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光柱的引力场比漩涡更甚,六脉道韵在体内如惊涛拍岸,萧逸尘的灵韵光翼被拉扯得忽明忽暗。魔尊虚影的目光扫过众人,那混杂着毁灭与新生的气息竟让融图发出轻鸣,星纹流转间,玄夜残魂的声音突然在识海中响起:“星台壁画藏着阵眼图谱,需潮汐之力催醒全貌。”
清玄子突然按住胸口,金脉道韵在掌心凝成细剑:“潮汐在加速!我能感觉到灵脉在跟着震颤,再过三个时辰就是巅峰时刻。” 他看向苏瑶,“监测到的能量曲线可有异常?”
“何止异常。” 苏瑶的机械义眼弹出全息光屏,上面的红色波形正以陡峭角度攀升,“棺椁内的力量与潮汐形成共振,就像两个漩涡在互相牵引。” 光屏突然闪烁,“玄牝观星台方向有强光爆发!是壁画!”
众人折返天枢崖时,玄牝观星台的石壁正泛着莹白微光,原本缺失的壁画部分竟在潮汐之力的滋养下渐渐显现。完整的星图上,六脉始祖脚踏六甲方位,围绕着一团黑白交织的光晕结印,光晕下方刻着 “六丁六甲守印阵” 七个篆文,旁边还标注着密密麻麻的阵眼注解。
“找到了!” 澹台明镜的地脉玉珏贴向石壁,土黄色纹路与篆文相连,“这阵法以六丁为引,六甲为基,六脉守印人需各自进入‘归初’状态,才能激活循环之力。” 她指向星图角落,“这里写着‘复归于婴儿,复归于无极’,是让道韵回归最本源的状态。”
萧逸尘指尖划过壁画上的灵脉星位,融图突然嵌入石壁凹槽:“我先来。” 他盘膝而坐,将六脉道韵尽数导入融图,“‘致虚极,守静笃’,归初不是倒退,是剥离后天执念。” 话音刚落,融图射出一道白光笼罩其身,他周身的灵韵渐渐变得纯粹如琉璃。
灵汐紧随其后,和融真火在掌心凝成嫩芽状:“木脉归初,是生机本源。” 她闭上双眼,任由真火褪去所有攻击性,化作温润的绿光融入木脉星位。壁画上的木脉始祖图案突然动了,一道绿芒注入灵汐体内,她的气息瞬间变得与万木同源。
林羽握着道剑走到火脉星位前,剑身上的冰蓝色光晕渐渐褪去:“火脉归初,是星火之始。” 他将剑意尽数收敛,仅留一缕微末火苗在剑尖跳动。当火苗与壁画共鸣,道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赤红的剑体竟泛起玉石般的温润光泽。
“轮到我了。” 澹台明镜踏上土脉星位,地脉玉珏贴在眉心,“土脉归初,是厚土本根。” 她周身的厚土道韵不再厚重如山,反而化作细腻的流沙,顺着星位纹路蔓延。石壁微微震颤,无数细小的土石颗粒在她身周凝成太极图案。
清玄子拂尘轻挥,金脉道韵在身前凝成一枚古朴的铜钱:“金脉归初,是金石初心。” 铜钱旋转间,他身上的锋芒尽数收敛,只剩下纯粹的灵韵流转。当铜钱嵌入金脉星位,壁画上的金脉始祖突然睁眼,一道白光注入清玄子体内。
苏瑶看着水脉星位,机械义眼闪过犹豫:“我的道韵掺了科技之力,能归初吗?” 萧逸尘的声音从白光中传出:“‘有生于无’,科技是道的延伸,而非异类。” 她深吸一口气,将机械义眼中的灵识尽数释放,“水脉归初,是润物之始。”
淡蓝色的水脉道韵与机械流融合,竟化作透明的液态光流,顺着星位纹路缓缓流淌。当六脉星位同时亮起,玄牝观星台突然剧烈震颤,青铜观星仪从地下升起,仪座上的星轨符纹与壁画完全对应,发出璀璨的光芒。
“阵法启动了!” 萧逸尘从白光中起身,融图悬浮在观星仪顶端,“但还缺核心 —— 需要将魔尊的力量引入阵中形成循环。” 他看向归墟方向,黑色光柱已膨胀数倍,“玄煞的本体肯定在里面催化这一切。”
众人刚抵达归墟入口,就看到令人心悸的一幕:玄煞的本体被光网困住,却正将无数噬道族修士吸入体内,他周身的煞气暴涨,面具碎片下的脸扭曲变形:“既然六脉归位,那就用你们的道韵为魔尊大人铺路!”
他猛地挣脱光网,煞气化作巨大的巨手抓向观星台方向:“我已献祭全族灵识,此刻的我就是煞气本身!” 巨手掠过之处,空间都泛起涟漪,“你们的阵法只会成为魔尊苏醒的养料!”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强行催动的力量终会崩塌。” 萧逸尘将融图抛向空中,“启动阵法第一重 —— 六甲锁灵!” 清玄子与澹台明镜同时出手,金脉与土脉道韵化作六道锁链,将玄煞的巨手死死缠住。
林羽与灵汐催动道韵:“第二重 —— 六丁引气!” 火脉与木脉道韵化作流光,顺着锁链注入阵法,壁画上的六丁神图案突然活过来,发出淡淡的金光。苏瑶的水脉道韵与机械流融合:“第三重 —— 道韵循环!”
淡蓝色的光流顺着星轨符纹流转,将六脉道韵串联成环。当阵法光芒与黑色光柱交汇,魔尊虚影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周身的道影如潮水般涌入阵法。玄煞见状疯狂大笑:“愚蠢!你们这是在加速他的苏醒!”
就在此时,阵法突然剧烈震颤,六脉道韵竟开始被魔尊的力量吞噬。苏瑶的光屏发出刺耳警报:“道韵流速异常!循环出现断层!” 灵汐的和融真火开始暗淡,“我的生机之力在被吸走!”
萧逸尘突然想起玄夜手记中的话:“失衡为魔,归初为道。” 他纵身跃入阵法中央,将自身灵脉道韵尽数释放:“‘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大家放弃掌控,让道韵自然流转!”
他闭上眼睛,任由灵脉道韵顺着阵法逆向游走,就像当初在玄牝观星台破解虚静禁制那样。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他的道韵完全放松,被吞噬的六脉之力突然开始回流,与魔尊的力量交织成黑白相间的光流。
“跟着萧兄做!” 清玄子立刻收敛金脉道韵,铜钱状的道韵在阵中自由漂浮;澹台明镜散去厚土道韵,流沙般的光流与黑白光流融合;林羽的道剑横置胸前,星火般的剑意随光流起伏;灵汐的和融真火化作嫩芽,在光流中汲取生机;苏瑶关闭机械义眼,水脉道韵纯粹如清泉。
玄煞的巨手突然开始崩解,煞气在黑白光流中被净化:“不可能!煞气怎么会被同化!” 他试图再次催动力量,却发现自身的煞气已与阵法相连,“我的力量…… 在被吸走!”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这不是吸收,是平衡。” 萧逸尘缓缓睁开眼,阵法中央的黑白光流凝成一颗晶莹的珠子,“魔尊本是道的一部分,你的煞气不过是失衡的道韵。”
珠子渐渐变大,将魔尊虚影与六脉道韵尽数吸入其中。归墟潮汐达到巅峰,黑色光柱突然暴涨,却在触及珠子时化作柔和的光流。玄煞发出绝望的惨叫,身体在光流中渐渐透明:“我不甘心!噬道族等待了万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化作一缕黑气融入珠子。归墟潮汐开始退去,黑色云层消散无踪,阳光重新照在归墟入口,青铜巨棺缓缓闭合,棺身的符纹化作流光注入珠子。萧逸尘伸手接住珠子,感受到里面循环流转的道韵,眼中闪过明悟。
“这是…… 道影灵珠?” 清玄子走上前,拂尘轻触珠子,“里面有魔尊的力量,也有我们的六脉道韵,它们真的平衡了。”
苏瑶的机械义眼扫描着珠子,光屏上显示出稳定的能量曲线:“数据正常!灵珠内的道韵循环完美,没有任何失衡迹象。” 她看向萧逸尘,“玄夜说的‘反本归初’,就是让对立的道韵回归本源,形成新的平衡?”
“不止是平衡,是共生。” 萧逸尘握紧灵珠,“‘一阴一阳之谓道’,魔尊的阴影与六脉的光明本就该互为表里。” 他看向归墟入口,“归墟的煞气消失了,灵脉开始恢复流动。”
众人返回太白山,发现原本枯竭的灵脉竟冒出嫩芽,空气中的灵气变得清新。澹台明镜的地脉玉珏发出轻鸣:“地脉在复苏!这是万年来从未有过的景象。”
灵汐看着手中的和融真火,白色火焰中带着淡淡的绿光:“我的道韵也变了,比以前更纯粹,也更有生机。” 林羽挥动道剑,剑意收发自如,不再有以往的凌厉:“火脉道韵回归本源,反而更加强大。”
清玄子望着天际,眼中满是感慨:“初代守印人没能完成的事,被我们做到了。或许‘反本归初’的真正含义,是让我们明白,没有绝对的正道与邪途,只有失衡的道韵。”
萧逸尘看着手中的道影灵珠,感受到里面微弱的意识波动,那是魔尊残留的本源,不再有毁灭的气息,只剩下纯粹的道之力量。他想起玄煞最后的不甘,心中闪过一丝复杂:“噬道族追求力量没错,错的是妄图掌控不属于自己的道。”
就在此时,灵珠突然发出微光,玄夜残魂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释然:“守印人的使命不是镇压,是守护平衡。如今道韵归初,三界可安万年。但记住,平衡并非永恒,需时时警醒,莫让失衡再起。”
声音消散,灵珠恢复平静。萧逸尘将灵珠收入融图,感受到六脉道韵与灵珠的共鸣,心中一片清明。归墟危机解除,噬道族覆灭,灵脉复苏,看似圆满的结局,却让他明白,守护平衡的道路从未结束。
众人站在天枢崖上,望着恢复生机的秦岭山脉,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林羽的道剑发出轻快的鸣响,灵汐的和融真火在掌心跳跃,澹台明镜的地脉玉珏泛着温润的光芒,清玄子的拂尘随风轻摆,苏瑶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萧逸尘握紧融图,感受着体内循环流转的道韵,看向远方的天际。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三界平衡虽已恢复,但道的运行永无止境,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失衡会再次出现,而他们这些守印人,终将再次踏上守护之路。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六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玄牝观星台的壁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记载着六脉守印人用 “反本归初” 的智慧,拯救三界的传奇。而这传奇的新篇章,才刚刚翻开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