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别墅里的阴气愈发浓重,连灯光都显得昏暗了几分。
苏沅看着蜷缩在沙发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梁静,又转头看向身旁始终紧绷着神经的周凌阳,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担忧。
决战时场面定然混乱,她怕顾及不周全,让周凌阳陷入危险。
她从黑色布包里翻找片刻,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青铜八卦镜。
镜面边缘刻着繁复的符文,中央的八卦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一看便知是件不俗的法器。
这是师傅临走前留给她的护身法器,能反射厉鬼的阴气攻击,还能在危急时刻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比周凌阳手腕上的桃木手钏防御更强。
“这个你拿着。”苏沅将八卦镜递到周凌阳面前,语气严肃,“这面八卦镜是我师傅留下的法器,能防阴气、挡攻击,比普通符咒管用得多!等会儿鬼胎要是破体而出你别靠近,拿着它护住自己,尽量待在角落,别让我分心。”
周凌阳接过八卦镜,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镜面,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蕴含的温和灵力,心里瞬间安定了不少。
他看着苏沅眼底的担忧,握紧了八卦镜,语气却带着几分坚定:“我知道了,但我不会只躲在角落,如果真有危险我也能帮你挡一下,就像上次那样。”
苏沅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笑。
她知道周凌阳的脾气,温和却不怯懦,认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
她没再劝阻,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但你答应我,一定要优先保护好自己,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专心对付鬼胎和可能出现的南宫奉。”
周凌阳重重点头,将八卦镜紧紧握在手里,又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桃木手钏。
此刻两件法器的微光相互映衬,像是给了他双倍的勇气。
他看着苏沅转身走向梁静,开始检查客厅四周的符咒是否稳固,心里暗暗发誓。
这次一定要保护好苏沅,绝不能再让她独自面对所有危险。
苏沅刚确认完最后一张破邪符,突然听到沙发那边传来“嘶啦”一声。
梁静身上的衬衫被急剧隆起的小腹撑破,皮肤下的黑色纹路疯狂蠕动,像是有东西要冲破皮肤钻出来。
梁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双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胸口还在微弱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它要出来了!”苏沅脸色骤变,立刻握紧桃木剑,对周凌阳大喊,“快退后,用八卦镜护住自己!”
周凌阳立刻退到客厅角落,将八卦镜举在身前。
镜面瞬间感应到浓重的阴气,金光暴涨,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屏障。
他紧紧盯着梁静的小腹,心脏狂跳,却没再上前——他知道现在乖乖护住自己,才是对苏沅最大的帮助。
客厅中央,梁静的小腹还在剧烈起伏,黑色纹路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在里面挣扎。
苏沅握紧桃木剑,指尖在剑身上快速画下一道破邪符,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个不断蠕动的轮廓,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划破别墅的死寂。
梁静隆起的小腹瞬间被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浓郁的黑气如喷泉般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客厅。
灯光在黑气中剧烈闪烁,最终“啪”地一声熄灭,只剩下窗外透进的惨淡月光,勉强勾勒出混乱的轮廓。
苏沅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阴气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腐味,让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她握紧桃木剑,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团黑气的核心。
一个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的婴孩轮廓正在蠕动,周身缠绕着细密的黑色纹路,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气中闪烁,透着不属于婴儿的凶戾与贪婪。
“就是现在!”苏沅一声厉喝,周身灵力暴涨,桃木剑上的金光刺破黑气,朝着鬼胎狠狠刺去。
可鬼胎的速度远超她的预料,它似乎天生就懂得利用阴气躲避攻击,身形在黑气中一闪,竟瞬间绕到了苏沅身后,张开小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那声音不似婴儿啼哭,反而像某种野兽的嘶吼,震得苏沅耳膜生疼,灵力都出现了片刻的紊乱。
“小心!”角落里的周凌阳见状,立刻将八卦镜对准鬼胎的方向。
镜面金光骤盛,一道金色光束射向鬼胎,逼得它不得不后退躲避。
苏沅趁机稳住身形,转身再次发起攻击。
她知道鬼胎刚出世,力量还未完全稳固,必须趁这个机会将它斩杀,否则等它吸收够阴气,后果不堪设想。
她接连抛出三张破邪符,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三道金光,形成一个三角阵法,将鬼胎暂时困在中央。
“嗷——”鬼胎被金光灼烧,发出痛苦的嘶吼,周身的黑气愈发浓郁,疯狂撞击着阵法的屏障。
阵法的金光在黑气的冲击下不断闪烁,似乎随时都会破裂。
苏沅咬紧牙关,将体内剩余的灵力全部注入桃木剑,准备发动最后一击。
可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沙发上的梁静,她的胸口已经停止了起伏,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而随着梁静的死亡,鬼胎周身的黑气似乎又浓郁了几分——它正在吸收梁静残留的最后一丝精气!
“不好!”苏沅心里一沉,刚想加快动作。
却听到别墅门口传来一声阴鸷的冷笑:“阮流央,多谢你帮我护住鬼胎,现在它该归我了!”
一道玄色虚影冲破门口的符纸屏障,带着浓重的阴气扑了进来,正是养伤归来的南宫奉!
他显然是算准了鬼胎出世的时间,特意等到此刻才现身,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南宫奉一出现,就朝着被困在阵法中的鬼胎飞去,想要将它摄入手中。
苏沅岂能让他得逞,立刻转身拦截:“南宫奉,你的对手是我!”
桃木剑与南宫奉的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滋啦”的声响。
苏沅因为之前损耗了大量灵力,此刻面对恢复了大半力量的南宫奉,渐渐有些吃力。
而被阵法困住的鬼胎,也在不断冲击着屏障,三角阵法的金光越来越黯淡。
周凌阳看着苏沅渐渐落入下风,心里焦急万分。
他知道自己不能只躲在角落,于是握紧八卦镜,朝着南宫奉的方向冲去,将镜面对准他的后背:“流央,我来帮你!”
金色光束再次射出,南宫奉不得不分神躲避,攻击的力道顿时减弱了几分。
苏沅抓住这个机会,桃木剑狠狠刺中了他的肩膀,金光再次灼烧着他的魂体。
“该死!”南宫奉惨叫一声,怨毒地瞪了周凌阳一眼,“多管闲事的小子!”
他挥手甩出一道黑气,朝着周凌阳攻去。
周凌阳反应迅速,立刻用八卦镜挡住黑气。
黑气撞上金色屏障,瞬间消散,可巨大的冲击力也让他后退了几步,手臂一阵发麻。
就在这混乱之际,“咔嚓”一声脆响,三角阵法的屏障终于被鬼胎冲破。
它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南宫奉飞去,似乎本能地想要靠近与它气息相近的南宫奉。
“哈哈哈!我的孩儿!”南宫奉见状大喜,伸手就要去接鬼胎。
苏沅眼神一凛,她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桃木剑上,灵力瞬间暴涨到极致:“南宫奉!鬼胎!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桃木剑上的金光耀眼夺目,苏沅迎着南宫奉和鬼胎,发起了最终的冲锋。
月光下,她的身影在黑气中穿梭,像一道不屈的光,誓要斩断这世间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