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把李煜和盈盈吓了一跳。
“好大侠,你知道什么了?”盈盈凑到惊轲身旁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结合到我之前所见到的东西,我大概知道李祚这里做的理由,等一下……”惊轲想到了自己初遇李祚的时候,对方那些含糊不清的说辞,“对了,李……陛下,李祚有没有什么至亲?”
李煜想了一会说道:“倒是听说过有个弟弟,只是夭折了。”
“这我都知道,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呗。”盈盈学着惊轲将手凑到暖炉前,“还真挺暖和的。”
“很具体的我不知道,总之他们兄弟一开始感情还算好,直到李祚想要复国,与他弟弟起了争执。”李煜摇摇头,“那是个很好的少年。”
惊轲不禁想到了前世某些杜撰的野史,虽然来历不明,但是说的头头是道,读起来也是十分精彩,“他弟弟是不是一心只想闲云野鹤,悬壶济世?”他试探性的问道。
“少侠知道这其中秘辛?”李煜有些惊讶,这些事情,若不是自己跟李煜走得近,根本不会知道。
惊轲愣住,还真给自己猜对了,看来要重新正视野史了,“不不不,我只是猜测,根据我在清河开封的所见所闻猜测。”
“那少侠还真是厉害,他跟他弟弟就是因为这些事起了冲突,最后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死在了清风驿,跟朝升暮落有关对吧。”惊轲不假思索的问道。
李煜点点头,“少侠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
惊轲摆摆手,“没什么,只是初见李祚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些话。”如此看来,红线很有可能,就是他那位弟弟的血脉,而自己这张跟他弟弟十分相似的脸……纯属巧合。
“我等你们的这阵子,每天都心惊胆战,每天听着外面那些战报消息,唉……万幸万幸。”李煜自顾自的开心了起来。
盈盈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陛下,计划中需要准备的东西准备的如何了?”
“都准备好了,”李煜坐下,抿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不过这些事肯定逃不过李祚的眼睛,哪怕我做的已经十分隐秘,他选择去清风驿,除了是特殊的情怀,更有着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不然不会做这么冒险的抉择。”
惊轲缓缓站起身,走到李煜的桌案前,双手撑着桌面,“陛下,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跟你做一笔交易。”
李煜挑了挑眉,“什么交易?少侠说来听听。”
“我要羽衣楼。”惊轲直勾勾的盯着李煜的眼睛。
“呵,若是我不给呢?”李煜嗤笑一声。羽衣楼是他在开封多年布局的产业,岂能说给就给,若是羽衣楼给了惊轲,自己在开封岂不是成了睁眼瞎,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了。
惊轲直起身子,“不给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江南这块地,我管不着,我达成我的目的后,我就不掺和你的事了。”
“你……你怎可……”李煜一时气急,竟吞吞吐吐了起来。
“我的好大侠,你这是做什么?”盈盈上前拉了拉惊轲的衣摆。
“没什么,”惊轲的眼神变得锐利,“帝王无情,我知道,我这样做也是以防万一,我还有人在开封,赵匡胤我信得过,但是赵光义,我不敢恭维,我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你想要什么消息我告诉你便是,况且,你已经有醉花阴作为助力,何故……”
“醉花阴是我的助力,你知道,他们会不知?倘若你与赵二达成某些共识,我又该如何?陛下?”惊轲字字珠玑。
盈盈知道惊轲的性子,那叫一个犟,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陛下,您看要不?”
李煜叹了口气,取下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上面刻着“羽衣”二字,“给你便是,我江南国,能在这一隅之地安好便可。”
惊轲满意收下那玉佩。“明日,子时,肃清城内所有的秀金楼余孽,所有跟李祚相关的官员全部监禁,确保兵权拿到,三个时辰,卯时我们开始向城外移动,北方沿江地带我来,余下的,就要看陛下您自己了。”
李煜点点头,“是该做个了断了。”
惊轲转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陛下,不瞒您说,小子写不出那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那样的句子,那是小子梦中所得,转述而已。”
“好大侠!等等我!”盈盈跟着惊轲就出了御书房。
听到动静,江辞婉也从房檐上落下,“都妥当了?”
惊轲点点头,三人走下台阶,林渊迎面走来,拱手抱拳,“今日多谢三位江湖义士搭救,我差人送诸位出宫。”
惊轲嗤笑一声,“我等不请自来,将军不怪我等已是宽仁,哪敢让将军送我等出宫,我等江湖草莽,如何来便如何走,还望将军让手底下的人不要多说话。”
林渊点头,“这点在下还是知道的,您就是惊轲少侠吧,久闻大名,此间事了,若是还有时间,请一定找在下喝一碗。”
闹半天是想喝酒啊,看来是自己有些杯弓蛇影了,惊轲这么想着,露出了个笑容,“自然自然,将军看得上小子,是小子的荣幸。再会。”
三人辗转腾挪飞上房顶,不多时便看不到影子。
“大人,这就是江湖高手吗?都不爱走正门。”
林渊朝着说话那人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话本子看多了你是,少说话。”
“明白明白。”
…………
“陛下!陛下!”看到惊轲三人离开,那老太监扯着嗓子就进了御书房,“陛下,龙体可安好?”
老太监进屋就看到李煜背对着自己,痴痴傻笑,“几多愁?余公公,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陛下的话,仔细算来,已有二十五载。”
“二十五年了,余公公,朕待你如何?”
“陛下爱民如子,对老奴自然也是好。”
李煜转身,手中寒光一闪,直直刺入老太监心口,“那你为何,要帮着李祚?”
“陛下,老奴……是为了您……好……”
鲜血顺着老太监的身体流下,染红了屋内的地毯。李煜看着倒下的老太监,嗤笑一声,“呵,李祚,惊轲,小看朕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
出了皇城,盈盈忍不住终于还是向惊轲问道:“好大侠,你在开封,还有亲人?”
惊轲面色冷冽,“别装了,该知道的你都知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自保手段。”
“倘若是我在开封呢?你会这么做吗?”
惊轲抬手给了盈盈一记爆栗,“我说,未央城的无缺公子,你当真是忘了,那时候是我拿着剑站在你身前指着赵光义?”
似乎是得到了答案,盈盈笑了笑,惊轲继续说道:“走吧,快些回去,我们的时间也不是很多,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