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科的效率，高得惊人。
电话挂断不过十分钟，一支由四人组成的善后小组便抵达了图书馆。
他们穿着深蓝色的城市环境清理工作服，看上去和普通的市政人员没什么区别，但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精悍与冷静的气息。
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国字脸，眼神锐利，正是之前在“鬼公交”事件中见过的行动组组长，赵莽。
赵莽看到秦风，先是一愣，随即大步走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在秦风肩膀上用力拍了拍，声音洪亮。
“好小子！我听沈队说了，又是你！
c级的怪谈，说解决就解决了，你这成长的速度，比坐火箭还快！”
秦风被他拍得一个趔趄，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
“赵队，下次能换个打招呼的方式吗？
我这小身板，不禁你折腾。”
赵莽哈哈大笑，目光转向一旁的苏清晖，笑容收敛，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探寻与尊重。
“这位，想必就是姑苏苏家的小姐吧？在下特事科东海分局行动组组长，赵莽。”
“赵队长，你好。”
苏清晖微微颔首，大家风范十足，与面对秦风时的娇俏模样判若两人。
赵莽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立刻开始指挥手下干活。
两名队员直奔一楼，用一种如同金属笔的仪器对准那些苏醒学生的额头。
仪器发出一阵人耳听不到的次声波，学生们的记忆被精准地篡改成了“复习疲劳导致打瞌睡”。
另外两名队员则开始修复现场，他们拿出一些散发着淡淡檀香味的膏状物，涂抹在被怨气化为齑粉的书架和墙壁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膏状物如同活物般蠕动，迅速填补了所有空缺，颜色和质地也变得和周围一般无二。
不到五分钟，整个阅览室，竟看不出丝毫战斗过的痕迹。
苏清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国家机器的力量。
高效、精准、冷酷，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是不是觉得，特事科的手段太粗暴了，缺少了点人情味？”
秦风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苏清晖轻轻摇头：“不，我只是觉得，我们与世界相处的方式，很不一样。”
“世界很大，解决问题的方式自然不止一种。”
秦风笑了笑。
“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能解决问题，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就在这时，赵莽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拿着一个军用级加密的平板电脑走了过来。
“秦风，沈队让我把初步的分析报告给你。”
他将平板递给秦风：“权限已对你开放。”
秦风接过，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份标题为《关于“古老怨魂”人造怨灵的初步分析报告》的文件。
苏清晖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报告的内容，验证了沈冰月之前的猜测，并且提供了更多令人心惊的细节。
“……结论：归墟教已掌握稳定制造c级以上，并具备持续进化潜力的人造怨灵技术。他们不再满足于制造混乱，而是开始有目的、有计划地进行‘技术验证’与‘数据收集’。”
报告的最后，是一张用红线标注出来的大夏地图。
地图上，有十几个红点，每一个都对应着一所国内顶尖的大学。
东海大学，只是其中之一。
报告末尾，沈冰月用加粗的字体写下了一段结论：
【归墟教正在进行一场波及全国的测试。
他们将各大高校的图书馆、传闻闹鬼的宿舍楼，当成了他们的实验场。
他们在测试，测试当地传闻能够引发历史的涟漪，从而将现在的场景与过去的古老怨灵融合，达成人造怨灵的目的】
平板的光，映在秦风和苏清晖的脸上。
苏清晖的脸色有些苍白。
归墟教她也知道，是由一些妄图制造混乱的邪术师组成，他们不信神，信奉“恐惧”本身。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打开传说中的“恐源之门”，让世界升格到一个充满恐惧的新纪元。
但这只是她作为玄门传人接触到的概念性信息。
通过此次事件，苏清晖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名为“归墟教”的组织，其疯狂和野心，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的邪术师，而是一个试图颠覆整个里世界秩序的恐怖组织。
秦风的脸上则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的大学，他每天上课、吃饭、睡觉的地方，竟然成了别人家的实验室。
他自己和身边所有的同学，都成了别人观察数据的小白鼠。
这种感觉，让他极度不爽。
“妈的，这帮疯子……”
赵莽在一旁也看到了报告，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是要干什么？要搞全国高校怪谈巡回展吗？”
“不。”
秦风缓缓合上平板，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们不是在办展览，他们是在‘养蛊’。”
“养蛊？”
“嗯。”
秦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在全国最聪明、思想最活跃的一群人身边，种下恐惧的种子。
看看哪一种恐惧，能长得最快、最强、最扭曲。”
“可惜。”
“他们选错了地方。”
赵莽看着秦风此刻的眼神，不知为何，竟感到一丝寒意。
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比报告里描述的那些怪谈，还要危险。
善后工作很快结束，赵莽带着队员们悄无声息地离开。
凌晨的校园，寂静无声。
秦风和苏清晖并肩走在林荫道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送你回家？”秦风开口。
“不用了。”
苏清晖摇了摇头，脸上恢复了温婉的笑容。
“我有我自己的方式。”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用白玉雕琢而成的叶子，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叶子竟迎风而长，化作一艘两米长的月白色小舟，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
“……”
秦风看着这仙气飘飘的飞行法器，再想想自己的公交车和幽冥铁骑...
虽然看上去都属于法器，拜托，这是飞行法器吗，能飞啊！
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都大。
“那我先走了，秦风哥哥。”
苏清晖轻盈地跳上玉舟，回头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明天见，秦风后辈。”
话音未落，玉舟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秦风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失笑着摇了摇头。
“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