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急忙在前面引路,到了一间空房的客厅坐下,然后小二来给众人上上香茗。
鄢长老没半点寒喧,直接就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楼煜轻叹了下,这鄢长老上位者的那种气势太足了,虽是在向你提问,却是以下压之势,你根本不能去反抗。
他也没可能反抗,人半个指头就能捻死他,而且李大同估计还没半点办法能找回场子。
他一拱手道:“我看了五具尸体,我就可以看出来,这是模仿着路金飞邪修杀人吃精血的路子,其实,这些人并不是被吸干精血而死的,应该说是被放干了血而死。”
鄢长老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从哪儿可看出?”
楼煜道:“虽然他们头顶百会穴那儿也像是路金飞案那般,被开了个孔,但我认为那只是掩人耳目的,真正的却是被人放干了血而死。”
他手指了下自己的大腿根道:“人的这儿有根大动脉血管,轻轻破一个洞,人很快就会流干血而死。嗯,应该流干血而死跟被吸干精血而死还是有区别,只是大家都只注意到头顶的破洞,想着这就是被吸干精血而死的。”
鄢长老皱了下秀眉:“你怎么知道是从这儿放干了血而死的?”
楼煜微一笑道:“几具尸体我都脱下他们的里裤看了,虽然凶手做了掩饰,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鄢长老秀眉皱得更深了,突然间站起来说道:“走,去看看是什么样的掩饰。”
楼煜轻叹了下,只能跟着她站起来又往核心弟子的卧室走去。
走到床边,楼煜又轻褪下那核心弟子的里裤,指着大腿根处说道:“这儿就是血管破洞的地方,被人用很像是皮肤的某种皮粘住了破洞,但仔细看,能看出有所不同。”
现在天黑尽,卧室里就点着蜡烛,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鄢长老一伸手,手上就多了颗珠子,珠子方拿出来,就把卧室内照得纤毫毕现。
陆三轻呼了声:“夜明珠!”
楼煜是现代人,自是知道,古代所谓的夜明珠其实就是莹石弄成的,但那也只是蒙蒙亮一点,哪像这颗,整就是一两百瓦的白炽灯。
这更亮的夜明珠拿出来,大家都能明显看出,大腿根处有一块明显跟其他地方皮肤有所区别。
楼煜道:“本来应该是差不多样的颜色,但人死后,时间长了皮肤会变色,而那粘上去的不会变色,所以才能看出区别。”
陆三在边上看着,忍不住伸手过去,在那核心弟子大腿根处搓了搓,果然搓下一小块像是皮肤样的东西。
那小块东西拿下后,能看到尸体大腿根处有一个破洞。
看着就是块跟人皮肤差不多的东西。
鄢长老一伸手,陆三急忙把那小块皮样的东西递了过去。
鄢长老捻了捻,沉吟了一会说道:“这就是块人皮。”
她再望向楼煜,眼神里冷得差不多能凝成冰块:“房间里这么黑,这皮和原本的皮肤相差不大,你是如何知道在里裤里这地方有洞的?”
楼煜其实在说出这事的时候,就会想到自己会被人置疑,他叹了口气道:“前面我不是问刘掌柜了,您想想,这天气挺热的,虽然是非常薄的薄被,但怎么说,在天气睡觉的人盖被子都不会盖得如此严实。此其一。”
周健自是要占自己下属:“不错,像我们习武之人,能不盖都不盖,何况是修仙的修士,寒暑不侵的,没必要盖得如此严实。”
鄢长老点点头,眼睛里的冰块稍融化了些。
楼煜接着说道:“第二就是,哪可能五个人都差不多一样的睡姿?而且,既然被吸干了精血,吸的时候自然会挣扎,哪怕是完全晕过去,也不可能五个人都一样的姿势不动吧?所以我就说了,这太整齐了。”
陆三笑道:“这就是太刻意了。路金飞吸精血案的死者确实是各形各式,不会像这样如同睡着一般。”
鄢长老缓缓点点头:“因为这些不合理之处,所以你就非常仔细去查看了?”
楼煜笑道:“还有第三点呢,刚才你们掀开被子时看到了,五个人的里裤所在位置都不一,看着很是随意地套上去的,有一个人的里裤没拴带,有个人的直接提到了肚子以上,差不多卡到了股沟里。”
他顿了下,望了眼鄢长老,想想还是继续说下去道:“是男人都知道,睡觉时如果里裤是这样子,那如果憋尿发生变化时,会极度不舒服,就睡睡梦中,也肯定会整理让自己舒服了。”
鄢长老皱了下眉,望向自己弟子问道:“是这样吗?”
那两弟子一时比楼煜刚才还要尴尬得多,呃了一声后嗫嗫道:“回长老,确实……是不舒服。”
鄢长老看所有男人都在那儿憋笑,哼了一声道:“我自小就在祁山宗修练七八十年,从没真正去了解过男人,不懂正常,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楼煜听着,一时倒是对鄢长老的磊落直率有些好感,他对着鄢长老一鞠身行了一礼道:“是小子见识浅了。”
他马上就接着说道:“所有人的里裤我都看了,像是临时仓促套上去的,证明之前里裤被脱下过,五个都脱下,然后再穿上,那里裤里可能会在掩饰什么,于是我在你们都离开时,就把所有尸体的里裤都脱了查看。”
鄢长老长吁了一口气:“心里有了怀疑,自是会仔细去寻找破绽,就算这块皮掩饰得再好,那必然也会发现。”
楼煜微一笑,没再说。
这些其实在他那时代,看过一些破案的电影电视和书籍,那就大致能看得出问题,只要怀疑了,肯定会顺着怀疑去寻找答案。
鄢长老脸上的冰霜慢慢地融化了,自从见到拘邪司这一帮人后就没的好脸色,现在好了太多。
她沉吟了下又问道:“那……对了,你叫什么?”
楼煜道:“小的姓楼名煜。”
终于通过努力,让鄢长老开始对他们拘邪使有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