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塔楼的炉火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四月雨带来的潮湿寒意。
詹姆·波特挥舞着卷边的《预言家日报》，指腹在 “婴儿失踪案” 的标题上戳得发白：“你听说了吗？凤凰社派了两个傲罗去查！最近失踪的巫师婴儿快凑够一个班级了，肯定是食死徒干的，黑魔王这是终于藏不住爪子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靠在扶手椅里，活点地图在掌心被攥出深深的褶皱。塞拉菲娜的金色标记在地图一角亮着，像颗固执的星，而他只是盯着炉火，灰眸里的郁色比窗外的雨还浓，半晌没搭话。
“得了吧大脚板，” 詹姆把报纸甩在桌上，炉火噼啪一声，溅起的火星落在报纸边缘，烧出个小黑洞，“又在想塞拉菲娜？菲戈那老头最近跟吃了炮仗似的，对邓布利多横眉竖眼，连我们这些‘无关人等’都得挨他的冷脸。”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无奈，“莉莉昨天还跟我抱怨，说塞拉菲娜总研究黑魔法，让她在反黑魔法小组特别难做。莉莉还说，要是能想办法引导塞拉菲娜走‘正途’，别总跟黑魔法缠在一起就好了。”
“她有什么资格不满？” 西里斯突然抬眼，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当初是谁手把手教你把你对伊万斯的那些乱糟糟的心事改成情诗的，连‘月光像咒语般缠上发梢’这种句子都帮你想出来，才让你追到莉莉的？莉莉收到情书时笑得眼睛都眯成缝，现在倒嫌人家研究黑魔法了？”
詹姆被怼得一噎，挠了挠头发，又硬着头皮反驳：“那不一样！她现在跟个幽灵混在一起，还整天摆弄黑魔法结晶，谁知道想干什么？要是莉莉身边跟着这么个玩意儿，我早炸了！”
他往小天狼星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而且你不觉得怪吗？她上周在禁书区待了八个小时，出来时魔杖尖还滴着黑魔法结晶，菲戈又护得跟龙蛋似的，我们连问都问不得！实在不行…… 找邓布利多申请个驱逐咒，把那个叫汤姆的幽灵赶出去！”
“她研究那些，说不定不是为了害人，是为了镇痛。” 小天狼星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目光飘向窗外的雨帘，想起三天前撞见塞拉菲娜咳血的模样，苍白的唇上沾着血丝，金纹在颈间绷得发亮，像在压制什么剧痛。
“镇什么痛？” 詹姆愣了愣，追问出声。
小天狼星攥紧活点地图，指节泛白：“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痛。菲戈那老头嘴严得很，上次我旁敲侧击问起，他直接把机械义眼转了个方向，说‘安布罗修斯家的事不用外人管’。塞拉菲娜也不肯说，每次我提起她咳血的事，她要么转移话题，要么用金纹变些小玩意儿打岔，但我看她疼得攥紧魔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她没说谎。”
“那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詹姆还是不放心，“万一她被黑魔法反噬，或者被那个幽灵蛊惑了怎么办？”
“你以为我没说过？” 小天狼星扯了扯嘴角，带着点自嘲，“我找邓布利多提过担忧，他听完就攥着柠檬雪宝搓，那糖都快被他盘包浆了。他说菲戈这号人，只在安布罗修斯家的人上学时才会出现在霍格沃茨，上一次是塞拉菲娜的母亲，这一次是她，神出鬼没的，连魔法部的档案里都只有半页记录。而且菲戈防邓布利多比伏地魔防邓布利多还严，邓布利多想找他问塞拉菲娜的事，他要么装聋要么转移话题到妖精上，根本不配合。”
詹姆的眉头拧成疙瘩，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小天狼星已经站起身，黑袍扫过地面的报纸。
“我去看看。” 小天狼星没再看詹姆欲言又止的脸，径直走向塔楼出口，雨丝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可一想到塞拉菲娜和那个幽灵待在昏暗的禁书区，他的心脏就像被金纹缠得发紧。
冷雨敲打着禁书区的彩窗，将蛛网淋成银蓝珠帘。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跪坐在《黑魔法古籍》堆成的小山前，指尖的金纹正顺着消失柜残片的裂痕游走。
窗外飘来金雀花初绽的微腥气息，与地窖里羊皮纸的霉味绞成一团，而残片里凝结的黑色冰晶随她呼吸轻颤，与腕间日光兰刺青产生诡异共鸣，那是三周来她从契约反噬中剥离的痛苦具象化，此刻正被魔杖尖的荧光染成琉璃色。
“钻心咒的咒文节点像生锈的齿轮。” 她突然开口，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尖锐的弧线，“如果用古代如尼文的‘痛苦折射’符文卡住这些节点，再把反噬的能量当作润滑剂” 金纹骤然亮起，在残片表面织出荆棘状的魔法阵，柜角的蛇形雕花突然渗出血珠。
汤姆·里德尔的虚影从《血魔法精要》中升起，月白色衬衫袖口的玫瑰纹章随他俯身的动作绽开微光。他盯着残片上跳动的黑色冰晶，蓝黑色眼瞳里映出塞拉菲娜发亮的眼睛：“你想把痛觉从神经里剥离出来，像剥凤凰的羽毛？”
她突然将残片按在汤姆·里德尔的虚影胸口，金纹如银蛇般窜入他月白色的衬衫，“钻心咒的魔力流是直线型，但诅咒反噬的痛苦是环状，就像《夜莺颂》里说的，‘把痛苦酿成可触摸的水晶 ’。”
汤姆的虚影晃了晃，蓝黑色的眼瞳里映出残片上凝结的黑色冰晶。
那些晶体在烛光下折射出无数个塞拉菲娜的倒影，像被打碎的月光：“你用消失柜残片当容器？不怕空间魔法把痛觉撕碎成分子？”
“所以才要改良你的痛苦转嫁咒。” 塞拉菲娜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疯狂游走，金纹随着咒语草图亮起，“你看，把‘精准折磨 ’ 当笔尖，用诅咒反噬的 ‘痛苦循环 ’ 当墨水，再拿消失柜的 ‘空间折叠 ’ 当纸…”
她突然卡住，咬着笔杆拧眉，“但理论上还是缺个锚点，就像济慈写夜莺时总得有棵树。”
汤姆的虚影突然笑了，月白色的衣领擦过她颤抖的肩头：“缺个拉丁文咒语名？” 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她耳尖泛红的模样，“你上次把 ‘愈合咒 ’ 念成 ‘Fango’（意大利语：泥巴），差点把庞弗雷夫人的眉毛粘在天花板上。”
塞拉菲娜的笔尖顿在 “痛苦结晶” 的草图边缘，想起昨夜梅林契约发作时，胸腔里像被灌满碎冰的滋味。
她故意用魔杖敲了敲汤姆的虚影：“总比让痛苦烂在血管里好。上周我用粉碎咒试咒时，雷古勒斯的尖叫把地窖的蝙蝠都惊飞了…”
“而你趁机收集了他的痛觉波动。” 汤姆的嘴角勾起赞许的弧度，忽然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蛛网，“可惜你缺了节‘黑魔法能量转化’课，上次把魔力流向搞反了，差点把自己疼晕。”
金纹在塞拉菲娜的耳廓骤然发烫。她想起三周前偷溜出变形课，在禁林边缘被机械傀儡划伤时，汤姆突然出现的场景，他当时用指尖挑起她的血珠，说 “疼痛是力量的刻度”。
“那是因为我一个人不能掰成两半用！” 塞拉菲娜猛地抬头，金纹在地面爆成防御螺旋，“既要躲麦格的变形课，又要研究古代魔文，还要…” 她突然顿住，看着汤姆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
汤姆的动作陡然一滞。月白色的虚影在烛火中晃了晃，他想起16岁时孤儿院抽屉里藏着的两份成绩单，名字都不同。
“不一定。”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闷，像隔着水说话，“有些人天生就是碎成好几瓣的。”
他的声线突然放软，像在引诱迷路的幼兽，“比如把痛觉分成 ‘可储存 ’ 和‘可植入 ’ 两部分，用拉丁文当分割线…”
“Frangere dolorem！” 塞拉菲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金纹与他袖口的玫瑰纹章产生共鸣，“破碎痛苦！这样既能剥离痛觉，又能让水晶像夜莺的歌声一样具象化！”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完全没注意到汤姆的虚影在她触碰时剧烈晃动。
汤姆的喉结滚动，想起自己分裂成魂器时的撕裂感， 那些被掰成碎片的灵魂，何尝不是另一种“破碎痛苦”。
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用魔杖尖挑起一片冰晶：“还需要在咒语里加个 ‘ 反向折射 ’，比如黑巫师用的时候…”
“可以把痛苦结晶当勋章挂在胸前！” 塞拉菲娜突然拍手，金纹在冰晶上刻出蛇形纹路，“让每个黑巫师都戴着自己折磨过的人的痛苦，像戴圣诞花环一样招摇过市！”
烛火突然炸裂成星屑，汤姆的虚影在光雨中笑出声。他看着塞拉菲娜发亮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这个总是逃课的混血女巫，或许真能把他那些黑暗的想法，酿成带毒的蜜糖。
石砌地窖的烛火在蛛网间明明灭灭，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将黑曜石魔杖重重敲在玄武岩桌上，金纹顺着桌面蜿蜒而上，在穹顶凝结成旋转的黑色冰晶。那些晶体在烛光下折射出无数个她的倒影，每一片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看！” 她抓起消失柜残片，残片上的星纹与她腕间的日光兰刺青共鸣，将幽绿魔力滤成细碎的银芒，“Frangere dolorem，现在能把痛觉凝成水晶挂在钥匙串上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靠在发霉的书架旁，活点地图在掌心被攥出褶皱。塞拉菲娜的金色标记在地图上疯狂跳动，像一颗被擦亮的恒星，而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标记正幽幽发亮，如同一轮诡谲的残月。
他看着她发梢因魔力过剩而泛起的鎏金微光，喉间泛起苦涩，三天前她还在咳血，此刻却连眼下的青黑都消失无踪。
“上周邓布利多找菲戈谈了三个小时。” 他故意用轻松的语调开口，靴跟碾过地面的冰晶碎片，“结果老巫师出来时，柠檬雪宝掉了三次。”
塞拉菲娜的动作顿了顿，金纹在杖尖黯淡下去：“菲戈说邓布利多想让我加入凤凰社当 ‘秘密武器 ’。” 她弯腰捡起一块冰晶，对着光看里面扭曲的人脸虚影，“就像把夜莺关在镀金笼子里展览。”
小天狼星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邓布利多反复强调的 “关键力量”，想起菲戈教授机械义眼闪过的红光，那老头把塞拉菲娜护得像龙蛋，在邓布利多面前寸步不让。
他走近几步，雪松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月桂香，忽然伸手拂去她发间的冰晶碎屑：“詹姆说你这咒能把食死徒的痛觉当圣诞装饰挂起来？”
“他懂什么。” 塞拉菲娜忽然笑了，金纹在她眼底流转成狡黠的光，“我改良时用了消失柜残片，现在水晶能折叠空间…”
小天狼星突然逼近，雪松味的呼吸擦过她耳廓：“他还说，看见你用黑魔法结晶给皮皮鬼做了顶王冠。” 他的指尖擦过她手腕的金纹，那温度比往常灼人，“用的是汤姆教你的咒语？”
地窖突然灌入穿堂风，吹灭三盏烛台。塞拉菲娜看着小天狼星灰眸里跳动的烛火，想起昨夜汤姆·里德尔提起 “痛苦转嫁” 时，袖口玫瑰纹章与她金纹共振的画面。
“他只是帮我纠正了拉丁文语法。” 她的声音发虚，金纹却在地面织出尖锐的荆棘。
“就像他帮你纠正《夜莺颂》的解读？” 小天狼星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活点地图从掌心滑落，邓布利多的标记正在楼上急速移动，而菲戈的标记停在斯莱特林地窖入口，像一颗凝固的泪珠。
“上周你在禁书区待了八个小时，出来时魔杖尖还滴着黑魔法结晶， 前几天到底被什么反噬了？” 他的语气突然放软，拇指摩挲着她腕间淡金疤痕，“我从没见你咳血咳得那么厉害。”
塞拉菲娜的睫毛剧烈颤动，金纹在皮肤下如受惊的银蛇般游走。
她想起契约锁链收紧时的剧痛，想起汤姆用暗影魔力暂时压制痛苦的瞬间，却只是扯出僵硬的笑：“家族的老毛病罢了，每年入春都这样。” 她抽回手，金纹在桌面织出月桂叶图案，刻意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就是些魔力紊乱的小问题，菲戈给了缓和剂。”
小天狼星望着塞拉菲娜发间炸开的金芒，突然想起邓布利多今早的警告：“菲戈说她的魔力波动异常，就像…”老人没说完的话此刻在他脑海中盘旋，是更模糊的不安，像某种古老的存在在血脉里苏醒的征兆。
“我只是想变强。”塞拉菲娜的声音突然放软，金纹在她掌心凝成透明的冰晶，“强到能把兰洛克的机械爪熔成发卡，强到…” 她没说下去，只是将冰晶按在小天狼星胸口，“这样就不用再看你为凤凰社任务挂彩了。”
小天狼星的心跳骤然漏拍。他看着冰晶里映出的自己， 黑发凌乱，灰眸里满是挣扎，而冰晶边缘，一个淡灰色的虚影正缓缓成形。
他突然想起詹姆的嘲笑：“你在和一个幽灵吃醋。”可此刻，汤姆·里德尔的虚影正透过冰晶对他微笑，月白色的衣领上别着塞拉菲娜送的月桂叶。
塞拉菲娜突然望向地窖唯一的窄窗，金纹在玻璃上绘出星星，“我们去天文塔看星星吧，就像以前那样。”
小天狼星握住她的手，触到金纹下异常的灼热。
雪粒子打在窗玻璃上，塞拉菲娜的金纹突然剧烈跳动。小天狼星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终于明白邓布利多为何头疼，这个女孩正在用夜莺的歌声锻造利刃，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