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狱雪寒焰的一缕意识竟已能化形显现……若任其发展,恐将为北溟灵院招致灭顶之灾。您当真不打算转移石柱吗?”
叶常轩忧心忡忡地望着远处那个时而啼哭、时而嬉笑的孩童幻影——那正是“冰狱雪寒焰”碎片所化的虚像。
众生界一直流传着关于“六大狱火”的传说:幻炎髓焰、九蒸化魂火、烈焱凤空、冰狱雪寒焰、狂暴雷炎、天虚神火。每一种皆是天地孕育的极致奇物,诞生于极端环境,拥有毁天灭地之威,故又被称作“地狱之火”。
自古至今,从未有人能真正掌控狱火。纵然是神明,对此等天地伟力也存有敬畏,更何况凡人?因此,哪怕是关于狱火的一丝消息,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若有人侥幸得狱火认可,便有了称雄一方的资本。
狱火不仅是力量的象征,更是地位与极致的体现。每一位炼术师终其一生,都在追求一种狱火——因其对丹药淬炼、武器升阶有着根本性的提升。然而古往今来,能亲眼见到狱火之人寥寥无几,至于收服?更是亿万载难逢的机缘。
“随它去吧。”叶麟的目光仿佛已看破虚妄,“世间万物,自有其命数。你能改一时,可能改一世?该来的,总会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院长语气平和,竟无半分惶惧。
“也罢……这世间,又能有几人修成真正的‘神眼’?”叶常轩长叹一声,“自古至今,从未有人真正进化成功。唯一流传下来的,也只有青莲剑仙或曾窥见‘冰魄寒眸’的传说……”
这条路,实在太难。无数人倒在看不到希望的漫漫长路上。
“看不到尽头的前路,不知会由谁最终走通,为后人留下曙光。”叶麟缓缓走向密室,不再多言,“至于那时的我……早已归于尘土,又何必妄加揣测?”他从容淡然,安然享受这世间最后的时光。
生死之事,不仅是修者必须面对的终极命题,亦是凡人无法逃避的归宿。有人从容赴死,亦有人深怀恐惧——因死亡意味着一切归零,常与痛苦相伴,为人带来最深沉的畏惧。
广场上原本络绎不绝的人群,因那诡异孩童的出现早已散去。北溟灵院内不仅人心惶惶,更谣言四起。
华欣儿也被那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孩童弄得一头雾水。她本欲前往天寒山脉与季宁汇合办事,却被这莫名插曲打乱了行程——虽觉古怪,却也未太过放在心上。
“你这一个多月到底跑哪儿去了?害我们担心死了!出去玩也不打声招呼!”回宿舍的路上,刘莉莉忍不住责备起来,显然对冰梦凝的不告而别颇有微词。
冰梦凝还未开口,百芊芊便抢先替她解围:“梦凝肯定是有急事要处理嘛,一时忘了说也很正常呀!对吧梦凝?”她悄悄朝冰梦凝眨了眨眼,贴心递来台阶。
“你呀!出去这么久不打招呼也就算了,居然连礼物都不带!你这舍友还想不想当啦?”季月月也故作埋怨地嘟起嘴——但那夸张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是在开玩笑。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向大家赔罪!”冰梦凝连忙举手投降,故作肉痛道,“今晚去嗨歌吧,费用我包了!”话音未落,她已提前开始心疼自己的荷包——若不装得痛苦些,这群“损友”绝对会趁机狠宰她一顿。
“这次的费用我来出。”周楷茗忽然开口解围,“是我带她出去的,具体缘由不便透露。”她显然误以为冰梦凝真的陷入了窘迫。
“梦凝,葵樱教官让我把这个还你。”洛曦将空间戒递还冰梦凝,轻声说道,“唱歌我就不去了,晚上还有事。”说罢便转身离去。
“曦曦……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望着洛曦远去的背影,冰梦凝幽幽一叹。她不禁想起洛皇书与雪寒洞的遭遇——这一切,似乎都与这个神秘的女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走啦走啦!学霸的道路总是孤独的,怎么可能跟我们这些‘纨绔’混在一起呢?”刘莉莉倒毫不在意,笑嘻嘻地推着大家往前走。
众人并未察觉,就在她们离开之后,一双落寞的眼睛正从暗处静静望来——那是如花。
自上次失踪归来,她性情大变,几乎不再与人交流,无人知她经历了什么。曾经胖乎乎的女孩如今瘦如竹竿,闲暇时甚至引来其他同学羡慕的目光——却无人读懂她眼底深藏的孤寂。
“如花呢?好久没见到她了。”冰梦凝忽然想起那个诡异的梦,不由出声问道。
然而包厢中喝酒嗨歌的几人早已玩疯,哪里听得到她的声音。唯有百芊芊不太爱闹,陪冰梦凝静静坐在一旁小酌。
她就像冰梦凝的小影子,总是默默相随。而冰梦凝也格外珍惜这份陪伴。
“不知道……自从上次回来,她就总躲着我们。”百芊芊几杯下肚,小脸泛红,醉醺醺的模样格外可爱,“我感觉她在刻意疏远大家……现在的如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如花了。”
“有机会我得找她好好谈谈。”冰梦凝举杯一饮而尽,看着怀中酣睡的百芊芊,不由苦笑。
那一夜她们玩到深夜,直至次日近午才陆续醒来——如花依旧未归。
“姐姐!”
一道熟悉而欢喜的声音将冰梦凝从睡梦中唤醒。
“千雪?你怎么会在这里?”冰梦凝惊喜地迎上前去。其实她心中已猜出七八分,却仍忍不住问道——毕竟她的空间戒已完好归还。
毫无疑问,这定是葵樱的手笔。那位看似冷淡的教官,终究还是默默兑现了她的请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