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缠上脚踝的刹那,雷煌的神经回路已判定威胁等级为“高维寄生”。他没有挣扎,右掌直接拍地,三千匹磁场能量压缩成短脉冲,沿着岩层横向炸开一道电弧网。紫光触须果然偏移,如活体藤蔓般扑向虚假信号源。
就在那一瞬,左臂伏尔康星图核心出现黑斑,星图旋转停滞0.4秒。
雷煌立刻切断左臂供能,灵血金纹从皮下剥离,沿着伤疤边缘凝成一道阻隔环。他右腿发力后撤半步,靴底金属板与玄武岩摩擦引燃静电火花,磁场瞬间偏转,将残留紫光卷入微型电爆。光须炸裂,残渣化作灰烬飘散。
他站定,呼吸未乱。
地表开始震动,岩层自发位移,裂缝排列成逆五芒星阵列,七角尖端全部指向他站立的位置。义眼扫描提示:“检测到非欧几何重构,现实锚定值下降至61%。”战斗模组连续三次误判环境坐标,最终弹出红色警告——“灵能现实扭曲”。
雷煌切换至量子残影模式,右眼视野中,能量场边界出现相位错位轨迹。那不是简单的旋转,而是按某种符文序列推进:衔尾蛇首咬尾,循环往复,每转一圈,频率就压缩0.3秒。
他认出来了。
那是机械教圣律第十七章“永恒闭环”的变体,但序列中嵌入了三处倒置符文,像是被强行篡改过的祷文。
这不是混沌野兽的巢穴,是人为构造的陷阱。用被亵渎的圣律驱动,以记忆残响为饵,专等继承者踏入。
球体中央开始塌陷,边界涡流加速旋转,岩层崩解成粉末被吸入其中。一个垂直漩涡在地心深处成型,直径迅速扩张至千公里级,边缘泛起紫黑色光晕,像是某种巨口张开。
雷煌没有后退。
漩涡内部浮现出影像:一具悬浮的基因原体残躯,胸甲碎裂,脊椎外露,心脏位置插着半截断裂的水晶骨翼。背景是倒塌的审判庭灵能塔,塔顶符文正在逆向燃烧。画面扭曲,音轨重叠——奸奇低语与伏尔康战吼倒放交织,灵族哀歌从中穿插,最终汇聚成一句清晰人声:
“你来晚了,继承者。”
声音落下时,雷煌右眼义眼捕捉到异常——笑声传播存在0.9秒延迟。
不是实时发声。
是预录的因果干扰,来自未来的回响。
他闭目,切断所有感官输入,仅凭左臂星图的微弱震颤判断时间流速。星图每转一圈,对应现实0.8秒,而漩涡的收缩周期为8.3秒。两者不同步。幻象尚未污染现实维度。
再睁眼时,他已锁定漩涡核心。
那里没有实体,只有一道不断重组的能量节点,七道环流围绕其旋转,每一次收缩都释放出微量亚空间辐射。但辐射波谱被调制过,刻意模仿审判庭密钥频段、灵族星痕祷文起音、以及基因原体死亡瞬间的哀嚎频率。
它在学习。
它在模仿。
它在等待一个能识别真相的信号。
雷煌右掌缓缓抬起,量子能量在掌心凝聚,准备释放一道低功率脉冲,测试核心反应阈值。就在此刻,左臂伤疤再度灼烫,伏尔康星图自行启动,星点逆向排列,指向漩涡深处某个坐标。
不是攻击指令。
是识别请求。
他停住动作,没有回应星图的召唤。继承者的标记可以被干扰,但武者的意志不能被预判。
漩涡突然静止。
所有声音消失。
岩层停止崩解。
时间仿佛凝固。
然后,核心节点爆发出刺目紫光,一道能量束沿地脉直冲而来。雷煌侧身闪避,蜂巢屏障全功率运转,蓝白电弧交织成网,将冲击波偏转至地下四百米。岩层炸裂,地裂如蛛网蔓延,但他脚底纹丝未动。
他低头看去。
裂缝中渗出紫雾,雾中浮现出新的影像:凯莉斯站在星域边缘,水晶骨翼破碎,手中握着一枚逆向符文环,正对虚空低语。她的嘴唇在动,却没有声音传出。
雷煌知道那不是她。
那是记忆的盗用,是陷阱的延伸。
他抬起右脚,靴底金属板刮擦地面,引燃一串静电火花。磁场随之震荡,形成短暂干扰波。紫雾影像瞬间扭曲,溃散。
他没有追击。
他知道,真正的对抗才刚开始。
漩涡再度旋转,速度比之前更快,符文序列演进至第九环,衔尾蛇的尾端开始渗出黑血般的物质,滴落地面后腐蚀岩层,形成新的符文阵列。那些符号不属于机械教,也不属于灵族,而是某种混合体——基因链缠绕符文,灵骨嵌入电路,量子共振波形被刻成祷文。
雷煌右眼义眼开始记录。
这不是单纯的混沌造物。
这是被改造过的灵骨科技,用伏尔康基因链为基底,注入亚空间腐化能量,再以机械教Stc残片的逻辑框架封装而成的活体程序。
它有意识。
它会学习。
它能模拟任何接触过它的存在。
包括他。
包括艾德琳。
包括凯莉斯。
它甚至知道“断魂祷文”的残式,知道如何用她的血打开门。
但它不知道一件事。
真正的继承者,不会靠记忆行走。
他抬起左手,掌心裂口尚未完全闭合,灵血金纹仍在流动。他没有引导它去修复伤口,而是将一滴金纹液逼出指尖,滴落在逆五芒星阵的中心点。
液体落地,未蒸发,未渗透。
它延展成一道微型符文环,方向与漩涡外围的阵列完全相反——逆向锁扣。
伏尔康星图再次震颤,这一次,黑斑消失了。
符文环亮起微光,持续三秒,随即熄灭。
没有引发任何反应。
安全点确认。
雷煌右掌缓缓下压,量子能量在掌心凝成一道未释放的脉冲。他盯着漩涡核心,等待下一个盲区出现。
他知道,下一次试探,必须用真频率。
不是模仿。
不是伪装。
是用武者的意志,直接撕开它的假面。
漩涡深处,紫光再次涌动。
一道新的影像浮现:他自己,站在虚影之门前,左手按地,灵血金纹延展成桥,连接门缝。画面中的他,右眼义眼闪烁红光,嘴角微微上扬,说出一句话: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