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绿色的花瓣刚碰到掌心,他怀里的三花猫突然“喵呜”炸毛,爪子扒着我手里的导脉罗盘——这枚铜制罗盘是赵导从导脉站废墟里刨出来的,盘面刻着八脉交织的螺旋纹,之前一直是块冷硬的废铁。
此刻却顺着向日葵的灰败方向,渗出淡靛色的光流,光流扫过的花瓣竟慢慢恢复绿意,可没等松口气,罗盘指针突然往反方向猛跳,光流瞬间变细,离得最近的陶钵竟被光流“钻”出个小孔,里面的湿土顺着孔往外漏。
“哥哥,罗盘在‘找路’!”孩子举着用罗盘碎片粘的“导脉小箭头”跑过来,浅灰色衣服沾着淡靛色粉末——他凌晨就坐在育苗区粘手工,说要给罗盘“指方向”。
此刻小箭头贴在罗盘旁,光流突然稳了些,“小箭头能帮它!刚才指针乱跳,我把箭头对准小太阳,光流就不钻土了!”
我按住罗盘背面的螺旋纹,指腹能摸到细微的震动,这纹路和校脉核心的裂缝边缘完全吻合。赵导说这是2005年导脉站停用前的“引脉罗盘”。
专门引导紊乱脉能,之前校脉核心裂了道缝,脉能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刚才光流扫过向日葵,才彻底激活。更反常的是,光流并非只修复植物,还顺着沙地下的脉管延伸,远处御脉屏障的光膜旁,淡靛色光流正帮着补裂缝,“是导脉。”
苏晴突然扑过来,手里的脉能检测仪屏幕快被红线铺满,“九脉之外的‘导脉’,老引脉手册里写过,罗盘的指针用‘导脉银’铸的,能感知脉能流动的轨迹,光流是‘引脉线’——就像校脉定频率、补脉缝裂缝,导脉能把乱飘的脉能引去该去的地方。”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跑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晃出细泡,壶底蹭到罗盘时,光流突然变粗,在沙地上映出导脉站的虚影:尖顶藏在聚居点东边的芦苇荡后,“我1998年帮导脉队送过补给!”
老人声音发颤,倒出半壶混了导脉银粉的薄荷水浇在罗盘上,光流瞬间铺成半透明的光带,“当时导脉站的研究员说,这水是‘导脉引子’,能让光流不跑偏,就像给迷路的人画地图——2005年站封门时,他把引子配方塞给我,说‘以后脉能乱了,就去导脉站找核心’。”
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对准光带,镜头里的淡靛色光粒突然钻进设备,屏幕瞬间弹出刺耳的警报:芦苇荡方向的脉能轨迹像被揉乱的线,黑服的三辆装甲车正往导脉站开,车斗里装着台黑色机器——机器顶端的金属管正往地下射脉能,地面的沙粒竟顺着脉能流动的方向,堆成道小沙丘,“是脉能引流器!”
她突然后退半步,设备屏幕开始发烫,“他们要把乱脉能引去聚居点!刚才校脉核心裂了,脉能本就不稳,这机器一引,御脉屏障撑不过十分钟就会炸!”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螺丝刀,刚拧紧罗盘侧面的松动螺丝,光流突然暗了半秒,再亮时映出导脉站的画面——不是现在的,是十五分钟后的样子:站里的导脉核心被黑服的人用铁链锁着,引流器的金属管正插在核心上,“是导脉预警!”
他停住手里的动作,指节发白,“和校脉看频率、补脉看裂缝不同,导脉能‘看见’脉能的未来路线,刚才那下是说,核心要被黑服抢去当‘脉能泵’!”
小远突然指着罗盘底座的暗格,那里藏着个米粒大的凹槽,正好能塞进“导脉小箭头”的碎片。手工刚嵌进去,罗盘“咔嗒”弹开个小抽屉,里面躺着张卷成细条的油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导脉核心在导脉站地下四层,需罗盘引动光流共振,钥匙为‘导脉印记’——警告!若光流引错方向,会把乱脉能引向核心,直接炸穿脉管,进去后必须盯着光带,一步不能错!”
“是老陈的字!”
老人突然激动得拐杖戳地,“2005年导脉站封门,他把油纸塞给我,说‘这是导脉的命门’,我当时以为他老糊涂了——现在才知道,他早料到黑服会来抢核心!”
油纸被光流扫过,炭笔字突然变亮,在沙地上映出导脉站的路线图,“这油纸要导脉光才能显全,黑服的探测器看不见,咱们得快点,晚了核心就被插满管子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已经把罗盘揣进怀里,淡靛色光流透过衣服映出圈光晕,像块会发光的玉佩。“得去导脉站引脉能,不然黑服把乱脉能引过来,聚居点的向日葵和核心都保不住。”
他往门口走时,罗盘突然“滴”了一声,光流在沙地上画出虚线,指向芦苇荡,“这是导脉路线,跟着光带走不会错,就像校脉指校准站、补脉指修补站,它给咱们指导脉站的路!”
林薇薇突然把直播设备架在罗盘旁,屏幕里的画面突然扭曲:芦苇荡里的脉能轨迹正往导脉站汇聚,黑服的引流器已经开始工作,地面的沙粒顺着脉能流动的方向,往聚居点方向堆,“是脉能引流开始了!”
她声音发颤,“导脉引子只够撑三十分钟,超时的话,光流会自己乱飘,到时候咱们也会被脉能缠上!”
小远突然把“导脉小箭头”塞进我兜里,碎片贴着掌心能感觉到震动:“哥哥,带着它!刚才我把箭头贴在校准仪上,光流就不钻土了,肯定能帮它引对方向!”
孩子的指尖沾着淡靛色粉末,在我手背上画了个小箭头,那印记竟也泛着光,“要是你分不清该往哪引,就摸小箭头,它会对着对的方向发烫!” 我们往芦苇荡走时,罗盘的光流始终对着前方,光带在沙地上铺得笔直。
老人走在最前面,温酒壶里的导脉引子晃出细泡,偶尔往罗盘上倒一点,光流就亮一分。“这引子是用导脉银粉和薄荷水调的,能让光流不迷路,”老人边走边说,“老陈当年告诉我,导脉就像给洪水开渠,差一点就会淹了自己。”
刚走进芦苇荡,罗盘突然“尖叫”起来,光流瞬间缩成细束,对着前方的沙堆“刺”——沙堆下藏着黑服的脉能探测器,淡靛色光流碰到探测器,竟被弹向芦苇丛,远处传来芦苇被脉能灼伤的“滋滋”声。
“快躲!”苏晴突然拉着我往旁边扑,光流擦着肩膀过去,沙地上被“烧”出道浅沟,“探测器装了反射板,光流会被导去聚居点!”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扳手,冲过去把探测器的反射板拧歪,光流顿时没了目标,在校准仪旁绕圈。
我们趁机往导脉站跑,芦苇杆划过衣服,留下道道光痕——罗盘的光流偶尔会突然亮一下,提醒我们避开藏在芦苇丛里的探测器。走到地下四层,眼前突然开阔:中央立着个半人高的水晶柱,柱身上刻着和罗盘一样的九脉螺旋纹,柱顶的导脉核心正闪着微弱的淡靛色光,黑服的两个手下正往核心上插金属管。
“是导脉核心!”林薇薇举着直播设备往后缩,屏幕里突然出现寸头男的身影,他站在楼梯口,手里举着个黑色盒子,盒子上的纹路和核心的螺旋纹一模一样,“他手里是‘导脉干扰盒’!能强行改变光流方向,把乱脉能引去核心!”
我刚要举起罗盘,小远突然拉住我的衣角,“导脉小箭头”在兜里发烫:“哥哥,小箭头在抖!”
话音刚落,寸头男突然按下盒子上的按钮,导脉核心的淡靛色光瞬间变浑浊,水晶柱上的螺旋纹开始“反向”发光,整个空间突然晃了晃,离得最近的应急灯被脉能“震”碎,玻璃渣溅了一地。
“快让罗盘碰核心!”赵导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只有导脉光流能把脉能引去安全的地方,再晚核心就炸了!”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突然冲过去,用扳手砸向那两个插管子的黑服手下,两人踉跄着后退,我趁机抱着罗盘扑到水晶柱旁,仪器刚碰到核心,淡靛色光流突然“炸开”,瞬间裹住整个水晶柱——原本浑浊的光慢慢变清,反向的螺旋纹也开始顺转,可没等松口气,寸头男突然举起干扰盒对准我:“把罗盘扔过来,不然我让核心炸了这地方!”
小远突然冲过来,把“导脉小箭头”往核心上贴:“不准碰哥哥!小箭头能保护核心!”淡靛色光流突然亮得刺眼,寸头男手里的干扰盒竟“滋啦”冒起烟,他骂了句,转身往楼梯口跑,那两个手下也跟着逃窜。
我们刚要追,罗盘突然“滴”了一声,光流对着核心方向扫了扫——柱顶的核心竟裂了道缝,淡靛色光正从缝里往外渗,“是刚才干扰盒弄的!”
苏晴突然蹲下来摸裂缝,“核心的引脉通道被堵了,得找‘导脉晶’疏通,不然过不了多久脉能又会乱!”
赵导突然在对讲机里喊:“导脉站的仓库里有导脉晶!就在北边的铁柜里!”我们刚要往仓库跑,林薇薇突然尖叫起来:“黑服的装甲车回来了!直播设备能看见,他们车斗里装着更大的引流器,还有脉能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