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阵图裹挟着三人如疾风般遁出三十里,落地时,重重地砸在一处奇异而阴森的所在。但见原本平坦的原野突兀地凹陷百丈,环状裂谷中央矗立着无数惨白的立柱。定睛细看,这些立柱竟是巨兽的骸骨!这些骸骨历经岁月的侵蚀,依然散发着一股磅礴的威压。骸骨的缝隙间,幽蓝的磷火如鬼火般游动,将谷底照得如同鬼域,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好个醉老道……”沈昭夜撑起身子,只觉浑身酸痛。他怀中的青铜罗盘正疯狂转动,指针如同失控的陀螺,发出嗡嗡的声响。“这是……”沈昭夜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古战场‘葬龙渊’。”莫怀舟不知何时已蹲在骨柱顶端,道袍在磷火的映照下泛着幽蓝的光,宛如鬼魅。“三百年前玄刀门祖师在此斩蛟龙、取玄冰魄……”话音戛然而止,老道突然目光如炬,甩出酒葫芦砸向某处阴影:“滚出来!”
随着一声闷响,骨柱后转出个披头散发的侏儒。侏儒身材矮小,面容狰狞,腰间缠着条白骨鞭,鞭子上镶嵌着一颗颗诡异的骷髅头,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寒九霄见状,瞳孔骤缩,失声惊呼:“幽冥司五鬼首之一的‘食髓童’!”
侏儒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钢钉般的利齿,在磷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寒大小姐竟认得老夫?看来三年前那场血宴……”
沈昭夜反应极快,断刀瞬间抵住他咽喉,眼神如刀:“说!往生渡在何处?”
“啧啧……”食髓童竟主动将脖子往刀锋上凑,丝毫没有惧意,“杀了我,谁带你们过‘三千弱水’?”他突然后仰,白骨鞭如活蛇般缠住沈昭夜手腕,鞭梢的毒刺闪烁着幽蓝的光芒,“除非……用你心口玄冰魄做船资!”
鞭梢毒刺正要扎入血肉的千钧一发之际,寒九霄突然并指如刀劈下。她指尖凝着寸许长的冰晶,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所过之处白骨鞭节节断裂,发出清脆的声响。食髓童怪叫着后退,脸上满是震惊:“玄冰骨修到‘凝晶’境界?不可能!”
莫怀舟像一颗流星般从天而降,那破旧的鞋底如泰山压卵般狠狠踩在侏儒的脑袋上,侏儒顿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好吵啊!”莫怀舟转过头,对着沈昭夜调皮地眨眨眼,“小家伙,快把你那半块罗盘镶嵌到正东的龙牙骨里。”
沈昭夜依言而行。当青铜罗盘卡入龙牙凹槽时,整座骨林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发出沉闷的轰鸣,露出下方寒雾缭绕的地下河。河水竟是从骨柱底部渗出,泛着诡异的银蓝色,仿佛流动的银河。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莫怀舟揪着食髓童跳入舟形骨片,骨片在河面上轻轻摇晃。“顺流而下就是往生渡,不过……”他意味深长地指着沈昭夜心口,“待会儿玄冰魄相吸,你小子可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