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防火墙的暖红光罩还绕着新雅典转,花田里终于有了点轻松气 —— 老周蹲在茶桶旁熬新茶,这次加了刚冒芽的月季叶,香得比之前淡些却更润;萌萌踩着小凳子,往防火墙的金属杆上画火星花,杆上还沾着没干的茶浆,画一笔就沾一下手指头;苏晚坐在石桌旁,把苏晚 - 2 的笔记按类别整理,时不时对着阳光看看纸页上的铅笔印,那是晚 - 2 之前改参数时画的小圈。
林深刚把探测仪调成 “巡航模式”,就看见艾拉从太空舰上下来 —— 脚步比平时慢半拍,手里攥着个旧通讯器,是上次她独自闯陆承宇残余据点时用的,外壳上还留着道划痕。她没像往常一样喊 “我回来啦”,只是站在花田边,眼神飘来飘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艾拉姐姐!你怎么不进来呀?” 萌萌举着彩笔喊,手里的颜料还滴在金属杆上,“我给你留了个最大的位置画火星花,比给晚 - 2 姐的还大!”
艾拉这才慢慢走过来,脚底下踢到了萌萌掉的花瓣,赶紧弯腰捡起来,却攥在手里没放。老周端着碗刚晾好的茶走过去,递到她面前:“咋耷拉着个脸?太空舰出问题了?还是 GctA 那边有新麻烦?喝口茶缓缓,再难的事咱们一起扛。”
艾拉没接茶,反而往后退了半步,声音突然有点发紧:“我…… 我有话想跟大家说。之前…… 之前我做了好多极端的事,现在想跟你们道歉。”
这话一出口,花田里瞬间静了 —— 萌萌停了画笔,苏晚合上了笔记,林深也放下了探测仪,都看着艾拉。
“极端的事?” 张强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什么,“你是说上次?就是你没跟我们商量,独自去查陆承宇的废弃据点,还关了通讯器,最后被渗透信号缠上,我跟王大哥找了你三个小时那回?”
艾拉的头低得更低了,攥着旧通讯器的手更紧,指节都发白:“是…… 还有更早的 —— 上次苏晚 - 2 传递核心数据,我为了快点接应,没等大家确认航线就开太空舰冲过去,差点撞上陨石;还有防火墙刚搭的时候,我觉得老周的茶浆浓度不够,跟他吵了一架,后来才知道他是怕萌萌舍不得花田的火星花……”
她顿了顿,声音里慢慢带上点哑:“我总觉得,只要能完成任务,怎么冒险都没事,从来没想想你们会不会担心 —— 上次我被渗透信号缠上,张强为了救我,胳膊被意识枪扫到,现在还留着印子;老周为了给我准备应急茶浆,熬了一整晚没合眼…… 我之前太极端了,眼里只有任务,没把咱们这团队的情分当回事。”
老周赶紧把茶碗往她手里塞,笑着摆手:“嗨!多大点事!谁还没犯过迷糊?上次我还跟晚 - 2 吵过呢,嫌她调甜信号太慢,后来才知道她是怕参数错了伤着永生者。你那回独自去据点,不也是想快点查清情况,怕咱们被偷袭嘛,出发点没错。”
“可出发点对,也不能不管大家的担心啊。” 艾拉接过茶,却没喝,眼睛盯着碗里的月季叶,“苏晚 - 2 牺牲后,我翻她的念想册,看到她写‘团队不是各干各的,是走之前喊一声,等一等’,我才明白我之前错得有多离谱 —— 我总觉得自己能扛,其实是把大家的牵挂当累赘了。”
苏晚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胳膊,手里还拿着张苏晚 - 2 的草图,上面画着太空舰和花田连在一起的线:“晚 - 2 之前也跟我说过,你是太想护着大家了,才会急着做事。上次你开太空舰接应她,她回来还跟我说‘艾拉姐的驾驶技术真好,比联盟的专业飞行员还稳’呢。”
林深也跟着点头,指了指防火墙的光罩:“你看这防火墙,高空监测全靠你盯着,要是没你,刚才那波渗透信号说不定就从上空钻进来了。知道自己之前有点极端,以后改过来就行,咱们团队,不怕犯错,就怕藏着掖着不说话。”
萌萌突然跑过来,往艾拉兜里塞了朵刚画好的小火星花贴纸,是用彩纸剪的,边缘还不整齐:“艾拉姐姐,我原谅你啦!晚 - 2 姐说,知道错了就还是好孩子!这个贴纸给你,贴在太空舰上,以后你开船就不会着急啦,花会提醒你等大家。”
艾拉捏着兜里的贴纸,突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滴在茶碗里,晕开小小的圈。她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月季叶的清香混着茶甜,从喉咙暖到心口:“谢谢你们…… 以后我肯定改,不管做什么事,都先跟大家商量,再也不独自冒险了。要是我再急脾气,你们就骂我,或者…… 或者给我灌老周的浓茶,让我醒醒脑。”
“这主意好!” 老周笑得眼角皱成纹,“以后我专门给你备个‘醒神茶罐’,里面多放月季叶,喝一口就能沉住气!”
艾拉把旧通讯器放在石桌上,旁边挨着苏晚 - 2 的木盒,然后撸起袖子:“不说这些了!我来帮苏晚整理笔记吧,晚 - 2 的参数标注我熟,之前跟她一起调过太空舰的信号;萌萌,等会儿我帮你画火星花,我会画带星星的,比你画的还好看!”
“好呀好呀!” 萌萌拉着她的手就往金属杆跑,“我要画个大的,把你和晚 - 2 姐、林深哥都画在里面,还有老周的茶桶!”
花田里的轻松气又回来了 —— 茶桶冒着热汽,彩笔在金属杆上划得沙沙响,苏晚翻笔记的声音轻轻的,林深的探测仪偶尔 “嘀” 一声,是防火墙在正常巡航。艾拉帮萌萌画星星的时候,悄悄把那朵小火星花贴纸贴在了通讯器上,又喝了口老周的茶 —— 她突然觉得,比起独自冲在前面,跟大家一起做事,哪怕只是画朵花、递碗茶,都比之前踏实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