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符咒的光影在空中浮现,原本被阴气封锁的大门豁然打开。
屋内众人全都望向门口,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哟,大家都到齐了?”苏荃嘴角带笑:“那就省得我到处找了。”
“你也是他们一伙的?”女鬼眼神不善。
“什么叫一伙?”苏荃从容地走进屋,指了指门外的朱家人,“我是来调停的。”
“调停?”
“对。”苏荃迎着她的目光点头,“我看你们身上没有重怨,应该没伤过人命,所以我也不打算为难你们。”
“不如坐下来谈谈,看有没有办法让你们和朱家人和平共处?”
说软话的同时,也不能少了震慑。
他暗中调动体内的真炁,一股纯阳之气散发而出,逼得满屋的阴气瞬间散去,连几个鬼魂都后退几步,不敢靠近。
“果然是有道之人。”女鬼叹了口气,“好吧,我们愿意谈。”
“这才对嘛。”
苏荃朝门外招了招手:“进来吧,大家坐下来好好谈!”
众人还在迟疑,最终朱老爷鼓起勇气走了进来。
女鬼望着他,缓缓说道:“要我们离开也不是不行,你得尽快给我们找一块好地,几天后动土,把我们一家的尸骨迁出来。”
“然后敲锣打鼓,风风光光地安葬,从此我们再不纠缠。”
朱老爷毫不犹豫地点头:“好!一切都照你说的办!”
“嗯。”女鬼满意地点头,又郑重地向苏荃行了一礼:“多谢高人。”
说完,轻轻一挥袖,屋中众鬼齐齐消散。
朱老爷脸色还有些发白,但整个人已经放松下来,长出一口气,对着苏荃恭敬地拱手:“幸亏有高人相助,这一年的麻烦总算解决了。”
“没事。”苏荃摆摆手,不以为意。
朱老爷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脸上露出心疼的神情。
从电影里就能看出,这家伙是个出了名的小气鬼。
但苏荃也没打算在银钱上计较。
论身家,他储物空间里堆的金条,比整个朱家还多。
他开口道:“钱就不必了,朱老爷能否帮我找一份这附近详细的地图?”
“有有有!”听苏荃不要钱,朱老爷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不多时,地图送了过来。
苏荃也没打算久留,拎起酒坛便离开了朱家大宅。
茅山明则灰头土脸地跟在后面。
苏荃当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故意问:“你老跟着我 gan嘛?”
“这个……”茅山明指着酒坛,“道友,那两个鬼其实是我养的,您看,事情也解决了,能不能把它们还给我?”
“你那半吊子的茅山道法是从哪儿学来的?”苏荃看着他。
茅山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我家祖上是做阴阳先生的,早年间曾在茅山当过俗家di 子,算是挂名di 子,所以学了些茅山术,后来就一代代传下来了。”
“传到我这一代,基本上也没剩多少了,我就只会点皮毛,出来江湖上混口饭吃。”这些寻常的捉鬼手段并不稀奇,真正不外传的是炼丹之术。
所以苏荃也没太在意,随手把酒坛扔还给他。
茅山明连忙接住,却没急着揭开封坛的符纸,而是继续跟在苏荃后面。
“你还跟着我 gan嘛?”苏荃停下脚步。
“呃,这个……”茅山明尴尬地笑了笑,“我刚才看你画的地图路线,好像和我要去的地方差不多,我这边又没带地图。”
“与其一个人瞎走,不如跟着你一块儿。”
“你也去任家镇?”苏荃问。
“你也去?”茅山明有些惊讶,“咱们目的地一样啊,我之前收到几张任家的汇票,要到任家镇去兑换成现银。”
汇票,类似于银票,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汇票,拿着汇票去他们开设的钱庄,就可以换成银元或金条。
茅山明这些年走南闯北,本事没练成几样,眼力却练出来了。
看苏荃穿着考究,举止谈吐不凡,显然不是缺钱的人。
所以他才敢放心把汇票的事情说出来,为的是让苏荃相信自己。
“任家……”苏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还真是有缘。”
原来对方是自己未来岳父的客户。
茅山明已经蹲在地上,揭开了酒坛上的符纸。
一大一小两只鬼从坛中钻出。
刚一看到苏荃,它们便吓得惊叫一声,迅速躲到茅山明身后,甚至用他的衣角遮住脑袋。
“你们干嘛?”茅山明低头问。
大宝撅着嘴,一脸委屈:“我害怕……”
“你真是个胆小鬼!”
茅山明训了一句,也没再管它们,就这样跟着苏荃出了镇子。
虽然本事不济,但到底还有点微弱法力,几个晚上不睡觉也还能撑得住。
刚走到镇口,苏荃便取出一张白纸,几下折成纸马放在地上。
以他现在的道行,根本不需要点睛,纸马也能动。
“道兄是否需要一匹代步?”苏荃随口问。
茅山明从惊讶中回过神,连连点头:“那就多谢道友了!”
骑上纸马,茅山明满眼羡慕:“道友这本事,确实厉害。”
大宝和小宝也好奇地看着那匹纸马。
一路上倒也平静,没再遇到什么怪事。
纸马跑得飞快,骑着却稳稳当当。
快天亮时,两人终于来到一座村庄。
“这……”茅山明脸色一白。
苏荃也微微皱眉。
整个村庄已被大火吞噬,只剩焦黑的残骸。
村中道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 ti,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苏荃跳下纸马,朝最近的几具尸 ti走去。
茅山明也紧随其后。
“这是被马贼袭击了?”茅山明看着尸 ti上的伤痕开口道。
这些尸 ti身上的刀伤明显,显然不是鬼怪所为,而是被人杀害。
苏荃半蹲在地,仔细观察尸 ti,忽然伸手掀开尸 ti胸口的衣服。
心脏部位有一个细小的孔洞,整颗心都往内凹陷了下去。
“行凶者,绝非寻常马匪。”苏荃凝视着那道怪异的伤痕,低声说道:“心脏里的血被抽得一干二净,说明这群马匪不简单,里面肯定混杂着邪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