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武者在突破灵府境、凝聚灵婴的时刻,皆会面临最为凶险的关头——魂潭彻底干涸。一旦魂识无法在灵婴中重聚,武者的灵魂便会如风中残烛般迅速枯萎,意识陷入永久的混乱与沉沦。灵府将彻底崩毁,再无复原之可能,武者亦将沦为无魂之躯。
“原来……如此!”
历经漫长的迷茫与煎熬,在意识即将涣散的最后一刻,冰梦凝终于彻悟了灵府境的全部玄奥,窥见了灵玄之境的门扉。
她体内那些璀璨夺目的灵府已尽数碎裂、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在丹田深处静静盘坐的一个小号“冰梦凝”。那灵婴通体晶莹剔透,肌肤宛若最上等的灵玉,周身流转着温润而神秘的光泽,与她本人一模一样,仿佛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然而,她的境界气息却跌落至谷底,甚至比未曾修炼的普通人还要微弱,连初灵境都不如。
但这并非失败,正是成功踏入灵玄境的标志!在灵婴诞生的那一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升华感传遍全身。原本输送灵力的细微经脉被磅礴的力量强行拓宽,这个过程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随之而来的,是灵力奔涌的速度与总量远超灵府境之时,仿佛江河决堤,浩荡奔流。
欣喜没多久,旋即想起为了此次突破而消耗的、远超过去两年总量的菱晶,冰梦凝的心又沉了下来,此刻的她已是囊空如洗。贩卖蝶泉所得的积蓄几乎消耗一空,虽换来了梦寐以求的力量,但这“代价”也着实令人肉痛。
更令她错愕的是,刚刚突破的她,竟丝毫感受不到自身灵力的波动,体内空空如也。 “难道失败了?”这个念头刚升起便被否决,灵婴明明已在丹田安坐。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百芊芊走了进来。
“梦凝,你…你怎么了?为何我完全感知不到你的灵力?”百芊芊吓了一跳,以为她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我也不知。芊芊,你破境时未曾如此吗?”冰梦凝茫然摇头,希望能从好友这里得到答案。
“应是你初入灵玄,尚未熟悉与灵婴的共鸣,未能掌控这份新生的力量。多静心感悟,定能寻回。”百芊芊柔声安慰,生怕她焦躁。
“或许吧,我再试试。”冰梦凝闭目凝神,尝试沟通那新生的灵婴。忽然间,福至心灵!
“我明白了!”
就在她明悟的瞬间,丹田内那如玉雕般的灵婴骤然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与她一模一样的、冰蓝色的眼眸,深邃而冰冷。
刹那间,磅礴如海的灵力自灵婴体内汹涌而出,瞬间充盈四肢百骸!一股远比灵府境强大、精纯了数倍的力量感笼罩全身,与她血脉相连,如臂指使。
这便是灵玄境!全新的境界带来全新的体验。灵力如潮汐般环绕着灵婴流转,那灵婴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却又与她心神合一。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灵婴竟也拥有一双“冰眼”!冰梦凝尚不完全明了灵婴的玄妙结构与灵玄境的战斗方式,这一切,都需要有人指引。
地班新启与残酷试炼
突破后不久,北溟灵院新学期伊始。
冰梦凝等人正式升入地二班,导师也由黎菁换成了妖娆魅惑的婧画。黎菁将继续带领新生,积累更多的教学资历。
“时间当真流逝最快……它无穷无尽,永不停歇,却也最短促,因为我们总有太多计划,来不及实现。”冰梦凝不禁感慨,两年光阴悄然而逝,目标却仍遥远。
“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一旁的百芊芊语带不舍。冰梦凝已踏入地班,两人之间无形中多了一层距离。每一次离别都伴着伤感,而冰梦凝素来不喜这种令人烦恼的情绪,它却总如影随形。
“纵然未来我会结识无数新友,但芊芊,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冰梦凝声音微哽,不知该如何更好地安慰。
“我亦然,梦凝。”百芊芊眼中泪光闪动,她早已预见到这天,私下里已不知偷偷哭过几回。
“何必弄得像生离死别?往后又不是见不着了!”刘莉莉和季月月等人走来,看着泪眼婆娑的两人,忍不住打趣道。她们也凭借福泽之地的机缘,相继踏入了灵玄境。
冰梦凝破涕为笑,擦干眼泪。诚然,这份历经考验的友情,或许将成为她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数日后,冰梦凝更换了宿舍,与洛曦、魔腾幽兰成为舍友。导师婧画在首次见面时,便给了她们一个下马威:
“恭喜诸位晋入地班。但别高兴太早,地班绝非黄班那般可以浑水摸鱼。接下来,你们将迎来为期一月的——魔鬼训练。”婧画语声娇媚,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严肃。
回音谷的淬炼
正午时分,炽阳灼烧着回音谷裸露的岩石。百余名地班学员整齐列队,等待着四大教官的“洗礼”。
葵樱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众人,声音冷冽:“可听过一句话?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今日起,我们便是你们人间的魔鬼,会死死盯住你们的一举一动!”
“你!负重再加五十斤!”她指向一名已汗流浃背、身形微颤的学员厉声喝道。所有学员皆头顶巨岩,锤炼体魄是第一课。
“都给我站稳了!”婧画精神奕奕,似乎极为享受这个过程,“谁若动一下,今日午膳便免了。动两下,晚膳一同扣除!”
冰芮则踱步于队列之间,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人生布满了荆棘,我所知的唯一办法,便是从那些荆棘上迅速踏过。而你们的荆棘之路,才刚刚开始。尽情享受这份痛苦吧!”
武者虽可引灵气补充消耗,但此等极限锤炼对肉身的负担极大,若不补充食物能量,根本无力支撑后续更为残酷的训练。汗水浸透衣衫,肌肉因极度疲劳而颤抖,但无人敢轻易动弹,整个回音谷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压力与无声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