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站在舰桥最高处，战术图在他眼前流转。敌军的指挥体系已陷入混乱，烈风的数据上传也已完成，第一阶段目标达成。但他眉心却像压了块铅。
“那个信号……还在动。”伊莎贝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指尖在虚拟屏上滑出残影，“它不仅没停，反而开始变种。”
空气像是凝住了。星耀的手指无意识地叩着扶手，节奏越来越快。
“扩大扫描范围，所有单位保持一级戒备。”他终于开口，嗓音比金属还冷。
战斗仍在继续，但战场的温度变了。
新联合势力的残部突然不再溃散。他们的阵型收拢、反击精准，甚至打出了一连串漂亮的反制节奏。
“敌人在适应我们。”烈风的声音从频道里挤出来，带着喘息和警觉，“他们不像是逃命，更像是在测试我们。”
“什么意思？”星耀问。
“他们在观察我们的反应速度、火力分配模式，还有……”烈风咬牙，“弱点。”
这不是演习。这是某种全新的东西。
星耀眼神沉了下来。
“这是一种进化。”
赤影星团外围，战火未熄。
星耀舰队与敌军陷入胶着。每一寸空间都成了绞肉场，跃迁轨迹被撕裂，炮火划破黑暗。
“敌军主力正在重组。”伊莎贝拉报告，“他们用残骸构筑防线，新型干扰器屏蔽了雷达。”
“他们想拖住我们。”星耀低声说，“把战场变成泥沼。”
她点头：“而且各支部队协同效率提高了。好像……有人统一调度。”
星耀盯着屏幕，瞳孔收缩。
“不是人。”他说，“是那个信号。”
“敌军左翼突进！三号编队遭伏击！”战术官的声音刺破空气。
“调整火力覆盖区，二号编队前压！”星耀迅速下令。
话音刚落，右翼敌军阵型骤变，两支轻型舰队高速绕后，直扑补给线。
“他们预判了我们的应对！”伊莎贝拉惊呼。
星耀猛地握紧拳头。
“传令全军，切换备用战术序列，每五分钟换一次，不准重复。”
命令传达下去，效果却不理想。敌军依旧能做出精准回应。
“这不可能……”伊莎贝拉喃喃道，“这些方案只演练过三次。”
星耀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他们学得比我们快。”
暗刃号内，烈风靠在舱壁上，手臂上的烧伤渗出血珠。他盯着战场投影，眉头拧成疙瘩。
“你感觉到了吗？”副官问他。
“嗯。”烈风点头，“他们在研究我们。”
“就像我们在研究他们？”
“对。”他吐出一口浊气，“但他们更早一步。”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通讯器：“烈风小队，准备第二波穿插行动。这次，我要直接摧毁中枢节点。”
“刚才那次几乎失败。”副官提醒。
“那就换个方式。”烈风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他们学我们，我们就让他们看不懂。”
“敌军兵力开始收缩。”伊莎贝拉分析，“核心区域加强防御，放弃次要阵地。”
“他们死守哪里？”星耀问。
她调出地图，指尖悬停在一个坐标点上。
“这里是最后的战略节点。”
星耀眼神一凛。
“那就是突破口。”
他打开通讯器：“烈风，再试一次。”
烈风正带着小队穿越废墟时，接到了命令。
“敌军增援来了。”副官低声说。
“多少？”
“三个排，装备不明。”
“看来他们知道我们要来。”烈风冷笑一声，拔出脉冲匕首，“那就别藏着掖着了。”
他按下通讯器：“烈风小队，全员突击状态，目标：中枢节点。”
话音未落，一道紫光从天而降，炸开地面，尘土飞扬。
“见鬼！”副官大喊，“这次的火力比之前更强！”
烈风眯起眼，咬牙道：
“那就更得进去看看了。”
“冲！”
正面战场上，星耀亲自带队强攻中枢防线。
“集中火力，打穿外层屏障。”他下令。
能量束齐射而出，敌军防线剧烈震动，但仍未崩塌。
“他们撑不了多久。”伊莎贝拉分析，“但我们的弹药也快耗尽了。”
星耀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出短促节奏。
“那就逼他们流血。”
烈风抵达中枢节点外围，情况比想象中更糟。
“六道自动炮塔，三座护盾，还有一支精锐部队。”他喘着粗气。
“撤吧。”副官建议。
“不行。”烈风摇头，“走到这一步了，不能退。”
他扫视身后队员。每个人脸上都是血污和疲惫，眼神却亮得吓人。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他说，“分散进攻，制造混乱，然后我一个人进去。”
“你疯了？”副官瞪眼。
“我没疯。”烈风笑了笑，“我只是不想让你们陪葬。”
星耀盯着战术图，心里泛起一股寒意。
“烈风还没到。”伊莎贝拉提醒。
“我知道。”他攥紧拳头，“但他必须赶到。”
通讯频道忽然爆出一阵杂音。
接着，烈风的声音传来：
“我看到了……那个东西。”
“什么？”星耀问。
“不是机器，也不是程序。”烈风声音发颤，“它是……活的。”
画面一闪，烈风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满脸是血，身后是一座巨大的控制台，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能量核心。
“它……在看着我们。”
画面中断。
“烈风！”星耀猛地站起，“回答我！”
没有回音。
只有那颗核心，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敌军中枢节点受损！”通讯官激动报告。
“很好。”星耀咬牙，“全线推进，彻底瓦解敌军防御体系！”
可就在他下令的瞬间，战场节奏陡然一变。
敌军不再抵抗，而是迅速撤离，留下一片残骸。
“他们在撤退？”伊莎贝拉皱眉。
“不是撤退。”星耀眼神冰冷，“是在重组。”
他猛然转身：
“切断所有非必要通讯链路，关闭数据接口，断开外部链接！”
“为什么？”
“因为那个信号……”星耀低声道，“它学会了我们的语言。”
舰桥灯光忽明忽暗。
战术图上的敌军标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陌生代码，如同心跳般跳动。
“警告：未知访问者，身份未识别。”
伊莎贝拉脸色瞬间苍白。
“它……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