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和胡艳儿只以为陶贺川那是一句逗我们开心的玩笑话,但我们真正看到beta需要支付的学费时,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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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只需要支付低廉学费,有些专业还会有补贴和专项奖金。
因为Alpha是保家卫国的主力,也是整个社会系统中暴力机关的重要组成部分。
omega,伟大的繁育者们,理所当然的应当在成为优秀omega的路上享受优待。
更何况,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有些时代还会对omega进行巨额的补贴,以保证omega能够在接受完适当的教育,跟Alpha结合后,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待在家里,做好繁育工作。
而beta,好巧不巧的两头堵,想要保家卫国,却被以暴力不足为理由,拒绝。
想要老老实实待家里繁育,又实在天性爱自由,搁家憋屈几天就会感到厌烦,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
而beta热爱自由总是要有代价的,譬如说完全没有国补的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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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胡艳儿看了看我们想要去的院校,只需要一万块钱就能囊括几年的吃住行。
再看一眼陶贺川的收费单,尤其是热门的专业,一年15万,只包住宿。
是的,没错,一年15万。
这都不能称之为噩耗了,这简直就是噩梦。
胡艳儿审视的看了一眼陶贺川的志愿普查单,指着上面便宜的,“这种类似于数据收集类的专业,你看就很便宜,一年只要1.1万,有住宿,学院还有可就餐的食堂。要不你学这个?”
陶贺川没有作声,她好像没有听见胡艳儿在说什么,自顾自地说着,“我爸妈一直以为我会分化成omega,所以他们奉行及时行乐的人生态度。我挤破脑袋都想要进的这个专业,要学五年。”
听陶贺川说完这话,我和胡艳儿没有再说话。但胡艳儿悄悄掰了掰手指,用眼神和口形在那儿跟我呲牙咧嘴的感叹:五年,光学费就要75万!!
这种专业,这种学校,简直是疯了!
是来抢钱的吗?!
我终究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我家那1.1亿要是还在就好了,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拿给你了。”
陶贺川虚弱的朝着我笑了笑,“就算你真拿来,我也不能收你的啊。”
但胡艳儿还是没忍住,“那叔叔阿姨到底怎么说?你既然已经分化成beta,那他们肯定就不可能按照原来的方式对待你吧?他们总该能从亲戚、朋友那里给你借到学费吧?他们是大人,我们是孩子,他们肯定有办法的。”
陶贺川有些忧伤,“我爸妈还是觉得,随便学点专业,等到了一定年龄,安安心心的结婚比较好。”
听她说完,我们三个人之间,泛起了淡淡的沉默。
我大概知道她两个的忧伤,但我现在却只觉得正走在她们的反方向。
我爸妈希望我能走出去,走到很远,很高的位置上去。
虽然最终结果也只是他们跟别人交流时装点门面的勋章,但他们真的没有再跟我提过让我有朝一日安心结婚的事,他们更希望我能够领一个人回来,当然,要是两个、三个,他们倒也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多口人,多双筷子嘛。
“可你现在是beta,难道beta也不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吗?”胡艳儿是我们三个中情绪最激动的。
“我会去的,我一生的理想,谁都拦不住我,哪怕是金钱”,陶贺川像是在给自己承诺。
听陶贺川这么说完,胡艳儿肯定的点点头,随即便站了起来,认真的看着我们两个,郑重地向我们宣布,“我,胡艳儿,就算是omega,我也想成为演员!”
啥?!
连原本还沉浸在忧伤状态的陶贺川都给她这一下子给搞的应激了,“不是,你?当演员?”
我也跟着瞪圆了眼,“姐!胡姐!你在说什么?你现在是omega,不是什么beta也不是什么Alpha,你要去当演员?!”
我天!
我和陶贺川已经彻底不想再思考beta学费为什么那么贵这件事了,而是两个人同时激动起来。
我试图找补着,“胡艳儿,你先稳住,你是不是想转移陶贺川的注意力?让她不要那么紧张?”
“什么叫转移注意力?我刚才就想说了,你们看,这里有omega可以学的,喏,演戏的专业,我要选这个。”
胡艳儿很自豪又很开心的指给我和陶贺川看。
我俩瞬间头大起来。
即便我们没有在娱乐圈、演艺圈或者是甚至什么表演之类的领域涉足过,但那是Alpha和beta的主场,omega去凑个什么热闹?!
天呐,头疼。
“嘿,你们两个”,胡艳儿假装生气的抱起双臂,“尤其是黎韶茹,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在山上,我分化的时候,我那时候是假装害怕你,知道吗?我演的!!”
天呐,救救我吧。
我和陶贺川交换了一个互相求救的眼神。
陶贺川试图在这个晴天霹雳中寻找到属于她自己的理性,“等一下,我可不可以先问一个问题?”
胡艳儿点点头,“你问吧”。
陶贺川深吸一口气,“叔叔和阿姨知道吗?”
胡艳儿骄傲的摆弄了一下她的头发,侧过头去,甩出了一个大大的波浪来,昂着头,“我还没有告诉他们呢,我只是想把这个重大的决定先告诉你俩,谁叫你俩是我最好的闺蜜呢。”
妈妈呀,妈妈呀,妈妈呀。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在大脑里喊的“妈妈”完全不是现实中的妈妈,而是抽象世界里会无数次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妈妈”。
我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现在去娱乐圈搞什么守贞、守节和消灭潜规则之类的事,还来得及吗?”
陶贺川眯着眼沉默的看着我,跟看个二傻子一样。
得,我知道了,根本来不及。
陶贺川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演戏这种事,我觉得,你演给我俩看就行。你非要演给陌生人看干什么?陌生人又不会像我俩这样捧场,对吧,黎韶茹?”
“对对对”,我立刻点头如捣蒜,甚至想举双手双脚同意陶贺川的说法。
胡艳儿撇了撇嘴,“呐,我就要这么选,你们两个要是不支持我……哼!”
再挣扎一下,“胡艳儿,我觉得陶贺川说得对,你要是去演戏,万一你演技不好,那些观众肯定会骂你的,你肯定会受不了的。但是我俩不一样,你演成什么样,我们都觉得你是世界上演技第一优秀的!”
胡艳儿傲娇的扭头去把她的志愿普查单交上去了。
我跟陶贺川对视一眼,哎,果然,都是犟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