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京,熟悉的校园氛围让林枫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星陨谷的死寂荒凉与星辰虚空的浩瀚壮丽,都化为了内心深处沉淀的经历与力量。
他没有立刻联系杨振华,而是先花了两天时间,彻底稳固了筑基中期的修为,并将《星辰引》的基础篇融会贯通。星瞳的运用更加纯熟,虽还不能真正做到洞彻九幽,但寻常幻术、隐匿阵法在他眼中已难遁形。聚星盘也被他初步炼化,心念一动,便能感知到周围百里内星辰之力的稀薄与分布。
同时,他也从郭浩然那里得知,雷涛已于昨日结束了第二阶段的训练,返回了家中休假,据说变化很大,具体细节要等见面才知。
一切安排妥当,林枫才通过那个加密频道,同意了杨振华的会面邀请。
这次见面的地点,并非之前的茶馆,而是位于燕京西郊的一处看似普通的疗养院。绿树掩映,环境清幽,但林枫的灵识能隐约感知到,暗处布置着不少精密的监控设备和能量感应器,守卫森严。
在一间布置简洁,却配备了最新全息投影设备的会客室内,林枫再次见到了杨振华。这位第七局的主任依旧是一身中山装,笑容温和,但眼神深处审视的意味比上次更浓。
“林小友,星陨谷一行,看来收获颇丰啊。”杨振华开门见山,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林枫,仿佛在评估着他身上那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内敛而深邃的气息。“身上的‘尘嚣’少了,‘星辉’倒是多了几分。”
林枫心中微凛,知道对方必然通过某种方式监测到了星陨谷外围的异常能量波动,甚至可能猜到了他有所得。他面色不变,淡然道:“杨主任消息灵通。不过是侥幸在那绝地中保住了性命,略有所悟罢了。”
“呵呵,能从星陨谷全身而退,并引动那般规模的星辰异象,可不仅仅是‘侥幸’二字能概括的。”杨振华笑了笑,不再绕圈子,直接调出了一份全息报告,“根据我们的监测,星陨谷核心区域的能量等级在你们进入期间达到了一个峰值,随后便开始急剧衰减,如今已趋于平稳。林小友,能解释一下吗?”
林枫早料到有此一问,从容道:“星陨谷核心乃是一处上古遗迹‘星宫’的入口。我等进入后,触发了遗留的传承机制,传承完毕,遗迹自毁,能量自然平复。此事已了,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危害。”
他刻意模糊了具体收获,点明遗迹已毁,断了对方深入探究或索要宝物的念头。
“星宫……”杨振华眼中精光一闪,显然这个名词触及了第七局知识库的某些记载。他沉吟片刻,没有追问细节,转而道:“林小友果然是有大机缘之人。既然如此,我们谈谈正事。关于之前的合作提议,小友考虑得如何了?”
他操作了一下,全息投影上出现了数张图片和简报。
“这是近期在国内不同区域监测到的异常能量事件,威胁等级从c级到b级不等。其中三起已确认与一些刚觉醒能力、却无法自控的‘异变者’有关,两起疑似古代封印松动,还有一起……与境外某个活跃的超自然组织‘秘环’的活动轨迹吻合。”
杨振华看向林枫,语气郑重:“第七局的职责是维护稳定,但人手和资源并非无限。我们希望能与林小友建立更深入的合作关系。不需要你成为正式成员,而是作为我们的‘特别顾问’,在遇到这类我们不便直接处理,或需要特殊专业知识的事件时,能提供协助。相应的,第七局的数据库、情报网络,以及部分资源,可以向你有限度开放。”
条件比之前更为具体和优厚,但也意味着更深的捆绑。
林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关于‘幽影’的残余,以及苏家,第七局目前是什么态度?”
“幽影组织在未名湖和西南接连受创,已转入地下,短期内难成气候,但我们仍在追查。至于苏家……”杨振华顿了顿,语气微冷,“苏烈擅自行动,损失惨重,已受到家族内部问责。但目前苏家本部尚未有直接针对你的大规模动作。不过,据我们情报显示,苏家与‘秘环’组织,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接触。这也是我们希望加强合作的原因之一,敌人的敌人,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信息量很大。苏家暂时蛰伏,但却可能勾结了境外势力?这无疑增加了变数。
林枫沉思片刻,心中已有决断。完全拒绝合作不明智,但也不能被彻底绑上战车。
“合作可以。”林枫抬起头,目光平静而坚定,“但我有几个条件。”
“第一,我拥有完全的自主选择权,接不接受任务,由我自行判断。”
“第二,第七局需提供任务相关的全部已知情报,不得隐瞒。”
“第三,我所获的任何个人战利品(包括知识、物品),归属权在我。”
“第四,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或调查我身边亲友的正常生活。”
“最后,我需要第七局帮我留意两件事:一是所有与‘青云’二字相关的上古信息;二是关注‘寂灭魔种’类似能量反应的任何迹象。”
他将自己最核心的诉求摆在了明面上。
杨振华认真听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半晌后,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笑容:“很合理的条件。除了最后一条关于‘寂灭魔种’……恕我直言,第七局的数据库中也无此物明确记载,但我们会留意异常。那么,合作愉快,林顾问。”
他伸出手。
林枫与他握了握手,一场各取所需的博弈暂时落下帷幕。
离开疗养院,林枫看着都市的车水马龙,眼神深邃。成为第七局的“特别顾问”,意味着他正式进入了国家层面的视野,拥有了更多的资源和信息渠道,但也必然要承担相应的风险与责任。
不过,这正合他意。在风雨欲来的时代,独善其身已不可能,唯有主动入局,才能更好地守护想守护的一切,并探寻那掩埋在历史长河中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