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的手指刚触到脉冲枪的扳机,黑袍首领权杖高举,虚影之眼的瞳孔完全收缩。一股沉重的压力从祭坛中心压来,空气仿佛凝固,她的动作慢了一瞬。
就在这刹那,整座山谷剧烈震动。地面裂纹迅速蔓延,黑色火焰在裂缝中翻滚升腾。祭坛上方的暗影巨兽轮廓愈发清晰,四肢成形,低沉的咆哮在众人脑海中炸开。雷鸣咬牙撑住地面,手臂上的雷纹闪烁不定;林婉儿踉跄后退,火焰鸟扑翅落地,羽翼颤抖;夜无痕横剑挡在云璃前方,寒气在身前结成薄冰屏障,却瞬间被黑焰吞噬。
云璃试图再次充能,可体内灵力早已枯竭。脉冲枪发出断续的电流声,枪口微光一闪即灭。她左肩的伤口渗出血迹,顺着指尖滴落。
晨曦灵蝶停在她眉心,翅膀轻轻颤动。它感受到主人的生命波动正在减弱,契约链接传来一阵急促的震颤。下一秒,它猛然飞起,双翼展开到极限,身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文字在光中浮现。
没有预兆,一道银色光柱自它体内爆发,直冲天际。光柱贯穿黑暗,精准击中祭坛中央的虚影之眼。轰的一声,黑焰剧烈扭曲,那即将睁开的眼睛猛地一颤,停滞不动。
所有人都愣住了。
雷鸣抬头望着那道光柱,声音发哑:“那是……什么?”
林婉儿扶着膝盖站稳,掌心火苗跳动:“是灵蝶!它在攻击仪式核心!”
夜无痕目光紧锁祭坛,低声道:“快,趁现在!”
可还没等他们行动,异变再生。光柱虽未中断,但晨曦灵蝶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翅膀上的光芒急速黯淡。它的身形晃了晃,从空中坠落。
“灵蝶!”云璃伸手接住它,将它护在胸前。它的体温极低,几乎感觉不到呼吸。她喉咙发紧,手指微微发抖。
契约另一端传来微弱的波动,不是语言,也不是画面,而是一种深埋的记忆——一片荒芜的大地上,光逐渐消散,一只幼小的蝶在风中挣扎。远处有脚步声靠近,一个小女孩伸出手,轻声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那是她十岁那年,在山野间捡到重伤的晨曦灵蝶的画面。
记忆深处,还有另一段模糊的影像:远古时期的光属性幻兽,会在御兽师最危急的时刻,以自身为引,唤醒天地间的光元素共鸣。这种能力被称为“破晓之誓”,唯有在生死与共、信念不灭的情况下才能触发。
而现在,晨曦灵蝶正用自己的生命点燃这道誓言。
云璃眼眶发热,她把脸贴在灵蝶的翅膀上,声音很轻:“你说过要陪我走到最后的,不准现在离开。”
灵蝶的翅膀微微颤了一下,像是回应。
祭坛方向传来怒吼。黑袍首领挥舞权杖,试图重新凝聚黑焰。可那道银色光柱仍未消散,依旧贯穿仪式中心,压制着暗影能量的流动。
“不能让它继续!”夜无痕一步跨出,冰剑指向祭坛,“我们必须推进!”
雷鸣深吸一口气,雷链重新缠上手臂:“我来开路!”
林婉儿抬手,火焰鸟勉强飞起,在空中盘旋警戒:“我能撑住!”
两人一左一右向前冲去,夜无痕紧随其后。云璃抱着晨曦灵蝶,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低头看着怀中的伙伴,感受到那微弱却持续的心跳。
“你给了我第一次奇迹。”她低声说,“这一次,换我来带你回来。”
她缓缓站起,将晨曦灵蝶轻轻放在肩头。它没有动,但翅膀边缘泛起一丝极淡的光晕。
云璃举起脉冲枪,枪身原本熄灭的指示灯忽然亮起,一层银白光辉从枪柄蔓延至枪口。这不是她自己的灵力,而是来自肩上的伙伴,是她们之间契约的共鸣。
她迈步向前。
一步。
两步。
祭坛周围的黑焰开始躁动,残余的护盾试图重组,黑雾翻滚成刃,横扫而来。雷鸣雷链横甩,将黑雾劈散;夜无痕冰剑划地,寒气封锁路径;林婉儿火焰鞭抽击侧翼,逼退偷袭者。
云璃没有停下。
三步。
四步。
她的左肩伤口崩裂,血顺着制服流下。但她握枪的手很稳。
五步。
六步。
距离祭坛只剩最后几步。黑袍首领怒吼一声,权杖猛顿地面,整个祭坛剧烈震颤,黑焰如潮水般涌向中心,似乎要强行完成仪式。
就在这一刻,云璃高举脉冲枪,枪口对准那道尚未消散的银色光柱。
“现在,轮到我们了。”
她扣下扳机。
一道融合了光之力的能量束射出,顺着光柱直贯而下,精准刺入祭坛裂缝。轰然巨响中,黑焰崩塌,地面裂纹急速扩张,暗影巨兽的轮廓在强光中扭曲、破碎。
黑袍首领踉跄后退,权杖断裂,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守卫者接连倒地,护盾彻底瓦解。
云璃单膝跪地,喘息粗重。脉冲枪掉在地上,枪管发黑,已经无法再用。她抬起手,看到肩上的晨曦灵蝶依旧闭着眼,但翅膀边缘的光晕比刚才更明显了一些。
夜无痕走到她身边,蹲下检查她的伤势:“还能站起来吗?”
云璃点点头,伸手撑地。雷鸣和林婉儿也靠了过来,两人身上都有伤,但眼神明亮。
“仪式被打断了。”林婉儿说。
“但敌人还没完。”雷鸣盯着祭坛残骸,雷链垂在身侧。
夜无痕扶着云璃站起:“接下来怎么办?”
云璃望向祭坛中心。那里黑焰已灭,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裂口,隐约有低沉的嗡鸣传出。
她刚要开口。
突然,晨曦灵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