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没料到,会从孟云仓亲妈嘴里听到这样绝情的话。这种话,是她一个当妈的该说的吗?
付木匠说过分的话,她还能理解。
毕竟不是自己亲爷。
她能看上孟云仓,瞧上的也就是他的木匠身份。再加上他亲妈现在是卫生院大夫,挣国家钱的。听说家底也厚实,村里和镇上都有大院子大房子。
再算上付木匠那一份,等她以后嫁过来,那就可以躺平了吃了。
杨知雾对上她既吃惊又愤怒的眼神,一点都没当回事,继续说,“我还有更狠的呢,你想试试?”
“我试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蒋春玲下意识的就往后躲了几步。
她对杨知雾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的。知道她一言不合就上手打人,还往死里打。她就瘦胳膊瘦腿的,可得躲远点。
杨知雾声音一冷,知道她是怕了。
“你可以在大杨树村打听打听,我那几个一天就知道算计我,跟我对着干的儿子都是啥下场,是不是被我断绝了母子关系,毛都没有的赶了出去。蒋春玲,收起你那套算计,你要是还敢勾搭孟云仓,我就让他两个肩膀扛个脑袋,屁都没有的娶你。你不是想要他吗?给你就是!”
蒋春玲的脸臊得通红。
她是看上孟云仓了,可她更看重孟云仓能带给她的利益。要是孟云仓啥啥没有,她才不嫁呢。
还不如嫁给她们生产队长的胖儿子呢!最起码,胖子他爸能给她家带来实质性的好处。
四周开始传来说话声。
她一看,这边的吵嚷已经把附近的村民惊动出来了。都往这边张望呢,甚至有的已经往这边来了。
她咬了一下嘴唇,冲着杨知雾喊,“你胡说什么?他长得那么丑,我才没看上他!”
她说完,撒腿就跑。
她可不敢再呆了,要是一会这些村民把她围住,就得把她的身份扒出来。
知道她是哪个村的,就得说她风张,说她不正经,这事可不能传回双岗子屯。
本来要看热闹的村民,见她跑了,也就站住了,没再往前来。
杨知雾和付木匠看了一眼四周,直接各回各家。
这些人,见没啥可看的,也就都回去了。
杨知雾回屋后,老二媳妇问她,“妈,老五能哄好小慧吗?我们用不用去一趟?”
“事是他自己闯出来的,哄不好,他就被退婚。”杨知雾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以后,也是他跟小慧过,我们说得再好听,他不行,有啥用。这次就让他长长记性。”
她说完,又看向孟老二。
“我以前给人看病,好像听说过这个蒋春玲,说她们生产队长的胖儿子,看上她了。这事,你得推一下,让她趁早结婚。”
孟老二一愣,“妈,我该咋做,你说。”
“双岗子你有认识的人不?”
“有。”
“那你就这样,就说蒋春玲总上咱们村子来,有人看上她了,想要去她家提亲呢。”
“妈,万一生产队长家听到这个消息,以为是蒋春玲自己在外面处的,人家再不想要她咋整?”老二媳妇有点担心,眉头都皱起来了。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那个小胖子,是非蒋春玲不娶的。”杨知雾记得很清楚。
上辈子,蒋春玲嫁给孟老五之后,小胖子还一直纠缠着不放手。好像直到她死的时候,那小子也没娶别人。
就因为这个小胖子的掺和,蒋春玲在过得不如意时,才会更加怨恨她这个婆婆,觉得她家条件不如生产队长家。都这样了,她还不把偏方交出来,不让她过上好日子。
她嫁给孟老五,就是奔着老杨家的医书来的,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她恨死杨知雾了。
逮到机会,就往死了打她骂她。
杨知雾神色一冷,既然上辈子,蒋春玲那么遗憾。这辈子,就成全她好了。
让她嫁给小胖子。
小胖子有病。
平时看着挺好的一个人,遇到点不顺心的事,就控制不了自己脾气。会大喊大叫,摔东西还打人。
生产队长为了不让这事传出去,在家里建了个地下室。儿子一发病,就关进去。
她能知道,也是上辈子她快要死时,有一次小胖子和蒋春玲一起来审问她。小胖子就发病了,差点打死她。
这事是小胖子清醒之后,自己说出来的。
老二媳妇张了张嘴,很想问问她咋知道的这么清楚。想想还是算了,她婆婆既然说了,肯定就是真的。
婆婆做过一段时间赤脚医生,现在又在卫生院上班,应该是有她自己的消息渠道。
不管咋说,能把蒋春玲这个麻烦解决了,就是上策。
孟老二马上说,“妈,我现在就去一趟双岗子屯,你听信就行。”
他骑上自行车走了。
老二媳妇和杨知雾把两个孩子哄睡后,她才轻声说,“妈,我听说陈解放订婚了,好像婚事定在了下个月。”
“订婚订婚吧,不订婚,他总想着坏你大姐。”
老二媳妇一愣,陈解放不是对她大姐很好吗?就算两人分了,也没吵没闹的。属于和平分手。
坏她大姐,这话从何说起。
看出她的疑惑,杨知雾就把上次镇上那些不好的流言的事,跟老二媳妇简单提了一嘴。
老二媳妇听得火冒三丈,“妈,这陈解放怎么能这样?亏我还一直觉得他人不错。我大姐跟他分了,也是好事。但他坏我大姐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杨知雾摇了摇头,“宋傻子上门那次,是他救的你大姐。这次的事,就当是扯平了。”
她就是念着从前,才轻飘飘放过了陈解放。
再敢有下次……后果是啥,她都不敢保证。
婆媳俩个换了个话题,边唠嗑边等着孟老五。
没想到,没等回来孟老五,倒是把陈解放他爸陈志强给等来了。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上衣蓝裤子,进屋的时候,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显得朴实又无奈。
“老陈大哥来了,快坐吧。”杨知雾把人让到了东屋。
陈志强有些拘束,好像手脚都没地方放了一样,“不坐了,我就站着就行。”
“坐吧,有啥事你坐下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