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柱冲破洞顶,瞬间照亮整片雪原。
刺目的亮光下,雪面像被火焰舔舐般迅速融化,露出漆黑的冰层。冰层之下,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缓缓翻动。
沈芷安胸口的金纹已完全失控,像一条条细小的光蛇,在皮肤上蜿蜒爬行,最终汇聚到心口。
她感到一股强横的力量,正试图将她整个人拽向那道裂开的深渊。
“芷安!”林初言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可那力量如同千军万马,震得他臂骨发麻,虎口的血顺着剑柄滴落在雪地上,立刻被光芒蒸发。
女子——圣骨主,猛地抬起骨杖,杖尖的金核爆发出耀眼光芒,试图封住裂口。
“还不够!她的心脉已被唤醒,只有将力量完全归位,才可能重新镇压它!”
顾长渊立在一旁,笛声已停,嘴角的笑意逐渐冷去:“归位?归位的代价你很清楚——她活不了。”
林初言目光如刀,盯着顾长渊:“那你想做什么?放它出来?”
顾长渊没有回答,而是抬头望向裂口深处。
随着光芒的震颤,洞底的轰鸣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野兽的心跳,一下一下,压得人耳膜刺痛。
“轰——”
深渊的冰层彻底崩裂。
无数白骨翻涌着从深处爬出,像潮水一样倾泻而上,在半空中不断拼合、缠绕,最终形成了一只巨大的兽爪。
那兽爪的每一根指骨都比洞壁还粗,锋利如刀。它猛地抓住洞壁,整片地底都跟着震动。
沈芷安只觉得胸口的金纹像要被扯碎,心跳与那兽爪的节奏完全同步,仿佛她与那怪物之间有着无法切断的联系。
圣骨主一声低喝,骨杖猛然插入地面,无数骨链从地底窜出,缠住那只兽爪。
“快——趁它还没完全醒,封!”
林初言抬剑,正要出手,却被顾长渊伸手拦下。
“动手,你会死。”
“放开!”林初言怒喝,可顾长渊只是摇头:“你不明白,它的意识已经开始渗入她的心脉。此时若强行封印,她的魂魄会被它吞掉一半——到时候,她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林初言心头一震,手腕僵住。
沈芷安的呼吸已经紊乱,眼底浮现出一抹金色,像是另一个陌生的意识正在窥视众人。
“我……好像看到了它的眼睛……”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诡异的回声。
圣骨主眉头紧锁:“不行,必须立刻切断联系!”
就在她准备催动骨杖时,深渊深处的金光骤然暗下,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雾。黑雾中,那双金色兽瞳缓缓睁开,比山还高,比天还远。
它看见了沈芷安。
那一瞬,沈芷安的耳边响起一个古老而沉重的声音——
“钥匙……归我。”
轰鸣声再次爆发,兽爪猛地收紧,直接扯断了圣骨主的骨链。她闷哼一声,后退数步,脸色苍白如纸。
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忽然抬起骨笛,吹出一串急促的音节。
音波化作白光,狠狠击在兽瞳上,让那双金眼暂时闭合了一瞬。
“走!”他低喝一声,拽住沈芷安就向洞口掠去。
“想带她走,没那么容易!”圣骨主猛地横拦在前方,骨杖一挥,无数骨刃从地底冲出,封住退路。
顾长渊冷笑:“你守了它五百年,到头来又能如何?它醒了,世界就会变——而她,是唯一的变数。”
林初言站在两人之间,目光冷冽:“都别动手,我带她离开。”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们僵持之际,深渊底部忽然涌出一道庞大的骨浪,瞬间吞没了整片洞口。
骨浪之中,那庞大的兽影已冲破封印,正一步一步踏向光明。
它每走一步,大地就塌陷一片,天空上的雪云被震得四散。
沈芷安被金光完全笼罩,双瞳彻底变成了金色——她的意识,正在一点点被骨渊兽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