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何雨柱揣着刚发的工资和劳模奖金,心里美滋滋的。
他琢磨着晚上是去便宜坊再整只烤鸭,还是让系统弄点好菜犒劳一下自己。
他吹着口哨,骑着那辆二八大杠,慢悠悠地往南锣鼓巷晃荡。
路过街口一个煎饼摊,香气扑鼻。何雨柱想着雨水好像念叨过想吃,便停下车,准备买几个,先送到师父家给雨水和虎子吃。
摊主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汉子,穿着油腻的围裙,面无表情地摊着煎饼。
“师傅,来三个煎饼,多放个蛋,多刷点酱。”何雨柱说着,掏出钱夹。
那摊主眼皮都没抬,“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
很快,三个煎饼就做好了。
何雨柱接过来,付了钱,推车刚要走,忽然觉得不对劲。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煎饼,又看了一眼那摊主用的鸡蛋筐。
“哎,师傅,”何雨柱转身,尽量客气地问,“您这煎饼里……是放了一个蛋吗?我怎么看着这分量不太对,像少放了半个啊?”
其实何雨柱也就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想计较。他一个堂堂高级钳工、市劳模,还能为半个鸡蛋跟小摊贩较真?
那摊主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浑浊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戾气,声音异常沙哑难听,“苟日的,你啥意思?说我缺斤短两?!”
何雨柱被顶得一愣,心里有点不快,但还是保持着风度,“我就问问,您这鸡蛋好像比别人的小点,看着不像一个……”
话没说完,那摊主“啪”地把手里的刮板往铁板上一摔,溅起几点油星!
“操!吃不起别吃!劳资在这摆摊十几年,童叟无欺!你tmd哪个裤裆没夹紧蹦出来的玩意儿?敢找老子的茬?!”
摊主的污言秽语如同脏水一样泼过来!
何雨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在厂里,领导客气,工友敬佩;在外面,就连敌特分子见了他都得抖三抖。
眼前这么个市井之徒,居然敢这么骂他?
他脸色一沉,“师傅,你怎么说话呢?我就事论事,你骂什么人?”
“骂你怎么了?劳资还打你呢!”
那摊主竟是蛮横到了极点,毫无征兆地,抄起旁边捅炉子的铁通条,劈头盖脸就朝何雨柱抡了过来!
风声呼呼!
何雨柱瞳孔一缩!
他虽惊不乱,下意识就想施展“黑龙十八手”里的空手入白刃,同时“追魂夺魄鹰狼目”瞬间发动,锁定向对方的眼睛!
这一套连招,对付之前的敌特甚至穿越者,都是无往不利!
然而—— 就在他那蕴含着精神威慑力的目光接触到摊主那双浑浊眼睛的刹那,仿佛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对方那抡铁通条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滞,甚至速度更快了三分!
而何雨柱那自信能精准抓住对方手腕的“黑龙探爪”,刚一搭上对方的手臂,就感觉像是抓在了一根高速旋转的钢筋混凝土柱子上!
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传来!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何雨柱感觉自己两根手指剧痛,怕是瞬间就骨裂了!
他还来不及震惊,那粗糙生锈的铁通条已经带着恶风,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肩膀上!
“嘭!”的一声闷响!
“啊!”何雨柱痛得闷哼一声,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踉跄着连连后退,手里的煎饼也掉在了地上。
“就这点三脚猫功夫?也学人出来挑刺?”
那摊主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了一只苍蝇。他一步步逼近,那根铁通条在他手里轻巧地转了个圈。
何雨柱又惊又怒,强忍着剧痛,怒吼一声,使出“黑龙十八手”里最狠辣的一式“神龙摆尾”,一腿扫向对方下盘!
这一腿,他含怒而出,又快又狠,就算是一根木桩也能扫断!
那摊主却只是极其随意地、甚至有点懒洋洋地抬起脚,一个简简单单的侧踢,后发先至,精准地踹在了何雨柱发力腿的膝盖侧面!
“啪!”
“啊——!”
何雨柱感觉膝盖像是被一柄大铁锤狠狠砸中,钻心的疼痛让他惨叫出声,整个人重心彻底失去,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花里胡哨。”
摊主口中评价了一句,动作却不停,又是一记毫无技术含量、却快得离谱的直拳,直接轰在何雨柱匆忙抬起格挡的手臂上。
“咚!”何雨柱感觉自己像是被失控的卡车撞了,格挡的手臂狠狠砸回自己胸口,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差点背过气去!
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打得向后翻滚出去两三米,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沾了一身的灰土和烂菜叶。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那摊主却已经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抬起穿着破旧解放鞋的脚,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
那力量重如山岳!何雨柱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在呻吟,根本动弹不得!
“噗!”一口血沫子从何雨柱嘴里喷了出来。
周围早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却没一个人敢上来劝。这摊主是附近有名的滚刀肉,混不吝,谁都怕惹麻烦。
“小子,服不服?”
摊主踩着何雨柱,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何雨柱的钱夹,抖出里面的工资和奖金,粗略一数,撇撇嘴,“妈的,还挺有钱。这点钱,就当是你的医药费和耽误老子做生意的赔偿了!”
说完,他把钱揣进自己兜里,把空钱夹扔回何雨柱脸上。
何雨柱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喷火,恨不得生撕了这家伙!他拼命催动系统,却发现系统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干扰,毫无反应!他想呼唤黑我,脑海里也一片死寂!
他只能用尽最后力气嘶吼:“你…你敢抢钱!我……我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派出所……派出所不会放过你的!”
“工人?呵,屁!”
摊主一口浓痰吐在何雨柱旁边,“劳资打的就是你这号装逼犯!派出所?劳资知道你工安局有关系,那又怎么样?!”
“你是工人,劳资可是祖传五代赤贫农民!就是交道口派出所的边所长来了,也得请老子喝酒!趁早滚蛋!”
他又狠狠在何雨柱肚子上碾了一脚,这才松开,骂骂咧咧地回到煎饼摊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吆喝,“煎饼!热乎的煎饼!”
何雨柱像一摊烂泥一样趴在地上,浑身无处不疼,脑袋嗡嗡作响,眼泪鼻涕血水糊了一脸。
手指骨裂,肩膀肿起老高,膝盖钻心地疼,胸口憋闷,肚子也绞痛不止。
他挣扎了好几下,才勉强翻过身,仰面朝天,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只觉得无比的屈辱和荒谬!
他妈的!他何雨柱!今天早上刚刚在另一个维度徒手拆了一个高等文明!
回到现实世界,居然被一个卖煎饼的,用最王八拳的方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抢走了所有的钱?
这他妈找谁说理去?!
剧烈的疼痛和极度的憋屈让他差点哭出来。
但他不能哭,他是四合院战神,是穿越者,是有系统的人!
于是,他一边吸着冷气,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哼哼唧唧地开始自我催眠,施展精神胜利大法:
“嘶……哎哟……疼死老子了……” “妈的……今天……今天状态不好……轻敌了……”
“对!一定是轻敌了!我没用内力……怕打死他……对,就是这样……”
“哼……区区一个市井匹夫……岂知我……我术高莫用……”
“我……我这追魂夺魄鹰狼目……真用出来……他能当场变白痴!”
“黑龙十八手……一招黑龙掏心……就能把他屎打出来……”
“我这是……是学马保国老师!讲究武德!讲究化劲!接!化!发!……平常人……根本受不了我这一发……”
“对……我是让着他的……我怕赔钱…对……赔钱……”
他就这么趴在地上,哼哼着,自我安慰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深明大义、武德充沛,虽然身体疼得快要散架,但精神上已经获得了巨大的胜利。
直到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指指点点的声音没了,他才咬着牙,忍着钻心的疼痛,一点一点,极其狼狈地,像条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一样,慢慢地爬了起来。
一瘸一拐地,推起那辆同样被踹倒的二八大杠,在夕阳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凄惨无比的影子,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艰难地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