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的阳光格外暖，出租车停在江城水华天府售楼处门口时，张瑶扒着车窗看了半天，忍不住咋舌：“晚晚，你确定来这儿看？我之前路过，听说这儿的房子起步就五百万，别墅更是几千万，你这是真准备一步到位啊？”
林晚推开车门，白色羽绒服沾了点路边的雪沫，她随手拍了拍：“先看看，合适就买，不合适再换。”手里拎着的纸袋里装着新手机和安德鲁给的资产清单，心里有底，说话也格外从容。
张瑶跟在后面，还是觉得不真实——前几天还跟她一起吃泡面的闺蜜，现在敢来看千万级别的别墅，这转变也太快了。她拽了拽林晚的袖子：“你可别冲动，买房不是小事，就算有钱也得好好挑。”
“放心，我有谱。”林晚笑着点头，推开售楼处的玻璃门。
售楼处装修得格外气派，挑高的天花板挂着水晶灯，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沙盘模型占了半个大厅，旁边的休息区摆着真皮沙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薰。几个穿着精致职业装的销售正围着客户介绍，笑容殷勤，只有一个穿酒红色西装套裙的女人靠在前台，手里玩着手机，眼神时不时扫过门口，带着点漫不经心。
她就是王姐，水华天府的资深销售，在这儿做了五年，手里握着不少大客户资源，平时眼高于顶，最擅长“看衣识人”——穿得普通的客户，她连眼皮都懒得抬。
看到林晚和张瑶进来，王姐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林晚穿的羽绒服虽然是新的，但不是奢牌；张瑶更随意，牛仔裤配运动鞋，手里还拎着个帆布包，怎么看都不像能买得起这儿房子的人。她嗤笑一声，对着不远处一个抱着资料夹、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小姑娘招手：“李娜，过来。”
叫李娜的实习生连忙跑过来，她刚入职半个月，还没开过大单，脸上带着学生气的腼腆：“王姐，您找我？”
“这俩客户你去接待，”王姐下巴朝林晚和张瑶抬了抬，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两人听见，“看着不像买主，你去练练手，熟悉熟悉户型，别耽误我接待重要客户。”
李娜愣了一下，看了看林晚和张瑶，又看了看王姐不耐烦的脸色，还是点点头，抱着资料夹走到两人面前，鞠躬问好：“两位姐姐好，我是实习销售李娜，请问你们想看多大的户型？是刚需自住还是投资呀？”
她的声音软软的，态度诚恳，手里的资料夹都攥得有点紧，看得出来很紧张。
张瑶当场就不乐意了，刚想怼王姐几句，被林晚悄悄拉了一把。林晚对李娜笑了笑：“我们先看看整体户型，主要是自住，最好环境好点，安静些。”
“好的好的！”李娜连忙翻开资料夹，拿出水华天府的整体规划图，“我们项目分高层区和别墅区，高层区有89平的小三居、120平的四居，别墅区有联排和独栋，联排起步五百万，独栋临湖的那几栋视野最好，就是价格……”
她说到“价格”时顿了顿，大概觉得林晚和张瑶可能没考虑别墅，声音也低了点：“独栋起步三千万，不过最近有活动，能打九五折。”
“临湖独栋？”林晚眼睛一亮，指着沙盘上靠近湖景的那几栋模型，“能给我们讲讲这几栋的具体户型吗？比如面积、采光、花园大小。”
这话一出，不仅李娜愣住了，连前台的王姐都抬起了头，放下手机走过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小姑娘，你知道临湖独栋多少钱吗？三千万起步，还不算装修！就你们俩这打扮，怕是连首付都凑不齐，还看什么独栋？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们这儿的资料也是有成本的，别给实习生添麻烦。”
她的声音尖了点，周围几个接待客户的销售都看了过来，有人还跟着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看戏的意味。
张瑶气得脸都红了，撸起袖子就要跟王姐理论：“你怎么说话呢？我们买不起还不能看了？什么叫浪费时间，你们开门做生意，还不让人看户型了？”
李娜也连忙打圆场：“王姐，两位姐姐就是先了解了解，我给她们讲讲也不麻烦……”
“你懂什么！”王姐瞪了李娜一眼，“我们这儿的别墅资料都是给准客户准备的，不是给闲人随便翻的！今天要是每个来逛的都要拿别墅资料，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她说着，又看向林晚，语气更刻薄：“我看你也就是刚毕业没几年，别好高骛远，先看看89平的刚需房吧，说不定凑凑首付还能买，别墅就别想了，不是你该考虑的东西。”
林晚一直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王姐。她以前遇到这种势利眼，只会委屈得说不出话，可现在，手里握着十亿遗产，心里有足够的底气，王姐的嘲讽像打在棉花上，根本伤不到她。
她从李娜手里拿过别墅户型图，翻到临湖独栋那一页，指着其中一套：“就这套，1020平，带1500平花园的，我想先看看户型细节，还有现房能不能看？”
王姐被她的淡定噎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还看现房？你知道这套多少钱吗？打完折也要两千九百八十万！你能付得起定金吗？别在这儿装大款了，没意思。”
“能不能付得起，不是你说了算。”林晚抬眼看她，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现在要跟李娜了解户型，如果你觉得麻烦，可以不参与，但请别打扰我们。”
说完，她拉着张瑶，跟着李娜走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留下王姐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的客户和销售都看了过来，王姐觉得丢了面子，狠狠瞪了李娜一眼，转身回了前台，心里还在嘀咕：装什么装，等会儿付不出定金，看你怎么下台！
李娜坐在林晚对面，手都有点抖，却还是认真地翻开户型图：“姐姐，这套临湖独栋是我们项目的楼王，地上两层，地下一层，主卧带独立衣帽间和卫生间，客厅挑高五米，花园还能自己规划……”
她讲得很仔细，连采光时间、楼间距这些细节都没落下，看得出来提前做了不少功课。林晚听得认真，偶尔问两句装修建议，张瑶在旁边气也消了，跟着一起看户型图，时不时吐槽王姐的势利。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户型图上，林晚看着图上宽敞的厨房和花园，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这套别墅，她买定了。至于王姐的轻视，不过是暂时的，等会儿验资的时候，自然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看人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