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方学林那张布满得意笑容的脸，已经僵硬成了一尊蜡像。
他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屏幕上那份血红色的数据报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数据链还在滚动。
【键盘敲击模式，相似度99.7%。】
【答案数据模块提交序列，延时误差低于0.01秒。】
铁证！
每一条都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直播间的弹幕，在静止了五秒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密度彻底井喷！
【我的天！公开处刑！】
【京州大学！百年名校！脸都不要了！】
【方学林！学术泰斗？我呸！学术巨骗！】
【退钱！我儿子在京州大学读书，我要求退学费！】
方学林看着那些弹幕，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镜头，声音嘶哑地尖叫。
“假的！都是假的！”
“是污蔑！是他们海科大用技术伪造的！”
王谦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伪造？”
王谦打了个响指。
李铁军的声音再次响起。
“启动‘天网’系统，实时数据回溯。”
下一秒，直播主屏幕旁，弹出了五十三个小窗口。
每一个窗口里，都是一个京州大学的学生。
时间，正是考试当天。
地点，正是第七计算机实验室。
画面里，所有学生都在疯狂地抄袭着面前主屏幕上的标准答案！
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未曾改动！
视频证据！
这一下，方学林所有的辩解，都成了小丑的哀嚎。
“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双眼一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噗通！”
一声闷响，一代“学术泰斗”，当着全球亿万观众的面，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直播画面里，京州大学那边顿时乱作一团。
可没有一个观众同情他。
弹幕刷得更快了。
【哈哈哈！急了！他急了！】
【笑死我了，戏台子都给你搭好了，你就这么演？】
【年度最佳喜剧片！京州大学，你们值得拥有！】
就在这时，王谦桌上的那台红色内线保密电话，再次响起。
这一次，王谦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传来陈部长威严而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
“王校长！”
“直播我看了！”
“简直是大快人心！”
“我已经和教育部沟通了，联合调查组，即刻出发，进驻京州大学！”
陈部长的声音斩钉截铁。
“对于这种学术界的败类，绝不姑息！”
“另外，王校长，你们海科大，这次干得太漂亮了！为国家清除了一个大毒瘤！”
王谦拿起电话。
“陈部长过奖了。”
“维护学术公平，是我们教育工作者应尽的责任。”
电话挂断。
整个直播间，鸦雀无声。
如果说之前的证据是锤，那陈部长的这通电话，就是一颗直接砸在京州大学头上的核弹！
官方站台！
一锤定音！
王谦站起身，对着镜头，声音传遍世界。
“我宣布。”
“所有在本次竞赛中被证实作弊的考生，永久剥夺参赛资格。”
“同时，海城科技大学，将把所有作弊者名单，列入我校永不录用的黑名单！”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现在，我宣布晋级第二轮的九千八百六十一人最终名单！”
“第二轮比赛，将在三天后，于我校，海城科技大学，正式举行！”
“届时，我们将迎接全世界的天才，莅临海城！”
话音刚落，钟振国走上台。
他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脸上是压抑不住的亢奋。
“各位晋级的同学，请注意！”
“从现在起，你们不需要做任何事！”
“我校将启动全球一级响应！”
“三百架专机，将从海城起飞，前往你们所在的每一个国家，每一座城市！”
“全程食宿，所有费用，由我海城科技大学一力承担！”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钟振国对着镜头，几乎是吼了出来。
“把你们每一个人，安全、舒适、且有尊严地，请到这里来！”
“轰！”
全球网络，第二次被引爆。
【疯了！海科大彻底疯了！】
【三百架专机？这是什么概念？一个国家都未必有这个运力吧！】
【这已经不是有钱了，这是神豪！这是天神下凡！】
【我现在只想问，海科大还招不招清洁工？会开飞机的那种！】
三天后。
海城国际机场被全面管制。
一架又一架印着海科大校徽的飞机，从世界各地降落。
肤色各异，语言不通的天才们走下舷梯，脸上带着同样的震撼。
机场外，一排排造型科幻的无人悬浮巴士，静静等候。
“请各位考生，根据手环指引，登上前往校区的穿梭巴士。”
甜美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苏哲跟着人流，登上了巴士。
巴士无声无息地启动，离地半米，高速向远方驶去。
窗外，是宛如未来都市般的海科大校园。
高耸入云的双子实验楼，楼体表面流淌着瀑布般的数据流。
地面上，憨态可掬的巡逻机器人随处可见。
天空中，还有小型的无人机在进行物流运输。
苏哲的喉咙有些发干。
他想起了京州大学那斑驳的校门，和需要刷卡才能进的宿舍楼。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乡下孩子，第一次走进了皇宫。
巴士最终停在了一座巨大的银色穹顶建筑前。
近万名考生，被引入其中。
这里像是一个被挖空的山体，大到望不见边际。
正前方的高台上，林振华和石破天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林振华拿起话筒，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响。
“欢迎来到，第二轮的考场。”
“笔试，只是开胃菜。”
“在这里，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他指向四周，穹顶的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了后面四个风格迥异，但同样巨大无比的超级实验室！
“现场造物！”
石破天接过话。
“你们将被随机分为四人小组，进入农业、机械、航空、信息，四个考场中的一个。”
“时限，二十四小时！”
“农业考场，你们的目标，是利用基因编辑设备，造出一颗能在剧毒盐碱地里发芽的种子！”
“机械考场，利用我们提供的所有零件和打印机，造出一个能走路，还能搬起十公斤重物的铁疙瘩！”
“航空考场，进风洞，设计并造出一对在十二级风力下还能产生升力的翅膀！”
“至于信息考场……”
石破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们的目标更简单。”
“用我们提供的沙子，给我造一个，会思考的‘大脑’出来！”
全场死寂。
所有天才，都被这神仙般的考题，震得头皮发麻。
高台后方的巨大屏幕，在此时亮起。
密密麻麻的分组名单，开始飞速滚动。
最终，定格。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向了第一组的名单。
【第一组：林默，苏哲，凯文……】
人群中，苏哲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找到了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一脸平静的林默。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站在林默面前。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苏哲看着林默，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别以为你笔试第一就了不起。”
“这里，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