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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赵姨娘正在自己屋中对着贾环满腹牢骚地抱怨着,这时,就听见贾环在外间屋里扯着嗓子嚷道:“我不就是不小心弄翻了药罐子,洒了点药出来而已,那小丫头又没死,凭什么她骂我,你也跟着骂我,还赖我心肠歹毒,把我往死里作践。等着我明天就去要了那小丫头的命,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让她们都给我小心点!”

赵姨娘一听,急忙从里间冲出来,一把捂住贾环的嘴,急切地说道:“你快闭嘴吧,别在这里信口胡说了,再这么口无遮拦,小心人家先要了我的命!”娘儿俩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赵姨娘又想起之前凤姐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气得不行,也没想着派人去问候凤姐一声,更别提安慰了。

过了几天,巧姐儿的病也痊愈了。可经过这么一遭,赵姨娘和凤姐两边结下的怨恨,比从前更深了一层。

有一天,林之孝进来向贾政禀报:“今天是北静郡王的生日,想请老爷指示该如何处理。”

贾政吩咐说:“就按照往年的老规矩来办,然后告诉大老爷一声,把礼物送过去就行。”林之孝答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没过多久,贾赦过来和贾政商量,打算带着贾珍、贾琏和宝玉一起去给北静王拜寿。

对于其他人来说,去不去倒无所谓,只有宝玉平日里就十分仰慕北静王的容貌和威严,心里盼着能多见见他才好。于是,宝玉连忙换了衣服,跟着大家一起前往北静王府。

到了王府,贾赦和贾政递上了自己的名帖,等待王爷的召见。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太监,手里拿着串念珠,笑眯眯地跟贾赦、贾政打招呼:“二位老爷好?”贾赦和贾政也赶紧回礼问好。贾珍、贾琏和宝玉三人也上前问了安。

那太监接着说:“王爷请你们进去呢。”

于是,他们五个人跟着太监进了王府。穿过两道门,又绕过一座大殿,里面才是内宫门。刚到门前,大家都停下了脚步,太监先进去向王爷禀报。这时,门上的小太监们都迎上来问好。

过了一会儿,那个太监出来,说了声“请”,他们五个人便恭恭敬敬地跟着进了内宫。只见北静郡王身着隆重的礼服,已经迎出来到了殿门外的廊檐下。

贾赦、贾政率先上前,恭敬地向北静郡王请安,随后依次是贾珍、贾琏以及宝玉上前请安。北静郡王唯独拉着宝玉的手,亲切地说道:“我许久未见你了,心里一直惦记着你。”接着,他又笑着问道:“你那块通灵宝玉还好吗?”

宝玉微微躬身,作着半揖的姿势,恭敬地回答道:“多亏王爷的福泽庇佑,一切都好。”

北静王微笑着说:“今天你来,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好东西招待你吃,咱们就好好聊聊天吧。”

话音刚落,几位太监便掀起帘子,北静王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却先一步走了进去,随后贾赦等人也都躬着身,依次跟了进去。

先是贾赦请北静王接受他们的礼节,北静王也客气地说了几句谦逊的话,那贾赦早就已经跪下行礼,随后贾政等人也依次上前行礼,这里自不必多说。

贾赦等人又很恭敬地退出。北静王吩咐太监们,将其他亲戚故旧安排在一处,好好招待,却唯独把宝玉留了下来,要与他单独说说话,还赐了座位。

宝玉赶忙又磕头谢恩,然后侧身坐在挨近门边的绣墩上,与北静王聊了一会儿读书、写文章之类的事情。

北静王对宝玉十分喜爱和赏识,又让人端上茶来,接着说道:“昨天,巡抚吴大人来宫中朝见皇上,说起你父亲在任学政的时候,公正无私地处理事务,所有参加科考的生员和童生,都对他心服口服。他朝见皇上时,皇上也曾问起,他也极力举荐你父亲,这可知是你父亲的吉兆啊。”

宝玉连忙站起身来,听完这番话,才回话道:“这是王爷的恩典,也是吴大人的盛情。”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外面各位大人、老爷都在前殿感谢王爷赏赐的宴席。”说着,呈上了感谢宴席和请安的帖子。

北静王略略看了看,又递还给小太监,笑了笑说:“知道了,让他们费心了。”

那小太监又回禀道:“给贾宝玉王爷单独准备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北静王便吩咐太监带着宝玉到一处极为小巧精致的院子里,派人陪着他吃了饭。

吃完饭后,宝玉又过来谢恩。北静王又说了些关切的话,忽然笑着说道:“我上次见到你那块玉挺有意思的,回来后让人照着样子也做了一块。今天你来得正好,就给你带回去玩吧。”

于是吩咐小太监取来,亲手递给了宝玉。宝玉接过来捧在手里,又谢了恩,然后退了出去。

北静王又命令两个小太监跟出来,这才与贾赦等人一同回来了。贾赦等人便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贾政领着贾珍、贾琏和宝玉三人回到府中,先到贾母处请了安,又聊了聊在府里遇到的一些人。接着,宝玉向贾政禀告了吴大人进宫朝见皇帝并被保举的事。

贾政听后,说道:“这位吴大人,原本就与我们交情不错,也是我们这一类的人,倒是个有骨气之人。”

随后,他们又闲聊了几句,贾母便说:“你们也累了,都去歇着吧。”贾政于是告退,贾珍、贾琏和宝玉都跟他到门口。贾政对他们说:“你们回去陪老太太坐着吧,不用送了。”说完,便自己回房去了。

贾政刚坐下不久,一个小丫头进来禀报:“老爷,外面林之孝求见,说有话要回。”说着,递上一个红单帖,上面写着吴巡抚的名字。

贾政知道这是吴巡抚来拜访的帖子,便让小丫头去叫林之孝进来。

贾政走到廊檐下,林之孝进来后禀报道:“今日巡抚吴大人亲自来拜访,我已经回了他。另外,我还听说,现在工部有一个郎中的职位空缺,外面的人和部里都在传,说这个位置很可能是老爷来补。”

贾政听后,只是淡淡地说:“看看再说吧。”林之孝又禀报了几句其他的事情,才退了出去。

且说贾珍、贾琏和宝玉三人一同回去后,只有宝玉前往贾母那里。他一边向贾母讲述北静王对他的热情款待,一边将那块玉拿出来给大家看。

众人看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贾母见状,便吩咐下人:“把这块玉给他收起来吧,可别弄丢了。”接着,她又关切地问宝玉:“你那块通灵宝玉可得好好带着啊,别和别的什么物件弄混了。”

宝玉闻言,从脖子上将通灵宝玉摘下,说道:“这可不是我那块玉,哪能那么容易就丢了呢。比起来,这两块玉差别可大了,根本不可能弄混。我正想要告诉老太太,前儿晚上我睡觉的时候,把通灵宝玉摘下来挂在帐子里,没想到它竟然发出了光,把整个帐子都映得红彤彤的。”

贾母听后,笑着说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帐子的檐子是红色的,要是有点火光映照,自然会显得红一些。”

宝玉连忙解释道:“不是的,那时候灯已经灭了,屋里漆黑一片,可我还是能看见它发光呢。”

邢夫人和王夫人听了,都抿着嘴偷偷地笑。凤姐则打趣道:“这可是个好兆头,喜事要来了。”

宝玉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喜事?”

贾母说道:“你还不懂这些。今天大家都忙活了一整天,你也累了,去歇歇吧,别在这儿说这些傻话了。”

宝玉又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园子里去了。

这时,贾母问道:“对了,你们去看薛姨妈的时候,说起这事没有?”

王夫人回答说:“我们本来就要去看望她的,只是因为凤丫头为了巧姐儿的病忙得不可开交,就耽搁了两天,今天才去的。我们把这事都跟薛姨妈说了,她倒是十分乐意,只是说蟠儿这时候不在家,眼下他父亲又去世了,得等跟他商量商量再办。”

贾母说:“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话。既然这样,大家先都别声张,等姨太太那边商量好了再说。”

先不说贾母那里正在讨论宝玉的亲事,单说宝玉回到自己房间后,对袭人说:“刚才老太太和凤姐姐说话吞吞吐吐、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她们到底什么意思。”

袭人思索了一会儿,笑着说道:“这个我也猜不出来。不过,刚才她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林姑娘在跟前没有?”

宝玉回答说:“林姑娘最近生病了,这段时间她什么时候到老太太那边去过呢。”

正说着,就听见外间屋里麝月和秋纹在拌嘴。

袭人问道:“你们俩又在吵什么?”

麝月说:“我们俩玩牌呢,她赢了我的钱就拿走,她要是输了钱,就不肯往外掏。这也就算了,她居然还把我的钱都给抢走了。”

宝玉笑着说:“几个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傻丫头,别吵了。”这话一说,麝月和秋纹都撅着嘴,坐到一边去了。

之后,袭人安排宝玉睡下,不提。

却说袭人听了宝玉刚才那番话后,心里也清楚这八成是和给宝玉说亲有关的事。她担心宝玉总是会冒出一些痴痴傻傻的念头,这一提起来,真不知道他又会说出多少没头没脑、痴痴呆呆的话。所以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实际上这是她心里最关心的头等大事。

到了晚上,袭人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不如去见见紫鹃,看看她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如此一来,自然就能知道个大概情况了。

第二天清晨,打发宝玉去上了学。袭人自己梳洗完毕之后,就不紧不慢地朝着潇湘馆走去。刚到门口,就瞧见紫鹃正蹲在花丛边采摘花朵,见袭人来了,紫鹃脸上立刻浮现出笑意,热情地招呼道:“姐姐快到屋里坐。”

袭人一边走进屋,一边笑着说道:“坐着,妹妹这是在采花呢吗?你们姑娘呢?”

紫鹃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回答:“姑娘刚梳洗完,这会儿正等着喝温好的药呢。”说着,紫鹃便和袭人一同走进屋内。

走进屋里,只见黛玉正坐在那儿,手里捧着一本书,专注地看着。

袭人见状,脸上堆满笑容道:“姑娘可真是用功,刚起来就看书,也不嫌累着。要是咱们宝二爷念书能有姑娘这股子劲头,那可就太好了!”

黛玉听了,微微一笑,轻轻把书放在一旁。这时,雪雁端着一个小茶盘走进来,茶盘里放着一杯药和一杯水,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头,手里捧着痰盒和漱盂。

其实,袭人这次来潇湘馆,是想探探黛玉的口风。

她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切入。而且她心里清楚,黛玉心思细腻敏感,要是自己问得不当,没探到消息不说,反倒惹她不高兴,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袭人又坐了一会儿,便找了个由头,起身告辞离开了。

快走到怡红院门口时,只见两个人正站在那里。袭人觉得不便再往前走,其中一人却早已瞧见了她,急忙跑过来。

袭人一看,原来是锄药,便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锄药回答说:“刚才芸二爷来了,还带了个帖子,说是要给咱们宝二爷看的,现在他在这儿等着回信。”

袭人说道:“宝二爷每天都去上学,你难道不知道吗?还等什么回信呢。”

锄药笑着说道:“我已经告诉他了。他让我转告姑娘,等姑娘的回话呢。”

袭人正要再说什么,只见另一个人也慢慢悠悠地蹭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贾芸,正鬼鬼祟祟地往这边走。袭人一见是贾芸,连忙对锄药说:“你告诉他已经知道了,等宝二爷回来再给他看。”

贾芸原本想过来和袭人搭话,无非是想套套近乎,但又不敢冒失,只能慢慢踱步过来。离得不算远时,没想到袭人说了这话,他也不好意思再往前走,只好停下了脚步。

这时,袭人已经转过身,往回走了。贾芸只好闷闷不乐地转身回去,和锄药一起离开了。

晚上,宝玉回到房里,袭人便向他回报说:“今天廊下的小芸二爷来过了。”

宝玉问道:“他来做什么?”

袭人回答:“他还带了封帖子来呢。”

宝玉连忙说:“在哪里?快拿给我看看。”

麝月便走进里间屋,从书架上把帖子拿了过来。

宝玉接过帖子,只见封皮上写着“叔父大人安禀”。

宝玉笑道:“这孩子怎么又不认我做父亲了?”

袭人好奇地问:“怎么了?”

宝玉解释道:“前年他送我白海棠的时候,还称我为‘父亲大人’,今天这帖子封皮上却写着‘叔父’,这不是又不认我了吗?”

袭人嗔怪道:“他也不害臊,你也不害臊!他那么大了,倒认你这么年轻的人作父亲,他怎么能不害臊?你呀,正经连个……”

刚说到这儿,袭人的脸一下子红了,微微一笑。

宝玉也意识到了什么,便说:“这倒难说。俗话说:‘和尚无儿,孝子多着呢。’我只是看他聪明伶俐,招人喜欢,才这么做的;他要是不愿意,我还不稀罕呢!”一边说着,一边拆开帖子。

袭人也笑着说道:“那小芸二爷也有点鬼鬼祟祟的,一会儿要看人脸色,一会儿又躲躲藏藏的,可见也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宝玉只顾着拆开看帖子上的字,没理会袭人的话。袭人见他看帖子时,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笑,一会儿又摇头,最后竟然显得十分不耐烦。

袭人等他看完,便问:“是什么事情?”

宝玉没有回答,直接把帖子撕成了几段。袭人见状,也不便再问,转而问宝玉吃了饭还看不看书。

宝玉说:“可笑芸儿这孩子,居然如此的混账!”

袭人见他答非所问,便微笑着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玉不耐烦地说:“问他做什么,咱们吃饭吧。吃完饭歇着吧,我心里烦得慌。”说着,他叫小丫头点了个火,把撕碎的帖子烧了。

不一会儿,小丫头们将饭菜摆上了桌。可宝玉只是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袭人又是哄又是逗,好不容易才催着他吃了一口饭,结果他马上就放下了碗筷,依旧闷闷不乐地歪在床上。没过多久,他忽然落下了眼泪。

这时,袭人和麝月都感到十分困惑,摸不着头脑。麝月忍不住说道:“这好好的,怎么又哭上了?都怪那个什么芸儿雨儿的,不知道他们搞了什么鬼,送来这么个荒唐的帖子,把人都弄成这副傻样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要是天天这么神神秘秘、不明不白的,谁能受得了啊!”说着,麝月自己竟也伤心起来。

袭人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想笑,便劝麝月说:“好妹妹,你就别跟着凑热闹逗他了。他一个人就已经够难受的了,你还这样。他帖子上写的事儿,难道还跟你有关不成?”

麝月反驳道:“你可别乱说了。谁知道他帖子上写的是什么混账话,你干嘛往我身上扯?要说有关系,他帖子上写的说不定还跟你有关呢!”

袭人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宝玉在床上“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爬起来抖了抖衣裳,说道:“咱们睡觉吧,别闹了。明天我还得早起念书呢。”说完,便躺下睡了。这一夜无话。

第二天,宝玉起床洗漱完毕后,便准备前往私塾去。他刚走出院门,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喊住正要跟上的茗烟,让他稍等片刻,随即转身快步回到院中,喊道:“麝月姐姐呢?”

麝月闻声应答,从屋里走出来,问道:“怎么又折回来了?”

宝玉说:“今天贾芸要来,你告诉他别在这儿闹腾了,要是再闹,我就去告诉老太太和老爷。”

麝月点头应下,宝玉这才转身再次往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贾芸慌慌张张地往里走,一见到宝玉,连忙上前请安,说:“叔叔,大喜事啊!”

宝玉心里估摸着,应该是昨天那件事有结果了,便说道:“你也太莽撞了,不管别人心里有没有事,就这么跑来搅和!”

贾芸赔着笑脸说:“叔叔要是不信,就出去看看,人都来了,在咱们家大门口等着呢。”

宝玉一听,更加着急了,说:“你这说的什么话!”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一片喧闹声。贾芸说:“叔叔听,这不是来了吗?”

宝玉心里越发疑惑,只听见外面一个人大声嚷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没规矩,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在这儿吵吵嚷嚷的!”

另一个人回答说:“谁让老爷升官了呢,我们怎么不能来道喜呢。别人家想让我们来吵吵还不能呢。”

宝玉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贾政升任郎中了,有人来报喜。他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正准备往外走时,贾芸赶紧凑上前说:“叔叔高不高兴?要是叔叔的亲事再成了,那可就是双喜临门了。”

宝玉听了,脸一下子红了,啐了一口说:“呸!真没趣儿的东西!还不快走呢!”

贾芸也涨红了脸,说:“这有什么的,我看你老人家就不……”

宝玉沉下脸说:“就不什么?”

贾芸话没说完,见宝玉脸色不好,也不敢再说了。

宝玉赶忙前往家塾,一进学堂,就看见代儒老师面带微笑地说:“我刚才听闻你父亲升职了。你今天怎么还来学堂了?”

宝玉带着讨好的笑容回答道:“我先过来给太爷请个安,然后再去父亲那边。”

代儒老师说道:“今天你就不用来上课了,给你放一天假。不过,可别回大观园里玩耍。你年纪也不小了,虽说现在还不能处理事务,但也该跟着你大哥他们多学习学习。”

宝玉应承下来,随后便往回走。

刚走到二门口处,就瞧见李贵迎面走来,在旁边站定后笑着说道:“二爷可算来了,我正打算去学堂请呢。”

宝玉笑着问:“谁让你来的?”

李贵回答:“老太太刚才派人到院子里找二爷,那边的姑娘们说二爷去学堂了。这不,刚才老太太又派人出来,让我去学堂给二爷请几天假,听说还要摆戏台唱戏庆贺呢,没想到二爷这就回来了。”

说着,宝玉自己进去,进了二门。就看到满院子的丫头、婆子们都是笑容满面,一见到他来了,纷纷笑着说:“二爷怎么到这时候才来,还不赶紧进去给老太太道喜去呢。”

宝玉笑着走进了房门。就瞧见黛玉紧挨着贾母左边坐着呢,右边则是湘云。邢夫人和王夫人坐在下方。探春、惜春、李纨、凤姐,还有李纹、邢绮、邢岫烟等一众姐妹,都齐聚在屋内,唯独不见宝钗、宝琴和迎春三人。

宝玉心里乐开了花,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他赶忙先给贾母道了喜,接着又向邢夫人和王夫人道喜。

随后,他一一与各位姐妹打过招呼,便笑着走向黛玉,关切地问道:“妹妹,你的身体可都大好了?”

黛玉也微微一笑,回应道:“已经大好了。我听说二哥哥你前些日子身体也不太舒服,现在好了吗?”

宝玉连忙说道:“可不是,那天夜里我突然觉得心疼得厉害,这几天才刚好些,就去上学了,也没能过去看看妹妹。”黛玉没等他说完,就早已扭过头去,和探春聊起天来。

凤姐站在一旁,笑着说道:“你们俩天天都在一起,怎么倒像是客人似的,说这些客套话,这不就是人们常说的‘相敬如宾’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林黛玉顿时满脸通红,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好意思,不说又觉得尴尬,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嗔怪道:“你懂得什么?”众人听了,笑得更加厉害了。

凤姐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冒失,正想找些话来岔开话题,就听见宝玉忽然对黛玉说:“林妹妹,你看芸儿那家伙,真是个冒失鬼。”

话刚出口,宝玉才猛然想起什么,便不再言语了。这又引得大家一阵哄笑,有人说:“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从哪儿说起的。”黛玉也是一头雾水,只好跟着尴尬地笑了笑。

宝玉见状,觉得没有什么搭讪的话了,便又找了个话题说道:“对了,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要请戏班子来唱戏,说是哪天来着?”

大家都瞅着他笑。凤姐儿说道:“你在外面听说的,倒跑来问我们,你这会子问谁呢?”

宝玉趁机说道:“那我再去外面问问。”

贾母连忙叮嘱道:“别跑到外面去,一来怕你错过看报喜的热闹,二来你父亲今天心情好,回来要是碰见你,又该生气了。”

宝玉连忙答应了一声“是”,这才走出了房间。

这时,贾母问凤姐是谁说要送戏班来演戏的,凤姐回答说:“听说是舅老爷那边说的,后天的日子特别好,要送一班新排练的小戏班来,给老太太、老爷和太太们道喜。”

说着,她又笑着补充道:“不但日子选得好,而且还是个特别有意义的好日子呢。”

说完,她偷偷地瞟了林黛玉一眼,笑了起来。林黛玉见状,也微微一笑。王夫人见状便说道:“可不是嘛,后天还是我外甥女的好日子呢。”

贾母听后,想了想,也笑着说道:“看来我真是老了,什么事都记不清了。还好有我这凤丫头在,她就像是我的‘智囊顾问’。既然这样,那很好啊,他舅舅家给他们道喜,你舅舅家就给你过生日,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贾母的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说:“老祖宗说的话都是金玉良言,怪不得能有这么大的福气呢。”

正说着,贾宝玉走了进来,听到这些话,高兴得手舞足蹈。不一会儿,大家都在贾母这边吃饭,场面十分热闹,自不必多说。

饭后,那贾政谢恩归来,先到宗祠里磕了头,然后又来给贾母磕头。他站着和贾母说了几句话后,便出去拜访客人了。

这时,亲戚族中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热闹非凡,门前车水马龙,宾客满座,真是:花到正开蜂蝶闹,月逢十足海天宽。

(大意为:当花朵盛开到最娇艳的时候,蜂蝶都纷纷飞来嬉戏喧闹;当月亮圆满到极致之时,大海与天空都显得格外辽阔宽广。)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两天,就到了庆贺的日子。这天一大早,王子腾和亲戚家就请来了一班戏班,在贾母正厅前搭起了戏台。外面的男人们都穿着官服在一旁陪侍,前来祝贺的亲戚们摆了大约有十多桌酒席。

因为演的是新戏,又见贾母兴致高,便把琉璃戏屏隔在了房屋后面的走廊上,里面也摆上了酒席。上首是薛姨妈坐的一桌,由王夫人和宝琴陪着她;对面是贾母坐的一桌,由邢夫人和岫烟陪着;下面还空着两桌,贾母招呼她们快来坐。不一会儿,只见凤姐领着一众丫头,簇拥着林黛玉来了。

黛玉换了几件新衣服,打扮得就像嫦娥仙子下凡一般,她含羞带笑地出来和众人见了面。湘云、李纹、李纨都让她坐上首的位子,黛玉只是不肯。

贾母笑着说:“今天你就坐这里吧。”

薛姨妈站起来问道:“今天林姑娘是有什么喜事吗?”

贾母笑着说:“今天是她的生日。”

薛姨妈说:“哎呀,我倒给忘了。”她走过来接着说:“怪我记性不好,等会儿让宝琴过来给姐姐拜寿。”

黛玉笑着说“不敢”。

大家纷纷落座后,黛玉留意一看,发现唯独不见宝钗,便问道:“宝姐姐还好吗?怎么没过来?”

薛姨妈说:“她本来是该来的,只是家里没人看家,所以就没来。”

黛玉红着脸微笑着说:“姨妈那里不是又添了大嫂子吗,怎么反倒让宝姐姐看起家来了?大概是她怕人多热闹,懒得来吧。我还挺想她的。”

薛姨妈笑着说:“难得你这么惦记她。她也经常念叨你们这些姐妹,过一天我叫她来,大家好好聚聚。”

说着这话时,丫头们陆续走下台阶,开始为众人斟酒、摆上菜肴。此时,外面戏台上的戏已经开演了。

开场自然是一两出喜庆吉祥的戏文。等演到第三出时,只见舞台上出现了金童玉女,他们手持着旗幡宝幢,引领着一位身着霓裳羽衣的小旦登场。这小旦头上还披着一条黑色帕子,她唱了一段后便退入了后台。

在座的众人都不认识这出戏,只听见外面看戏的人议论道:“这是新排演的《蕊珠记》里的《冥升》。这个小旦扮演的是嫦娥,她前世因堕入人间,差点被人配了婚事,幸得观音菩萨点化,她就未嫁而亡,此时正被引渡升往月宫。你们没听见戏词里唱的吗?‘人间只道风情好,那知道秋月春花容易抛,几乎不把广寒宫忘却了!’”

接下来第四出戏是《吃糠》,到了第五出,则是达摩带着徒弟渡江回去的情节,舞台上正扮出一些海市蜃楼般的奇幻景象,热闹非凡。

大家正在高兴的时候,突然薛家派来的一个人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他急匆匆地对薛蝌说:“二爷快回家去,同时请进去向太太禀报一声,让她也尽快回去,家里出大事了。”

薛蝌一听,连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家人却只是说:“还是回家再说吧。”

薛蝌来不及和在场的人道别,就匆匆离开了。

这时,里面的丫头把消息传给了薛姨妈,薛姨妈听后,吓得脸色煞白,她立刻站起身来,拉着宝琴,匆匆和大家道了个别,就马上乘车回去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十分惊讶和困惑。

贾母见状,说道:“咱们这里也派个人跟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挺关心的。”众人纷纷应声,表示同意。

且不说贾府里依旧热热闹闹地唱着戏,单说薛姨妈这边。薛姨妈办完事往回走,等她回到自家二门口时,只见有两个衙役正站在那里,旁边还有几个当铺的伙计陪着。伙计们见薛姨妈回来,赶忙说道:“太太回来了,这事儿自有解决的办法。”

正说着,薛姨妈已经走进了门来。那两个衙役瞧见薛姨妈身后跟着一大群男男女女,簇拥着一位老太太,心里便猜到这肯定是薛蟠的母亲。

看到这般阵仗,衙役们也不敢造次,只能规规矩矩地垂手站着,恭恭敬敬地让薛姨妈走了进去。

薛姨妈走到厅堂后屋,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哭的人正是夏金桂。

薛姨妈心里一紧,赶忙加快脚步走过去,只见宝钗从屋里迎了出来,脸上满是泪痕。宝钗一见到薛姨妈,便强忍着悲痛说:“妈妈听了先别着急,当务之急是先把事情处理好。”

薛姨妈和宝钗一同走进屋子。其实,薛姨妈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从家人慌乱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大概,心里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浑身直打哆嗦。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急切地问:“到底是和谁?”

这时,一个家人赶忙上前回话:“太太现在先别忙着问这些细节。不管对方是谁,人要是打死了,那肯定是要偿命的。咱们现在得赶紧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薛姨妈听了,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说:“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家人连忙说道:“依小的们看,今晚就得赶紧准备些银两,让二爷陪着尽快赶过去和大爷见上一面。到了那边,就找个靠谱的、能言善辩的刀笔先生,多给他些银子,先把这死罪的罪名给想办法撇清,等回来之后,再求贾府出面,到上司衙门去说说情。还有外面那些衙役,太太先拿出几两银子打发打发他们,咱们也好赶紧去办事。”

薛姨妈想了想,说:“你们找到那受害者家里,给他们一些发送死人的银子,再给些后续的养济银子,只要原告不追究了,事情也许就能缓一缓。”

这时,宝钗在帘子里面急忙说道:“妈妈,这可不行!这种事越给钱,他们闹得越凶。刚才小厮说的办法倒是可行。”

薛姨妈又哭了起来,说道:“我也不要这条命了,我这就赶到那里去见他一面,然后和他死在一起,也就算了。”

宝钗急得不行,一边劝着薛姨妈,一边在帘子里吩咐丫头:“快去和二爷一起把事情办了。”丫头们赶紧过来,搀扶着薛姨妈。

这时,薛蝌正准备往外走,宝钗又大声说道:“要是有什么消息,马上打发人寄信回来。你们在外面只管安心照料着。”薛蝌答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了。

宝钗正劝着薛姨妈,这时夏金桂瞅准时机,一把揪住香菱,又冲她大声嚷嚷起来:“平时你们总夸他们家,说他们家打死了人都能没事儿,还能大摇大摆进京来。现在好了,真把人撺掇着打死了。平日里你们就爱说有财有势,还有厉害的亲戚撑腰,这会儿我看你们也吓得手忙脚乱、没了主意。要是大爷明天有个三长两短回不来,你们各自干你们的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受苦受罪!”说着,又大哭起来。

薛姨妈听到这些话,气得差点昏过去。宝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见贾府的王夫人早早就派了个大丫头过来打听情况。宝钗虽然心里明白自己已经算是贾府的人了,但一来这事儿还没挑明说,二来现在情况紧急,她只得对那个大丫头说:“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清楚,就听说我哥哥在外面打死了人,被县里抓走了,也不知道会怎么定罪。刚才二爷已经去打听消息了。等过个半天有了确切消息,会赶紧给那边太太送信去。你先回去,替我谢谢太太的惦记,以后我们还有不少地方得仰仗那边的爷们的地方呢。”那丫头答应着就走了。

薛姨妈和宝钗在家里,急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过了两天,只见那个派出去的小厮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一个小丫头,让她拿进来给宝钗。

宝钗拆开信一看,信里写着:大哥的案子,是误伤人命,并非故意杀人。今天早上,我以薛蝌的名义补写了一份诉状交上去,目前还没有得到批复。大哥之前在审讯时的供词非常不利,等这份诉状批下来后,会再录一次口供,如果能翻供成功,把事情说清楚,大哥就有救了。你赶紧去当铺再取五百两银子来应急,千万别耽误了!也让太太放心,别太忧虑。其他的事情,你问那个小厮就行。

宝钗接过信件,逐字逐句念给薛姨妈听。薛姨妈听着听着,忍不住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声音哽咽地说:“照这情形看,怕是凶多吉少,生死难料了。”

宝钗见母亲如此伤心,赶忙安慰道:“妈妈先别这么难过,等咱们把送信的小厮叫进来,问清楚具体情况再说。”说完,她转身吩咐身边的小丫头,让她去把送信的小厮叫进来。

不一会儿,小厮就跟着小丫头进来了。薛姨妈急切地问道:“你把大爷那边的事情,详细地跟我说一说。”

小厮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地说:“那天晚上,我偶然听到大爷和二爷在屋里说话,他们说的那些话,把我听得一头雾水,都懵了。”

不知小厮到底说出了什么话,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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