,而我是要建新的规矩。”

“只要有了这层叙事,我可以承受风险。”

“相反,”他轻声说,“他未必承受得起。”

——

上午十点半。

曜阳港务局临时听证厅。

媒体、记者、几名常委外线代表、财经口的几位评论员,还有港区几家民营物流老板,零零散散坐了半屋。

说是“听证”,其实更像一场提前彩排的政治秀。

真正的博弈不是法律条文,而是谁敢说第一句“这是公共资源,不是你家的”。

林家的车停在台阶下。

门一开,林鹤年在青崖的搀扶下下车,拐杖一点一点敲着地,走得稳而慢。老爷子的脸色不算好看,但眼神极亮。那种亮,和药炉前的沉静完全不一样。

“走,亮旗。”他低声说。

青崖听懂了。

大厅的视线刷刷地落过来。

后面,一辆黑色的低调商务车停下。

顾星阑下车。

一身深色衬衫,扣子只系到第二颗,外面一件剪裁极干净的深灰外套。伤口被衣料遮住,看不出有多严重。下车的时候,他并没有扶手,整个人的姿态看起来很稳。

有几个人压低声音:“是他本人?”

“真的假的,他还敢露面?沈家的刀——”

声音没说完,场内有几道冷冷的目光已经扫了过去,像是在记录是谁开口、谁在议论。

这就是明面的战场。

一旦你被看到,你说的每一个字、站的位置、甚至你呼吸的节奏,都会被写进明天早上的简报。

林安雨下车,跟在顾星阑半步后。

她今天没有站在林家和星曜之间,而是直接站在他身侧,和他肩线并在一条线上。

这个站位,本身就是宣告。

——林家,和星曜,是并肩。

不是合作,是同站。

不少人当场愣了一秒。

这种“并肩”,意味着林家不再是“医”,不再是“中间调停者”,而是决定要当利害相关方。等于他们愿意承担沈家怒火的正面冲击。

“疯了。”有个港务老线低低说,“林家疯了。”

“不是疯。”旁边的人压低声音,“这是要一起改规矩。”

有人下意识地看向后方位置。

那边坐着沈家的代表——不是沈长河,而是沈家表面的港务负责人,一个西装笔挺、眼镜冰冷的中年男人。

他正笑。

那种笑是久经官面的人最拿手的——不怒、不躁,不表态,却在用沉默传递一个信息:

“你们可以跳。我就等你们摔。”

场内气压,肉眼可见地开始下沉。

这时候,门口的安保耳麦同时轻震了一下。

青崖微微偏头,眼神一凛。

他嘴角掠过一丝冷意,低声道:“来了。”

——

与此同时。

星曜楼下。

一辆普通白色物流车缓缓驶过,车窗只摇开一条细缝。缝隙后面,是几双安静的眼睛。

“确认目标?”有人低声。

“确认,顾星阑已离开星曜,现身港务局。”

“路线?”

“目前无保镖式贴身保护,周围有林家的人。媒体在场。”

“媒体……”

对讲机另一头沉默了两秒,冷冷下了结论:

“不动。继续锁。等他离开听证会。”

“收到。”

白色物流车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拐弯,融进普通早高峰的车流。

——

听证厅内。

港务局主持人开场,程序话一串一串抛出去,没什么营养。所有人都知道,真正要听的是谁会“先开口把沈家的垄断叫出来”。

在曜阳,这是禁词。

喊出来的那一刻,这城的格局就会往前推一格。

谁先喊,谁先背全压。

安雨的手握得很紧。

她不是怕话说不利索。她是太清楚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她轻轻吐了口气,把指节压平,抬眼看向林鹤年。

老爷子朝她点了点头。

然后,却没有立刻起身。

因为站起来的人——先一步,是顾星阑。

他直接起身,接过话。

语气很平,甚至带着礼貌:“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沈氏代表。”

场内一下安静。

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没有用任何官方措辞,反而像在做一场生意上的常规询价:

“曜阳港的27号泊位,近两年是否在以‘家族协议’的形式长期私占?”

“如果有,这个私占是否经过了公开竞价?”

“它的收益,是否在城市账面出现过完整的回流?”

“还是,”他轻轻一顿,眼神定在沈家代表身上,“只是某一个家族的私人出海口?”

四个问句,没有一句脏,不提‘走私’,不提‘洗钱’,不说‘暗占公产’。

但是所有台下的人都听懂了。

他把“沈家”三个字,从“贡献者”翻成了“私占者”。

他把“沈家的码头”改口叫成“城市公共资源”。

他不在骂沈家,他在定义沈家。

他甚至没有在“控告”,他在“澄清一个公开事实”。

这才是最致命的。

这等同于告诉所有财经口、所有投融资线、所有还在观望权力板块的人——

“你们不是沈家的附属,你们是这座城市的参与方。”

那一秒,很多人心里都在发冷。

沈家的代表脸上的笑意终于往下沉了半度。

空调声都听得见。

镜头灯开始往他脸上打。

他一旦开口,后面就会被逐字记录。他如果说“是”,等于是承认垄断;他说“不是”,那就等于承认27号泊位必须公开审查。

无论哪一个答案,对沈家来说,都是割肉。

会场最紧的那三十秒,没有人说话。

连主持人,都不敢缓和。

最终,沈家代表挤出一抹笑,嗓音压得极稳:“顾总的问题,我会向董事会带回讨论,之后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逐项答复。”

翻译一下——他拒绝正面接。

也就是说,他让子弹留在空中,然后试图把火往后压。

但是,已经太晚了。

顾星阑站在那里,没再追问,也没继续压。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像是“我接受你的官方表态”。

然后他转向媒体区,淡淡道:

“我星曜愿意配合公开审查任何泊位的资金走向,也支持港务结构纳入联合监管。我们相信,曜阳的港,不该只属于一个姓氏。”

那句话落下去的时候,全场几乎同时抬头。

林鹤年的眼神,在这一瞬变得格外深。

他不是惊讶这句话的内容。

他是看见了这一幕:星曜说出“联合监管”,并且把港务定义成“城市资源,而不是家族资源”。

这句话,已经在帮林家落位。

因为从这一秒开始,谁敢再说“港口是沈家的”,那就是逆城市、逆公平。谁站在“公开、联合”,谁就站在了“秩序”的一边。

局,翻了。

这就是顾星阑为什么必须亲自露面。

他不是来吵架的,他是来“把叙事改写”的。

沈家代表的脸色,此刻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他没有爆,不能爆。因为他一爆,就是沈家在会场上护私产。

他只能忍。

而一旦他忍了,这意味着第二件事也启动了——

沈长河,必须动刀。

因为他不能让一个能重新定义格局的“人”活着。

——

听证会散场。

顾星阑没有在会场外停留,避免媒体包位,他直接从侧门离开。

林安雨和林青崖分左右,半贴着他跟。

他们不是保镖,不挡人,甚至没有做“护驾”的那种夸张动作。他们只是像正常同伴一样同行,保持所有动作都可以被拍到、被公众看到。

这是在用“见证人”堵枪。

但就在三人刚到地下停车场入口的时候——

风雷内息,猛地一震。

不是疼,是预警。

那种感觉,像是空气忽然被什么阴冷的东西压了一下,像寒意透骨,又像利刃擦着后颈。

顾星阑脚步在一步之间,停住。

“退后。”他低声。

安雨心口一沉:“靖安组?”

青崖眼神瞬间冷下,身上那股平时带笑的松弛瞬间消失,像刀一样竖起来,指间已经在银针上。

停车场灯光有点暗。

三十米外,一道黑影在立柱后面缓缓侧过身。

没有多余的废话。

没有威胁、没有喊话、没有试探。

那人抬手,袖口轻抖,寒光掠出。

目标直指——喉。

那是杀招。

是“留下尸体,明天全城就知道你是谁”的那种杀招。

青崖指间一抖,银针破风而出,叮地一声打偏那道寒芒。

同一瞬间,顾星阑抬手。

他的右掌举起的角度很小,只是一个极普通的挡线动作。

没有夸张的爆雷,没声势骇人的风爆。

只是掌心,那一缕被他压进掌域的风雷内息,像刀刃一样陡然亮了一下——

啪。

一束细到无法形容的电弧,在空中划过。

像一条细线。

但那条细线的落点,准确打在黑影手腕。

黑影手腕一抖,动作直接被震开。强行锁喉的那一击没能靠近,杀势被硬拦下来半尺。

半尺。

对于下死手的人来说,这半尺就是生与死的差距。

那人显然没料到顾星阑现在能“收着打”,不是那种打爆一片码头的疯狂,而是这种外科级别的精准反打。

他身形一沉,试图后撤。

顾星阑追上一步,声音很低,却清清楚楚地说了两个字:

“看镜头。”

停车场天花板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半球监控。

今天是听证会,局里自己加了两道补录线。那意味着,这里其实一直在拍。

靖安组的人一怔。

就在这一怔的缝隙里,青崖的第二针已经抵上他的肩窝,银针破皮,逼穴锁劲,直接断了他的肩部发力。

黑影闷哼一声,半跪下去。

青崖伸手,干脆利落地扣住他的后颈,低声:“不许动。你一动,现在就是‘沈家在听证会后跟踪袭击’。你信不信这个报道明天就能爬满全城财经群?”

那人浑身绷死。

他不是怕疼。

他怕这事一旦进明面,沈家也保不了他。

林安雨这时已经反应过来,抬手,手机镜头对准,声音压得稳稳的:“身份报上来。”

“你最好说。因为如果你不说,我会用沈家的名字来写。”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像在念一条通知。

她其实是在递一条生路——你告诉我你是外围,我就不会把你写成“靖安组正式现身”;你不说,我就只能默认你是沈家亲卫。

黑影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嗓子挤出两个字:“我……外围。”

“很好。”安雨淡声,“那今天就算你倒霉,走错了地方。没有下次,明白了吗?”

“……明白。”那人艰难挤出来。

青崖手一松,后脚一勾,把人往阴影里甩开,像把垃圾丢远一样。

黑影踉跄退后,两秒钟内消失在柱后。

停车场重新安静。

风雷内息也跟着慢慢回落,像是刚才那一抹暴起,从掌心退回到经络里,乖乖伏在该伏的位置。

顾星阑抬手,揉了揉侧肋,低声吐了一口气:“还行。”

安雨转头看他,一脸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控制不住,眼眶红了一圈:“还行?”

“你是觉得这叫‘还行’?”她声音低低的,却在颤,“顾星阑,你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资本对手了,他们是真的要取你命了。”

“这件事以后不会再有‘警告式出手’了。下一次,他们不会问话,他们会一击封喉。”

“我知道。”他轻声。

他没有辩解。

他只是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安雨,我知道。”

她咬住下唇,眼睛没移开:“那你就别一个人扛。”

这句话,她在这几天已经说了很多次。

可这一次,她的声音明显不一样。

不是“别逞强”,也不是“别死”。

更像是——“你已经不是你了。你后面,开始有人了。你没有资格再一个人死了。”

顾星阑看着她。

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声音不高:“我现在站的位置,不是风口边了。”

“我在风暴眼里。”

“我不会倒。”

他说这话时很平静,很淡,却又稳得近乎骇人。

那一瞬间,林安雨真的信了。

青崖站在一侧,轻轻吐出一口气,收了针,别回袖中,低声道:“好,顾兄,接下来我们护送你回星曜。今晚你别单独行动,靖安组不会善罢甘休。”

“回星曜?”顾星阑淡淡摇头,“不。”

安雨一怔:“什么?”

“下一步不能回。”他说,“他们现在盯着的是星曜大楼,我回去,就等于告诉他们‘我还是按原路走’。我们要让他们不知道我下一步站哪里。”

“那你去哪?”安雨问。

他抬眼,看向港口方向,目光像刀一样落下。

“去拿泊位的调度权。”

“你要现在去港务调度中心?”青崖一惊,“你疯了?那是沈家的后场,他们敢不敢当场动手谁都说不准!”

顾星阑笑了笑:“他们现在不敢。”

“刚才那个‘外围’已经进了镜头,”他平静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件事从这一分钟开始,不再只是‘私底下的暗杀’,而是‘沈家疑似听证会后袭击对手’。”

“他们现在比我还怕曝光。”

“所以——”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对局势的绝对掌控感。

“我们趁他们还在犹豫,直接伸手进他们的调度中心,把港务实操线拿掉。”

“拿下调度线,我们就从‘质疑者’,变成了‘接管者’。”

“从明天开始,沈家如果还想继续把港口当私产——就得先解释,为什么调度系统已经不在他们手里。”

林安雨怔怔看着他,喉咙有点紧,心跳有点乱。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沈长河会下死令要除掉这个人。

不只是因为顾星阑敢打,不只是因为他能扛。

而是因为,他在用一整座城的“话语权”重新定义谁有资格执掌资源。

这种人如果活着,旧秩序就会塌。

她轻轻点头,低声道:“那我们就走。”

“青崖,你跟。”

“走港区内环线,不走主线。”

“我们现在开始,不再是‘去抢’,我们是在——接管。”

青崖轻轻笑了笑,眼里带着久违的兴奋:“早该这样了。”

——

【系统面板】

宿主:顾星阑

状态:

内伤:可控

风雷内息:掌域可用(稳定度:67%)

心肺压强:安全

濒死重生:未触发/随时可调用

财富点:0(无可消耗融合)

技能树:

〔商业系〕精准理财(mAx)|黄金眼(mAx)|商业定位分析(mAx)|数据洞察(mAx)|谈判术(mAx)|商业操盘术(mAx)|资本狙击(mAx)|商业威慑(mAx)|资本支配(mAx)

〔武力系〕雷霆格斗术(mAx)|风雷内息·掌域(初阶)

〔医道系〕诊脉通灵(mAx)

〔特殊〕濒死重生(冷却中:未使用)

主线任务:《曜阳权变·沈家篇》

阶段:第三阶段(公开博弈)

目标更新:

港务调度线实控化,夺下泊位实际调度权

逼沈家在明面承认“港口不是私产”

将“靖安组”纳入公众视野,迫使其失去隐身资格

系统评估:

——沈家已无法仅依赖暗线;

——林家已公开站队,已无回头路;

——宿主已进入“风暴之眼”。

下一步建议:

【进入掌控阶段】

(提示:从反击者→规则制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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