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膏？！”
小食堂里瞬间鸦雀无声。唐非梵和几位研究员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手里的筷子差点掉桌上，活像听到了明天太阳要从西边出来。
“何雨柱……你再说一遍？用什么做？”唐非梵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红烧肉香迷糊了。
“油膏。”何雨柱语气肯定，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比如经过严格消毒的蓖麻油，或者凡士林，把青霉素粉末均匀混进去，做成一种极其粘稠的、膏状的东西。”
王研究员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桌上，茶水洒了一摊他都顾不上，“把……把神药跟油和在一起？这、这能行吗？这不成糊糊了？这怎么注射？”
李研究员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异想天开！异想天开啊何师傅！这简直是……是把龙井茶倒进二锅头里，瞎兑啊！”
何雨柱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不慌不忙，甚至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唐教授，几位老师，您几位先别急着否定。咱换个思路想想，现在粉末剂型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他自问自答：“娇气！怕潮、怕热、怕晃荡！对吧？那油膏呢？油能隔绝空气和水分，稳定性是不是理论上能大大提高？那膏状体粘稠，运输途中就算瓶子碎了，它是不是也大部分还在里面，不会像粉末一样撒一地全浪费？”
他顿了顿，看着若有所思的唐非梵，继续加码，“至于使用，为什么一定要注射呢？严重的创伤感染，能不能直接涂抹在伤口周围？或者，咱们再想想办法，能不能从油膏里再把有效成分提纯出来？就算提取效率不是百分百，那也比运过去一整瓶完全失效的粉末强吧？这就像是……嗯，就像是游戏里，血瓶洒了，但地上还剩几滴，舔起来也能回点血不是？”
“游戏？血瓶？”几位老教授听得一愣一愣的，且不管什么游戏和血瓶，但这比喻糙理不糙，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唐非梵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陷入了巨大的学术挣扎和思维风暴中。
何雨柱的想法太离经叛道，完全颠覆了现有认知。但他说的每一个字，又都精准地戳在了当前运输困境的痛点上！
“可是……这……这没有任何先例啊！国际上都没有！”王研究员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是啊，这安全性、有效性、稳定性，全是未知数！这得做多少实验验证？”李研究员也觉得头皮发麻。
何雨柱双手一摊，“所以首长才派我来找您几位大神啊！我就是个提出个方案设想的，具体能不能实现，怎么实现，还得靠您几位专业的来研究、来验证。”
”但这至少是个方向，一个可能解决问题的方向，对吧？总比现在干看着药失效强吧？”
“咱们这叫摸着石头过河，万一摸到的是块金砖呢？”
“脑洞……大神……金砖……”唐非梵被何雨柱这一连串新奇的词儿砸得有点晕，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他猛地一拍桌子！
“干了！”
这一声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老王！老李！别愣着了！”唐非梵瞬间像是打了鸡血，刚才的愁苦一扫而空，眼睛里的光堪比实验室的紫外灯！
“虽然听起来离谱，但柱子的思路没错！解决运输稳定性是当务之急！油膏这条路，前人没走过，咱们就走一趟看看！”
他激动地来回踱步，“无菌蓖麻油……凡士林……混合工艺……稳定性测试……体外药效实验……动物实验……对对对！”
“老王，你立刻去准备不同纯度的油基质！老李，你去申请一批实验用的青霉素原料！要快！”
两位研究员也被他的情绪感染，虽然觉得这项目有点“赛博朋克”（如果他们懂这个词的话），但一想到可能突破瓶颈，也立刻兴奋起来，饭也顾不上吃了，起身就要往实验室冲。
“等等！”唐非梵又叫住他们，转头看向何雨柱，脸上露出一种“捡到宝”的笑容！
“柱子，你也别想跑！你这脑洞开得太大，得负责填坑！你这几天就留在我这儿，给我们当个‘特别技术顾问’！我们需要你这种跳出框框的思路！”
何雨柱笑了，“求之不得！首长给我开了介绍信，就是让我全力配合您！”
他心里暗爽：计划通！不仅能参与项目，还能名正言顺地留在四九城了。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就泡在了唐非梵的研究所里。
他虽然对深奥的微生物学和化学分子式只是大本专业水平，但在这个时代 足够用了啊！
当研究员们纠结于油膏的均匀度时，他假装挠头，嘀咕一句，“要是能有个高速搅拌的机器，像离心机那样，是不是能混得匀点？”顿时给了设备组灵感。
当大家担心无菌问题，他又“无意”中提起，“诶，我看食堂蒸馒头那个高压锅，呲呲冒气，温度老高了，用来给油消毒行不行？”
虽然最后用的是更专业的设备，但高压灭菌的思路却点醒了众人。
唐非梵看着何雨柱，越来越觉得这小子就是个“人形自走灵感发生器”，虽然提出的办法听起来土了吧唧甚至有点搞笑，但往往能歪打正着地提供关键思路！
几天后，初步的实验结果出来了。
唐非梵拿着几张新鲜出炉的报告单，手都有些颤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难以置信，他冲进临时给何雨柱休息的小房间，声音都变了调！
“柱子！神了！真是神了！”
何雨柱正在跟天下无敌系统脑内下围棋呢，被吓了一跳，“唐教授，咋了？啥神了？”
“油膏！青霉素油膏！”唐非梵把报告单拍在何雨柱面前，语无伦次，“初步稳定性测试！在模拟运输的高温高湿震荡环境下，油膏剂型的活性保持率……达到了粉末剂型的五倍以上！五倍啊！我的老天爷！”
何雨柱一听，也激动地蹦了起来，“真的？！太好了！”虽然知道有可能成功，但亲耳听到证实，还是兴奋不已。
“而且！”唐非梵激动地补充道，“初步的体外抑菌实验显示，油膏形态的青霉素依然具有良好的抗菌活性！”
“虽然释放速度慢了点，但对于局部创面感染，可能反而更适合！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何雨柱嘿嘿一笑，深藏功与名，“我就是瞎琢磨，主要还是您和各位老师厉害，这么快就出成果了。”
“少来这套！你就是个福将！天才！”唐非梵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
嘛“我马上写详细报告向上级汇报！如果后续动物实验也没问题，这可真是解决了前线的大难题了！柱子，你立大功了！”
两人正兴奋地讨论着下一步计划，忽然，实验室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唐非梵顺手接起电话：“喂？我是唐非梵……什么？……好的，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准备。”
他放下电话，脸上的兴奋稍稍收敛，对何雨柱说，“柱子，健康部和部队的首长看到了初步报告，非常重视，要立刻听我们的详细汇报。车已经在门口了，走，跟我一起去！”
何雨柱心情激动又有些紧张，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唐非梵快步走出研究所。
黑色的轿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两人上车后，车辆迅速驶离。
然而，车子并没有驶向何雨柱想象中的部委机关或者军事单位，而是七拐八绕，进入了一道特别高大的红墙内，然后开进了一条他从未见过的、异常安静的胡同，最终停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四合院门口。
院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穿着中山装、表情严肃的年轻人对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去。
何雨柱心里有些嘀咕：这汇报地点怎么选得这么隐蔽？
他和唐非梵跟着那年轻人走进四合院。院子里古树参天，安静得有些过分。年轻人将他们引到正房门口，低声道，“首长在里面等候，请进。”
唐非梵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何雨柱紧随其后。
房间内光线有些昏暗，陈设简单，只有一张书桌和几把椅子。
书桌后，坐着一位老人，他并没有穿军装，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中山装，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
当何雨柱看清那位老人的面容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他的心脏还是猛地一缩，呼吸瞬间停滞！
竟然……是这位老人亲自听取汇报？！
然而，还没等他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位老人的目光已经越过走在前面的唐非梵，直接落在了何雨柱身上。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人心，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何雨柱同志，你提出的‘油膏’方案很有创意。不过，在我听正式汇报之前，我更好奇的是……”
老人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紧紧锁定何雨柱：
“你这些远超当前技术水平的‘点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