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堂张师兄派人送来的那一大袋炼器废料，对陆凡而言，无异于瞌睡时送来的枕头。他正愁“地火余烬符”的原材料快要耗尽，这些蕴含着火气、金煞、以及各种混乱灵力的边角料，简直是量身定做的补充包。
他没有立刻开始“废物利用”，而是先仔细研究起这些“垃圾”。凭借在书阁四层恶补的《废料回收利用心得》以及自身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他将这些废料分门别类：
* **火铜渣、熔铁屑：** 蕴含暴躁火气，是“地火余烬符”的主料升级版。
* **碎星铁粉、寒铁残片：** 自带锋锐金煞之气，或许可以尝试制作带有物理破甲或干扰金系灵力效果的符箓？
* **扰灵玉碎片、断纹晶：** 灵力回路紊乱，是制造“灵力干扰”类道具的绝佳材料。
* **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颜色诡异、散发着怪味的粘稠液体或凝固块状物：** 暂时不明用途，但感觉……很危险，也很有潜力。
“这张师兄，还真是送了一份‘大礼’啊。”陆凡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研究者的光芒。他感觉自己的“产品线”即将迎来一次全面升级换代。
他没有追求炼制出什么正经法器——那太显眼，也超出他“符箓爱好者”的人设。他的目标，依旧是那些“阴间”但“实用”的小玩意儿。
首先，他用火铜渣混合熔铁屑，改进了“地火余烬符”，制成了“地火余烬符·爆裂灼魂版”。爆炸威力更强，烟尘附带的精神干扰和火煞灼伤效果也提升了一个档次，足以让练气中期的修士喝一壶。
接着，他尝试将碎星铁粉用特殊手法封入符纸，制成了“金煞破甲符（伪）”。此符无法真正破甲，但激发后能爆开一团极其细碎、蕴含金煞之气的铁粉烟尘，能有效干扰低阶护体灵光和对金属敏感的法器，堪称“物理版”的干扰神符。
最让他得意的是，他用那些扰灵玉碎片和断纹晶，结合一丝从“九幽蚀文”中领悟的微弱侵蚀意念，成功捣鼓出了一种非符非阵的小玩意儿——“扰灵尘”。这东西看起来就是一小撮灰色粉末，撒出去后，能在小范围内制造短暂的灵力紊乱区域，让范围内的低阶法术失效概率大增，或者让依靠灵力感应的预警装置暂时“失明”。
他将这几样新“产品”少量多次地通过坊市摊位流出，果然再次引起了底层弟子的抢购。尤其是“扰灵尘”，虽然效果短暂，但在某些特定场合（比如躲避追踪、潜入、或者与人切磋时阴人）效果拔群，很快成了黑市上的紧俏货，价格甚至被炒高了不少。
陆凡赚得盆满钵满，贡献点和灵石再次充盈起来。但他深知细水长流的道理，严格控制出货量，并且每次交易都通过“百变面具”改变容貌气息，绝不让人抓住跟脚。
然而，他这番折腾，终究还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这一日，他刚从书阁四层“碰瓷”了一本关于《上古机关傀儡残篇概述》的典籍（成功薅到一点粗浅的傀儡关节联动知识），心满意足地回到小屋，却发现院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人正是之前给他送废料的那位器堂内门弟子，依旧面带倨傲。而另一人，则是一位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穿着器堂执事服饰的中年大汉，气息浑厚，赫然是筑基期修为！
陆凡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上前恭敬行礼：“弟子陆凡，见过执事，见过师兄。”
那器堂执事目光如电，在陆凡身上扫过，声音洪亮：“你就是陆凡？那个提交了青钢剑‘镶珠子’方案的小子？”
“正是弟子拙见，让执事见笑了。”陆凡低头道。
“见笑？”器堂执事哼了一声，语气却听不出多少怒意，“老子开始也当是个笑话！直到看到坊市上流传的那些‘小玩意儿’！”他大手一翻，掌心中赫然是陆凡制作的“金煞破甲符（伪）”和一小包“扰灵尘”。
“用碎星铁粉制造干扰烟尘？用扰灵玉碎片研磨成粉，临时制造灵力紊乱区？还有之前那个给道袍附魔的鬼点子……”器堂执事盯着陆凡，眼神锐利，“小子，你这些想法，虽然上不得台面，成本也控制得一塌糊涂，但这份……这份把‘无用’之物玩出花来的脑筋，倒是有点意思！”
陆凡心中稍定，看来不是来找麻烦的，似乎……是看中了他的“歪才”？
“执事过奖，弟子只是平时喜欢胡思乱想，胡乱折腾而已。”陆凡继续保持谦逊。
“胡乱折腾能折腾出这些东西？”器堂执事显然不信，他摆了摆手，“行了，老子没空跟你绕弯子。我是器堂负责废料处理和低阶法器研发的执事，赵铁柱。”
赵铁柱……这名字倒是朴实无华。陆凡心中吐槽，面上恭敬：“赵执事。”
赵铁柱直接道明来意：“你小子对废料的这些‘另类’应用，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但对我们器堂处理堆积如山的废料，以及开发一些……嗯，特殊用途的一次性道具，有点启发。张师弟那边送你的废料，算是个试探。”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陆凡无法拒绝的提议：“以后，器堂每月固定给你提供一批指定的废料，你负责用这些废料，给老子折腾出一些有意思的、有特定功能的小玩意儿出来。要求不高，实用、隐蔽、最好能有点出其不意的效果。每样成品，器堂按效果评估，支付你贡献点。如何？”
陆凡心脏砰砰直跳！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稳定的高阶废料来源！稳定的贡献点收入！还能借助器堂的渠道，合理合法地研究他的“阴间”道具！
他强压激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承蒙赵执事看重，弟子定当尽力！只是……弟子修为低微，恐怕……”
“知道你修为低！”赵铁柱打断他，“没指望你炼制高阶法器！就要你这些鬼点子！那些正经炼器师脑子都僵化了，让他们用边角料弄点东西，不是回炉就是扔掉，一点想象力都没有！你只管放开手脚去想，去试！只要东西有用，贡献点少不了你的！”
“是！弟子明白了！”陆凡这次回答得干脆利落。
“很好！”赵铁柱满意地点点头，扔给陆凡一枚刻着锤子和火焰图案的铁牌，“这是凭证，凭此牌可每月初五去器堂废料库领取指定材料。另外，以后有什么新的‘创意’，可以直接来器堂找我汇报！”
说完，他带着那名内门弟子，雷厉风行地离开了。
握着那枚沉甸甸的铁牌，陆凡站在院门口，久久无言。
器堂的正式合作？专门负责开发“特殊用途一次性道具”？
这……这算不算是被“招安”了？
而且，还是以“废料利用专家”和“阴间道具设计师”的身份被招安的？
他摸了摸下巴，脸上的表情从愕然，逐渐转变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好像……找到了一条长期饭票啊？”
“而且，是合理合法地研究我的‘苟道’神器！”
“器堂的废料库……听起来就是个宝藏！”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奇奇怪怪的炼器废料正在向他招手，等待着他用“无用”的创造力，将它们点化成各种令人啼笑皆非又防不胜防的“小玩意儿”。
这条“苟道”，真是越走越宽，越走越有“钱”途了！
至于器堂想用这些“小玩意儿”来做什么？那就不关他陆凡的事了。他只是一个负责提供“创意”和“产品”的、人畜无害的外门弟子而已。
“嗯，下次去领材料，得问问赵执事，对‘带有强烈精神污染效果的臭气弹’感不感兴趣……”陆凡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认真地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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