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灵舟在太白山麓的云海中交汇时,夕阳正将天际染成熔金。萧逸尘刚踏上清玄子的灵舟甲板,掌心的龙形玉符便突然发烫,与清玄子的莲形玉符、林羽的鱼形玉符同时发出微光,三道光流在空中交织成阴阳鱼图案,缓缓沉入玄牝观星台的方向。
“玉符在呼应星图!” 苏瑶的探测机器人立刻升空,传回的画面显示,观星台中央的青铜观星仪正自动转动,星轨符纹与三枚玉符的光芒精准对接,“九域阵眼的坐标正在同步更新!副阵眼分别在青城山、龙虎山、武当山……”
话音未落,灵舟突然剧烈晃动,四周的云海瞬间化作灰黑色,无数螺旋符纹从云层中浮现,如潮水般涌向灵舟。澹台明镜立刻引动土脉道韵加固船身:“是鸿蒙残韵!浓度比之前高十倍!” 地脉玉珏发出尖锐的鸣响,表面的裂纹再次扩大。
一道白衣身影踩着符纹缓步走来,衣袂翻飞间,黑白交织的道韵竟与灵珠的光晕隐隐呼应。萧逸尘握紧融图,瞳孔骤然收缩:“是你?” 此人正是三年前在玄牝观星台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神秘修士,当时对方留下 “道韵失衡,非灭即生” 的谶语后便飘然远去。
“萧逸尘,别来无恙。” 白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朗却带着邪气的面容,眉心嵌着一枚螺旋状的黑色印记,“自我介绍一下,噬道族少主,墨渊。” 他抬手一挥,周围的符纹突然加速旋转,“三年前我便说过,失衡的道韵留着也是祸患,不如彻底重构。”
清玄子拂尘直指墨渊眉心:“你是初代守印人的后裔!那印记是‘混沌种’,是魔神残魂与人类修士的禁忌融合!” 古籍中记载的秘闻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你们一族潜伏万年,就是为了等待九域阵眼现世!”
墨渊轻笑一声,周身道韵突然暴涨,一半是噬道族的煞气,一半是纯净的灵脉之力:“不愧是清玄子道长,消息倒是灵通。” 他看向萧逸尘手中的灵珠,眼中闪过贪婪,“这道影灵珠融合了魔尊与六脉之力,正是激活阵眼逆转模式的钥匙。”
灵汐突然想起玄夜手记中的插图,插图上的神秘人眉心也有类似印记:“玄夜手记说,初代守印人中有人堕入魔道,与魔神残魂共生,原来就是你们的先祖!” 她催动和融真火,绿色火焰在身前凝成护盾,“你们想逆转阵眼,让域外混沌吞噬三界!”
“吞噬?太难听了。” 墨渊指尖划过虚空,一道黑影从符纹中浮现,正是被封印的魔神残魂,“这叫‘道韵新生’。混沌初开时,本就没有三界与域外之分,是初代守印人强行设下屏障,才让道韵陷入永恒的失衡。”
萧逸尘突然将灵珠抛向空中,六脉道韵注入其中,黑白光晕化作屏障挡住袭来的符纹:“‘一阴一阳之谓道’,平衡从不是割裂,而是共生。你所谓的新生,不过是让魔神残魂重掌三界!” 融图突然射出金光,与观星台的星轨形成联动,“激活阳枢阵眼之力!”
昆仑方向传来沉闷的鼎鸣,一道赤金色光柱直冲云霄,顺着星轨符纹注入灵珠。墨渊脸色微变,挥手召出更多符纹:“单凭阳枢之力,拦不住我!” 他纵身跃起,掌心凝聚出黑白交织的光球,“尝尝混沌道韵的滋味!”
林羽与澹台明镜同时出手,火脉道韵与土脉道韵化作巨盾挡住光球,却被震得连连后退。林羽的道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他的道韵能同时吞噬与转化!我的星火在被同化!” 剑身上的莹白光泽渐渐被灰黑色覆盖。
“引阴符之力!” 清玄子将莲形玉符抛向空中,峨眉金顶的方向射出一道幽蓝光柱,与赤金光柱在灵珠处交汇。灵珠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黑白光晕中浮现出六丁六甲的虚影,神将们同时结印,符纹形成的屏障瞬间加固。
苏瑶抓住时机,将数十个微型机械虫抛向墨渊:“这些机械虫能干扰符纹频率!” 机械虫在空中展开,射出高频声波,墨渊周身的符纹果然出现紊乱。她趁机测算出符纹的核心频率,“萧兄,反序频率是‘七九六十三’拍!”
萧逸尘立刻调整道韵注入节奏,灵珠的光晕开始逆时针旋转,与墨渊的符纹形成对冲。奇妙的是,当两种力量碰撞时,并没有发生爆炸,反而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流,灵珠突然射出一道白光,将光流中的画面投射在空中 ——
画面中,初代守印人与堕入魔道的同伴激烈厮杀,同伴眉心的混沌种不断扩大,最终化作一道域门,无数魔神残魂从门中涌出。初代守印人含泪催动阵法,将同伴与域门一同封印,临终前在阵眼留下 “混沌种需灵珠净化” 的血书。
“谎言!全是谎言!” 墨渊怒吼着打碎光流,周身的煞气暴涨,“先祖是自愿融合魔神残魂,只为寻找道韵的终极形态!” 他突然咳出一口黑血,混沌种的颜色愈发深邃,“你们以为我愿意承受这种痛苦?若不是初代守印人强行封印,先祖早已成功!”
澹台明镜突然发现墨渊的道韵在衰退:“他的混沌种在反噬!融合并非共生,是掠夺!” 她将地脉玉珏抛给萧逸尘,“用灵珠吸纳他体内的魔神残魂,或许能救他!”
萧逸尘犹豫片刻,想起玄夜残魂 “守护平衡而非杀戮” 的话,纵身跃至墨渊面前,灵珠贴向他的眉心。墨渊想反抗,却被突然显现的六甲神将按住肩膀,灵珠的光晕缓缓渗入混沌种,里面传来魔神残魂的凄厉嘶吼。
“住手!” 墨渊眼中闪过挣扎,“先祖的心血不能毁于一旦!” 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放松,混沌种的黑色渐渐褪去,露出底下纯净的灵脉印记,“为什么…… 我的道韵变得这么轻松……”
就在此时,观星台方向突然传来巨响,青铜观星仪的星轨符纹开始逆转,九域阵眼的坐标同时闪烁红光。苏瑶的光屏发出刺耳警报:“副阵眼被激活了!是噬道族的余孽!他们在强行启动逆转模式!”
墨渊脸色骤变,终于明白自己只是棋子:“浮生那个老东西!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道韵新生,只想释放混沌核心的魔神本体!” 他看向萧逸尘,眼中满是悔恨,“混沌核心在归墟最深处,与第九道域门相连,一旦打开,三界会被混沌彻底吞噬!”
灵珠突然从墨渊眉心脱落,黑白光晕暴涨,将周围的鸿蒙残韵尽数净化。萧逸尘接住灵珠,发现里面多了一缕纯净的灵脉之力,正是墨渊体内的守印人血脉:“玉符能暂时压制副阵眼,但需要有人守住观星台。”
“我去!” 墨渊立刻催动道韵,飞向观星台的方向,“这是我欠先祖的,也是欠三界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云海中时,留下一枚黑色令牌,“凭此令牌可进入归墟最深处,里面有先祖留下的混沌封印图!”
众人赶到观星台时,墨渊正与噬道族长老浮生激战。浮生周身缠着浓郁的魔神残魂,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灭的气息:“少主,识时务者为俊杰!混沌核心的力量能让你成为新的三界之主!” 他甩出锁链缠住墨渊,“放弃抵抗,我还能让你活下来!”
“痴心妄想!” 墨渊催动守印人血脉,眉心的印记发出金光,将锁链震碎,“先祖的错,我来纠正!” 他看向萧逸尘,“快带灵珠去归墟!我能守住观星台一刻钟!”
清玄子立刻做出决断:“萧逸尘、灵汐、林羽带灵珠去归墟,我和苏瑶、澹台明镜留下支援墨渊!” 他拂尘一挥,金脉道韵化作结界护住观星台,“一刻钟后无论成败,我们在归墟入口汇合!”
萧逸尘三人踏上灵舟,朝着归墟疾驰而去。灵珠在融图中剧烈震颤,里面的黑白光晕与墨渊留下的令牌产生共鸣,令牌表面浮现出复杂的封印图,标注着混沌核心的位置。林羽看着封印图,道剑突然发出鸣响:“这图上的符纹与我剑身上的一模一样!”
灵汐突然指向灵珠,里面竟浮现出玄夜残魂的虚影:“混沌核心是盘古开天留下的残余力量,既是道的本源,也是魔神的温床。” 虚影的声音带着凝重,“灵珠需吸收九道阵眼的力量,才能形成‘道之屏障’封印核心。但要记住,混沌之力非善非恶,失衡的从来都是人心。”
虚影消散时,归墟入口已在眼前。原本闭合的青铜巨棺再次裂开,里面的黑色光柱比之前粗壮数倍,无数螺旋符纹在光柱周围盘旋,形成一道通往地底的阶梯。萧逸尘握紧灵珠,感受到里面流转的六脉之力与墨渊的血脉之力,深吸一口气:“进去吧。混沌核心的秘密,就在下面。”
三人顺着阶梯下行,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鸿蒙残韵的浓度几乎凝成实质。阶梯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灰黑色晶石,正是混沌核心,无数魔神残魂在晶石周围嘶吼盘旋,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困住。
“屏障在减弱!” 灵汐的和融真火突然亮起,“是浮生的力量在干扰封印!” 她看向萧逸尘,“快用灵珠激活屏障!”
萧逸尘将灵珠抛向混沌核心,三枚玉符同时从众人怀中飞出,嵌入屏障的凹槽。灵珠的黑白光晕与晶石的灰光交织,屏障瞬间加固,魔神残魂的嘶吼声渐渐减弱。就在此时,宫殿突然剧烈震颤,浮生的声音从入口传来:“天真!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封印核心?”
萧逸尘回头望去,浮生浑身是血,身后跟着无数噬道族余孽:“墨渊那个叛徒已经死了!观星台的阵眼全被我逆转!现在,混沌核心归我了!” 他抛出一枚黑色玉简,打入混沌核心,“这是魔神的意志,你们都得死!”
玉简碎裂的瞬间,混沌核心突然暴涨,屏障上的符纹开始脱落。灵珠发出尖锐的鸣响,里面的道韵剧烈波动。萧逸尘突然想起玄夜残魂的话,将自身灵脉道韵尽数释放,融入灵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混沌之力,本就是道的一部分!”
灵珠突然射出一道七彩光柱,与混沌核心的灰光交织成太极图案。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嘶吼的魔神残魂竟渐渐变得温顺,融入光柱之中。浮生见状目眦欲裂:“不可能!魔神的意志怎么会被净化!”
林羽与灵汐同时催动归初后的道韵,汇入光柱:“不是净化,是平衡!” 道剑与真火的力量顺着光柱注入混沌核心,晶石的灰光渐渐变得柔和,“混沌核心既是本源,也是终点,关键在于如何引导!”
当最后一缕魔神残魂融入光柱,混沌核心恢复成拳头大小,表面浮现出六丁六甲的符纹。灵珠缓缓落下,被萧逸尘接住,里面的黑白光晕中多了一层淡淡的灰光,流转得更加圆融。宫殿的震颤停止,归墟入口传来清玄子的声音:“萧兄!我们没事!墨渊还活着!”
萧逸尘握紧灵珠,看向混沌核心,突然明白玄夜残魂的真正用意。所谓的封印从来不是隔绝,而是引导,混沌之力与三界道韵本就该互为表里。墨渊的出现,灵珠的诞生,九域阵眼的激活,都是为了完成这场跨越万年的道韵平衡。
走出地下宫殿时,清玄子三人正搀扶着受伤的墨渊走来。墨渊看着萧逸尘手中的灵珠,眼中闪过释然:“先祖的遗憾,终于弥补了。” 他将一枚玉符递给萧逸尘,“这是守印人一族的传承玉符,里面有历代先祖对道韵的感悟,或许能帮你们彻底稳定九域阵眼。”
苏瑶的探测机器人传来好消息:“所有副阵眼的逆转模式都已解除!灵脉流速恢复正常!” 光屏上显示着三界各地的画面,枯萎的草木重新焕发生机,污浊的河流变得清澈,“鸿蒙残韵的浓度正在持续下降!”
萧逸尘望着远方的天际,灵珠在掌心微微发烫。他知道,这场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混沌核心的平衡需要时时守护,九域阵眼的封印也需定期加固。墨渊的出现,让他明白守印人的使命从来不是孤军奋战,哪怕是曾经的敌人,只要心怀正道,都能成为守护平衡的力量。
众人踏上灵舟,朝着太白山飞去。夕阳的余晖洒在灵舟上,将六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墨渊看着掌心的守印人印记,轻声说道:“以后,我也是守印人了。” 萧逸尘微微一笑,将灵珠与三枚玉符同时举起,四道光芒在空中交汇,照亮了整个天际。
玄牝观星台的青铜观星仪仍在转动,星轨符纹与三界的灵脉遥相呼应。混沌核心的危机解除了,但萧逸尘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守护平衡的道路漫长而遥远,只要六脉道韵不灭,灵珠的光芒不息,三界就永远不会陷入失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