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穹顶的大屏幕上，猩红的倒计时终于归零。
【72:00:00】变成了【00:00:00】。
“时间到！”
“所有队伍立刻停止操作！”
主持人的声音落下，屏幕上的数据刷新。
【参赛队伍：128支】
【最终提交作品：37支】
全场一片死寂。
超过三分之二的队伍，连一个成品都没能交上来。
主席台上，评委组开始最后的审阅。
“燕山大学，第二题，深海机器人，设计图不完整，核心驱动无法实现，评分：42分，不合格。”
“东南大学，第三题，AI翻译系统，完成度60%，准确率71%，评分：63分，合格。”
……
一连串的分数报出，最高没超过70分。
现场气氛压抑得可怕。
江城的额头已经冒出细汗。
“清华大学一队，第三题，AI翻译系统，完成度92%，核心算法存在借鉴痕迹，翻译准确率88%，响应延迟0.8秒，评分：76分。”
听到这个分数，江城先是一愣，随即长舒一口气。
虽然离98%的变态要求差得远，但76分，在今天这种屠杀局里，已经算是高分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面如死灰的队长陈子豪。
“不错了，能完成就是胜利。”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强撑的镇定。
紧接着，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复旦大学一队，第三题，AI翻译系统，完成度95%，自主研发算法，翻译准确率89%，响应延迟0.6秒，评分：89分！”
全场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掌声。
89分！
目前全场最高分！
复旦的校长周明辉站起身，对着周围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矜持的微笑。
江城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主持人看了一眼手卡，深吸一口气。
“下面，是海城科技大学的评分。”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主席台上的评委席。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评委席上，那几位诺贝尔奖得主和图灵奖得主，正凑在一起低声讨论，表情严肃，甚至带着几分争执。
没人宣布分数。
江城再也忍不住了。
他站起身，对着主席台高声喊道。
“怎么了？”
“是作品太差，分数不好意思公布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
“还是说，24小时交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是一堆垃圾，连评分的资格都没有？”
这话一出，不少队伍都发出了低低的哄笑。
评委席上，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约翰·克劳泽抬起头。
他拿起话筒。
“安静。”
他看了一眼江城，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刚才公布的所有分数，都真实有效。”
“现在，我宣布海城科技大学的评审结果。”
全场屏住了呼吸。
克劳泽缓缓开口。
“海城科技大学的作品，不参与本次评分。”
轰！
全场炸开了锅。
“不参与评分？就是0分的意思？”
“我就说嘛！24小时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吹牛吹破了，这下丢人丢到全国了！”
江城的脸上，绽放出毫不掩饰的狂喜。
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王谦，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狂妄的下场！”
然而，王谦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克劳泽的声音再次响起，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不参与评分，不是因为它不合格。”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句。
“而是因为，用100分的体系去评价它，是对科学的侮辱！”
江城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克劳泽的声音变得激昂。
“我们评委组一致认定，海城科技大学的作品，是一个‘超纲作品’！”
“它不属于一场大学生竞赛，甚至不属于任何一场现有的科技展会！”
“它的设计理念，它的技术实现，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
就在这时，一个记者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抢着提问。
“克劳泽教授！您的意思是，海科大是这次比赛的冠军吗？”
全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克劳泽摇了摇头。
“不。”
江城的心又提了起来。
只听克劳-泽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说。
“他们不是冠军。”
“在这场比赛里，他们是……”
“降维打击。”
“啪！”
江城手中的手机滑落在地，屏幕摔得粉碎。
颁奖典礼很快开始。
主持人强忍着激动，宣布结果。
“获得本届挑战杯季军的是，上海交通大学！奖金两亿元！”
“获得亚军的是，清华大学！奖金五亿元！”
江城的身体晃了一下，被身边的秘书扶住，才勉强站稳。
他面无血色地走上台，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了那个代表着“亚军”的奖杯。
烫手。
无比的烫手。
“获得本届挑战杯冠军的是，复旦大学！奖金十亿元！”
周明辉走上台，他的表情很平静。
但当他接过那个冠军奖杯时，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个冠军，拿得毫无荣耀可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颁奖即将结束时。
主持人突然提高了声调。
“各位！下面，我们将颁发一个本届挑战杯临时增设的，最高荣誉奖项！”
“‘人类科技进步特殊贡献奖’！”
全场一愣。
只见一位穿着中山装，气质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上了舞台。
钟振国在台下失声惊呼。
“那是……国家航天局的刘振华总工程师！”
刘总工接过话筒，声音洪亮。
“我代表国家航天局宣布，‘人类科技进步特殊贡献奖’的获得者是——海城科技大学！”
掌声雷动。
“同时，为了表彰海城科技大学为我国乃至全人类航天事业做出的颠覆性贡献，国家航天局决定……”
他顿了顿，从助手中接过一份文件，高高举起。
“授予海城科技大学，一份总价值五千亿人民币的‘月球基地前期建造’战略合作意向书！”
五千亿！
整个体育馆，所有屏幕前的观众，在这一刻彻底疯狂！
“下面，有请海城科技大学校长，王谦先生，上台领奖！”
在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中，王谦缓缓走上舞台。
他从刘总工手中，平静地接过那份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意向书。
然后，他走到了话筒前。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王谦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江城，周明辉，以及所有名校的校长。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感谢各位陪跑。”
“你们的报名费，没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