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月迟疑道:“季之淮,要么你加下她的微信?”
男人神色一滞。
他抿着唇,握紧她的手腕。
“程溪月,你什么意思,你要把我给卖了?”
她这才发觉,这样似乎不妥。
便掏出自己手机,“我加下你微信?”
宁悠然挑眉。
什么情况?
她很快想通,点头道:
“也行,你开个价,多少钱你肯让位。”
季之淮黑着脸,眼睁睁看着程溪月加上这个骚扰他的女人的微信。
两人刚加上,他就立马把她给拉走。
程溪月回头,冲宁悠然挥手一笑,“再见~”
宁悠然也高高举起手挥了起来,还冲男神吹了声口哨。
季之淮脸色更黑。
程溪月的电话响起。
是程渡。
“哥,你来接我们了?”
“我有朋友接,你帮我送送璐璐姐。”
电话挂断,她将鲜花重新塞回季之淮怀中。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把璐姐送到我哥车上。”
男人木然接过。
“记得回来,不许耍我。”
程溪月踮起脚尖,直接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见他情绪有所缓和,这才拉着蒋璐走远。
程渡将车临时停靠在路边,并未熄火。
蒋璐看到了他,便说:
“小溪月,我自己过去就行,你赶紧陪你男朋友去吧。”
“以他这受欢迎的程度,站久了,保不准又有小姑娘告白。”
程溪月点头。
折返。
蒋璐走近程家的车,拉开副驾驶门,看到上面放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
见有东西,她只得关上,打开后座的车门。
后排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奢侈品盒子。
蒋璐一脸问号。
她问驾驶座上像是僵硬坐着,有一丝不自在的男人。
“程渡,你干嘛,怎么哪都放着东西,不想接我你直说。”
见她气呼呼的,像是立马就要关上门走人。
程渡赶紧道:“坐前排。”
蒋璐生气关上门,将前排那一大束鲜花抱起,自己坐了进去。
程渡扶着花,帮蒋璐系上了安全带。
那束花太大,蒋璐抱在怀中后,几乎没什么活动空间。
程渡见状,问她,“要不,我先帮你把花放后排?”
他将花放好,又问: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我送你去。”
蒋璐略作思索。
她原本想约程溪月逛街的,但她男朋友来接了,她不好当电灯泡打扰他们。
见蒋璐并未答复,程渡尝试着说道:
“城东新开了一个游戏园区,你要不要去玩一下?”
蒋璐爽快点头,“那去吧。”
见她应下,程渡不禁松了一口。
缓缓驶离。
宁悠然加上男神女朋友的微信后,见表姐缓步走了出来,便蹦跳着向前。
“姐!”
叶屿彤朝表妹走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兴奋?”
宁悠然拉住她平素紧紧抱着的这条‘大腿’。
“姐,快看那边,有个超级无级帅的男神,绝对帅瞎你的眼......”
叶屿彤不看。
她转身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男人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自小见的帅哥多了去了。
她们老叶家盛产帅哥,堂兄堂弟心肠好坏先不论,长相都是很好看的。
就连她那个二愣子龙凤胎二哥,长相亦颇为出色。
却被宁悠然死死拉停。
两人拉拉扯扯好一会。
等宁悠然好不容易把表姐拉过来时,男神已不见了踪影。
她一拍大腿,顿觉可惜。
不过好在,她加上了男神女朋友的微信。
也能找着人。
她赶紧联系对方:【开个价,多少钱你肯让位。】
一直到她跟着表姐走至停车场。
上了车。
对方都未见回复。
她问,“姐,你一会要去哪玩?”
叶屿彤默默摇头。
“我今天先不去玩了。”
她吩咐司机。
“去一趟叶家祖坟。”
还有两个月便是她那早逝的大哥生日。
每年一到冬季,母亲便伤心欲绝,经常跑墓地看他。
她,也要去看看。
如若母亲在那,她便可陪陪她。
“悠然,你自己去玩吧,我要去看看我大哥。”
宁悠然了然点头,坐上她自己的车离开。
叶屿彤先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大束放有小玩偶的花,让店员用靛蓝色纸包好。
又去商场,买了好几样进口玩具。
玩具汽车,玩具枪,甚至还买了一个拨浪鼓。
叶家司机见状默默叹了口气,将车停至墓园大门。
叶屿彤拾级而上。
走到最顶端的一片空地处。
并未见叶母的身影。
估计是今日暂时还没来。
这里是整座山头海拔最高之处,可观湖,视野极好。
每年春天时,可见鸟语花香。
不远处,孤零零地立着一座小坟。
叶屿彤将花束和玩具悉数摆好在墓碑前。
墓碑异常干净,定是母亲近几日过来时常亲自擦拭。
她定定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是一个婴儿。
肤色白皙,长得异常漂亮。
笑着露出了他的牙龈。
下边刻着他的名字。
叶屿修。
生于22年前的两个月后。
生卒日期仅间隔30天。
他只在这人世间活了一个月。
满月当天,被父亲那满怀恨意的前女友偷走。
最后的监控显示两人到了一条大河边。
她先是生生折断了婴儿的左腿。
恨恨的自言自语:“你逼我打掉我们的亲骨肉,凭什么你们的孩子能活!”
又怒甩了小婴儿很多个巴掌,把他小脸打得通红。
最后。
抱上这个婴儿跳进汹涌的河水中。
女人在水中沉浮间,还不忘将孩子死死摁在水下。
直至两人漂出监控外,孩子都未露出过水面。
次日,打捞起了女人的尸体。
救援队继续沿岸打捞了七天七夜,警察断定婴儿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作结案处理。
劝家属节哀。
叶氏夫妇悲痛欲绝。
一年后生下龙凤胎叶哲修、叶屿彤。
各取长子姓名中的两字。
并溺爱将之养大。
他们只求孩子健康,平安,别无所求。
因此,叶哲修、叶屿彤自小成绩便很一般。
别的豪门孩子高中甚至是初中便出国留学。
他俩就连大学都是在家门口的学校上的。
也不必苦苦习得各项技能。
别人家的孩子在骑马,滑雪,打高尔夫,品茗,鉴赏藏品时,学习琴棋书画时,补习外语或学习经商时。
他俩在吃喝玩乐。
便成了豪门圈出了名的废物,草包。
叶氏夫妇毫不在意。
他们不介意外界评价,依旧极度溺爱两个孩子。
予取予求。
他们觉得自己的两个孩子很好。
如若今后打理不好公司,便由职业经理人打理即可。
实在不行,家业全部委托给信托基金,也能保两个孩子一生富贵无忧。
可。
就连这样。
叶家二房三房的人都看不顺眼。
他们用尽办法,试图将祖父与父亲从集团主席和总裁之位上拉下来。
日常也暗搓搓的各种动手脚,想要摘掉兄妹俩的股份。
叶屿彤蹲下身。
与照片中笑容满面的婴儿平视。
如若大哥没早死,父母便不会如此溺爱他们。
兄妹俩定也会如同别的豪门子弟一般栽培长大。
不会像如今,两人根本扛不住事。
从小到大,确实每天都开开心心。
但一想到二房三房的虎视眈眈,她也暗暗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