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黑稻草人也应声坠落,头部炸出空洞,黑龙法力反噬,连连后退,只觉额头剧痛,仿佛被钉穿一般。
他抬手一摸,才发现掌心里满是鲜血,额头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孔洞,险些穿透颅骨。
苏荃这边却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顺手抄起桌上那把桃木剑,挑起十几张符纸在莲花灯上引燃,随即在庭院中踏出八卦步伐。
这种施术之法,确实能做到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无形无相,防不胜防。
但此术阴狠险恶,不仅需要对方的鲜血或生辰八字,还要冒着极大的反噬风险。
一旦施术失败,被人破了阵法,施术者便会遭受重创。
轻则元气大伤,折损阳寿;重则当场暴毙,魂魄俱灭!
所以,即便茅山di 子大多通晓此术,也极少有人真正使用。
而这一次,苏荃并非主动施术,而是在对方施法之时趁机介入,与之斗法。
如此一来,危险便小了许多,即便失败,只要应对得当,几乎不会伤及自身。
他踩着八卦方位,口中低声念咒,猛然间桃木剑向前一刺,破空之声呼啸而出。
燃烧的符纸随风而起,落在每个稻草人身上,瞬间爆发出金色火焰。
然而,符火虽烈,稻草人却毫无焦损,仿佛火焰只是幻影。
与此同时,山洞之中,那些黑色稻草人竟真的燃烧起来,黑龙法师顿时感到全身剧痛,如同被烈火焚身!
“啊!”
他痛苦地大叫一声,猛地转身,抓住左边di 子的脑袋,用力一扯,竟生生将头颅扯了下来。
鲜血四溅,不仅熄灭了他身上的火焰,也浇灭了稻草人身上的烈焰。
黑龙法师一脚踢翻身旁的陶罐,抓起里面爬出的黑色蜈蚣,扔进另一个装满鲜血的罐子中。
蜈蚣一入血池,瞬间融化。
他抱着罐子猛灌几口,又含了一口,喷洒在那些稻草人身上。
“库——亚拉君瓦——”
低沉的咒语在山洞中回荡,黑龙法师的长袍中顿时钻出大量黑蜈蚣。
这些蜈蚣宛如烟雾,竟能在空中游走,最后附着在稻草人身上。
而远在监狱庭院中——
那些马贼尸 ti突然七窍流血,血迹在脸上勾勒出蜈蚣的图案。
这些图案在月光下泛着黑光,最终竟在空中汇聚成一只巨大的蜈蚣虚影。
但苏荃见状,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跳出八卦阵,径直走到尸 ti下方,抬脚猛地踢向柴堆!
轰——
随着一声闷响,柴堆被踢散,地面露出一块巨大的符布。
符布中 yang烙印着一个八卦图案,周围密密麻麻写满了咒语。
那些尸 ti被踢落,正落入八卦中 yang。
苏荃伸手一引,将莲花灯吸到手中,用两指夹起燃烧的灯芯,抛入八卦阵中。
阵法瞬间亮起,将空中蜈蚣虚影笼罩其中!
蜈蚣剧烈扭动,发出嘶哑的嘶吼。
但随着八卦不停旋转,金光流转,蜈蚣渐渐缩小,最终无力地化作一团黑雾,在空中不断变幻形态。
苏荃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玉瓶,用夹着灯芯的手引着黑雾吸入瓶中。
黑雾即使进入玉瓶,仍在不断挣扎,但瓶身符咒随之亮起,将黑雾牢牢压制。
山洞之中——
黑龙法师猛然吐出一口腥臭的血,面前所有黑色稻草人轰然zha 裂!
他身后仅剩的di 子被气浪掀飞,撞上岩壁,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可黑龙法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抹去嘴角血迹,喃喃低语:“茅山术?”
“这般高明的茅山法术……应该就是那天森林里操控纸人的那个男人……二十出头……不!不对!这绝不可能!”
“如今灵气早已凋敝,怎会诞生这般奇才,茅山上竟有直达天仙的长生丹法,能让人青春永驻……难道,是哪位专修丹道的茅山长老亲自下山了?”
黑龙法师低语片刻,脸上浮现一丝迟疑。
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算了,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罢了,弃之又何妨?谁的肉身都一样!”
他缓缓站起,踉踉跄跄地走到山洞最深处,伸手掰下一块岩石。
轰隆——
石门发出低沉的声响,缓缓开启。
一间囚室显现眼前,中 yang竖着一根木桩,木桩上捆着一名中年男子。
身形清瘦,长脸,唇上蓄着一撮小胡须。
正是茅山明!
而在任家镇这边。
苏荃望着玉瓶中不断撞击瓶壁的黑雾,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逮到你了!”
这团黑雾,正是那位法师的本源真气。
有了它,再凭借他的纸鹤追踪术,便能直指那法师的藏身之所!
这也是苏荃故意与他斗法的真正用意。
若能一举咒杀对方自然最好,即便杀不了,也能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老窝!
苏荃刚将玉瓶收起,九叔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打量着院中布置,尤其是多看了几眼八卦阵上的稻草人,开口问道:“这是斗法了?”
“师弟,那个暗处的邪修动手了?”
方才在席间,九叔虽察觉苏荃离席,但没多想。
直到他感应到隔壁传来的灵力波动,才找了个由头离开宴会,赶了过来。
“嗯。”
苏荃也没有隐瞒,将刚才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最后笑道:“我有把握对付他,所以没通知师兄。”
“再说今天可是师兄的五十大寿,该好好吃一顿。”
九叔听后却叹道:“寿宴年年有,这等事却容不得半点疏忽,师弟一定要小心,斗法这种事,一旦出错,便是万劫不复。”
“我明白。”苏荃走到八卦阵旁,凝视着玉瓶中的黑雾,“接下来,就是揪出那个藏在幕后之人的时候了!”
“苏先生!”
话音未落,一名保安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苏先生,那口井……那口……”
他惊恐万分,话都说不利索了。
苏荃与九叔对视一眼,并未追问,而是立刻朝义庄后院奔去。
前院与后院之间尚有一段距离,因此虽然后院的井出了事,消息还没传出来,前院仍是喜气洋洋。
但眼尖的任发看到苏荃与九叔匆匆跑过,神色微动,低声对身边的任婷婷说道:“婷婷,义庄恐怕又出状况了。”
“你快去安排,找个由头让大家散了,注意别引起瘙乱。”
“好。”任婷婷略带担忧地看了眼后院方向,便起身开始招呼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