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芜攸想上前阻拦,但被其他弟子拦住了,毕竟世沐泽也是为了保障群英会的顺利进行。
苏芜攸:“世沐泽,你也不看看,那是花魁大人!”
世沐泽摆摆手,苏芜攸就被捂住了嘴巴。惊轲摇摇头,“原来醉花阴也这么乱的吗?”
世沐泽:“废话少说,你是自己乖乖跟我去开封府,还是我把你打趴下了绑去开封府,自己选。”
惊轲将手放在长虹的剑柄之上,眼珠左右乱瞟,计划着离开的路线。
世沐泽见惊轲有意逃跑,人如离弦之箭欺近!他并未拔剑出鞘,连鞘带剑笔直点出,看似简单,却暗藏“中平剑”的沉稳封挡之意,正是“灵蛇锁桩”的起手式,意在限制惊轲移动空间,逼他硬接。
惊轲眼神一凌,“长虹”亦未离鞘。对方虽未动杀心,但这如影随形的气势让他不敢怠慢。
他身影乍退又进,步踩七星,“砰!”两只硬木剑鞘重重撞在一起,劲风震得身旁博古架上的钧瓷花瓶嗡嗡作响。
惊轲手腕灵活一翻,使出“缠丝劲”,剑鞘如藤蔓绞缠,欲卸去世沐泽直戳的力道,同时左足无声后探,勾住了身后一张紫檀鼓凳的棱角。
世沐泽冷笑一声,他岂是易与之辈?剑劲未老即变!原本直刺的力道倏然下沉,化为一式“云龙抖甲”,浑厚内劲顺着惊轲缠绞之势震荡勃发。
惊轲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涌力传来,暗赞一声好功夫!他勾住的鼓凳猛然后划,阻住自己后退之势,右脚却如灵狐出洞,悄无声息地使出“自在无碍”,脚尖直奔世沐泽持剑手腕的阳池穴而去!
两人动作快如电光石火。世沐泽反应极快,手腕一麻瞬间已然察觉,他竟不撤手,反而沉腰坐胯,左臂如巨蟒摆尾,一式护身硬肘,裹挟风声狠狠砸向惊轲踢来的小腿迎面骨!这已不是剑法,而是贴身短打的硬桥硬马功夫!
惊轲收腿屈膝不及硬抗,腰身如软鞭般一折,硬生生在半空使了个“鹞子翻身”,险险避过那足以裂石断骨的一肘。
脚尖在楼板柱子上一蹬借力,身形旋转间,剑鞘如毒龙出海,反点世沐泽侧腹章门穴。
“来得好!” 世沐泽清喝一声,身形不退反进,一个滑步“老猿缩身”避开剑梢,左拳捏指成凤眼,在咫尺之距骤然使出“白鹤啄水”,疾点惊轲肋下软处,迅疾刁钻。
惊轲拧身甩肩,避开凤眼指,顺势剑鞘倒卷,用鞘尾使出刀法中的变招,砸向世沐泽追击过来的肩井。
一时间,剑虽在鞘中,却只闻“噼啪、砰、轰”不绝于耳的劲力交击之声!
两人身形矫若游龙,劲风激荡,逼得周围金碧辉煌的陈设东倒西歪。珊瑚珠帘被掌风扫得哗啦作响,波斯挂毯被脚风带起又落下。
世沐泽身材挺拔魁梧,此刻打斗起来,更显肩宽背阔,猿臂蜂腰,招式大开大合间充盈着阳刚劲健之美。
月光透过雕窗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透着一丝冷峻的固执。几缕黑发因剧烈打斗从束金冠中散逸,贴在他汗湿的额角,那份英武之气反而更加逼人,如同战场上的青年名将。
反观惊轲,身法却更加诡谲灵动。他偏中性的面容在激烈交手时更显出一种近乎雌雄莫辨的清俊,那双在紧张算计路线时乱瞟的眼,此刻专注凝实。他的动作轻盈如羽,却又暗含韧性,如同穿梭于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数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世沐泽刚猛的拳掌,尽显轻身巧技之妙。
两人你来我往,拳脚如风如雨,斗得旗鼓相当。世沐泽沉喝一声,一招“双峰贯耳” 猛击惊轲太阳穴。
惊轲却似早有所料,身形猛然下伏,双足蹬地,如泥鳅溜滑,竟贴着世沐泽身侧滑过,指尖扣向对方持剑之臂的脉门!
眼看即将得手,惊轲眼角余光却瞥见世沐泽嘴角一丝若有若无、胜券在握的笑意!
几乎是在两人贴身错过的同时——
两名醉花阴弟子,此刻竟如鬼魅般动了!一人矮身前窜,铁铲般的腿风狠狠扫向惊轲尚未站稳的双足踝关!
而另一人动作更加刁钻,他并未直接攻击惊轲,反而双掌一错,如同搓揉面团,运起浑厚内劲,猛击在惊轲与世沐泽两人中间那原本就不甚牢固的、描绘着天香牡丹的楠木隔断屏风之上!
“哗啦!” 厚重的屏风应声碎裂,木屑纷飞!
世沐泽与惊轲正处招式对峙的微妙交汇点!世沐泽有戒备,借势拧腰腾跃,避开碎片。
而惊轲却被足下扫来的力道和骤然崩碎倾塌、卷起风压与无数碎木的攻击,彻底打乱了所有节奏!
他极力闪避倒下的屏风主体,仓促间单足点地凌空后翻欲避过脚下的扫堂腿,身形在空中已难以做到完美闪转。
就在这瞬息万变的电光石火之间,那扇破碎巨大的牡丹屏风落地卷起的猛烈气流,如同一个无形的手,猛地掀向惊轲——
“啪嗒!”
一声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脆响。
惊轲那张遮盖了他半张面孔的面具,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气浪精准地、彻底地掀飞了出去!
惊轲在地板上站定,胸口一起一伏,方才的缠斗着实尽兴,对方也无杀意,只是现在,这场面该如何收场?
只见周围的醉花阴弟子皆是目瞪口呆,按着苏芜攸的两名弟子一个不注意就被苏芜攸挣脱开了,她拉着世沐泽和惊轲就进了小隔间,放下帘子,苏芜攸率先行礼,“见过花魁大人。”
世沐泽嘴角抽抽,合着今天在开封府门口看到的那张通缉令通缉的是自家大人。
对于这位刚从江南过来的花魁大人,世沐泽是没有多少好感的,但表面工作还得做,他双手抱拳,“见过花魁大人,方才是我太过莽撞。”
惊轲也是一头雾水,莫不是自己跟花魁长得很像?惊轲打算将计就计,把面具拾起重新戴上,对着二人摆摆手,示意他俩下去。
苏芜悠和世沐泽出了门,连忙跑向一边,方才被损坏的器物已经被收拾好了。
世沐泽对着苏芜悠就说道:“你咋不早说啊你!”
“我说了你不听啊!”
“这下可好,新花魁记恨上我了。”
苏芜攸摆摆手,“不碍事,我总觉得这个花魁有点问题,上次我见她,还是在临津渡。”
世沐泽无语,指指苏芜悠的胸口又指指自己的,“那这也不对啊。”
苏芜攸:“不知道套皮啊,你那百业里没人会这招?我也是看了她的眼睛才确定的,哎呀先走吧,让她自己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