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虫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恐怖嘶吼!巨大的声浪裹挟着浓烈的腥风和沙尘,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它那庞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苏玉衡等人完全笼罩!一股源自食物链顶端的、令人绝望窒息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狠狠压在每个人心头!
在这庞然巨兽面前,人类渺小得如同蝼蚁!
王伯被那声浪震得耳鼻流血,一屁股瘫坐在地,他看着眼前这遮蔽了天日的庞然巨物,机械地转过头,望向同样被这景象震撼得目瞪口呆的萧景珩,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荒诞的绝望:
“殿……殿下……这就是您说的……‘行走的五花肉’?这……这怕是把我们全填进去……也不够它塞牙缝的啊!”
沙虫王那巨大的、如同深渊般的口器缓缓张开,对准了下方渺小的众人。顿时,一股浓烈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腥风扑面而来,死亡的气息瞬间浓郁到了极致!
萧景珩脑中一片轰鸣,只剩下那个声音最后急促的催喊,“往东跑!”他猛地回神,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几乎是吼了出来。
“无双!扛着我!抱着苏小姐!王伯,黎阳,跟上!什么都别管!全力…全力往东跑——!!!”
话音未落,沙虫王那庞大的头颅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如同陨星般向着他们所在的岩石堆狠狠砸落下来!
巨大的阴影彻底吞噬了最后的光线,死亡的飓风已经刮到了脸上!
“跑!往东跑——!!!”萧景珩嘶哑的吼声如同炸雷,瞬间劈开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死亡阴影!
生死一瞬,无人质疑,更无暇思考!长久以来在血火绝境中淬炼出的信任,在此刻化为最本能的反应!
几乎是萧景珩话音落下的同时,苏玉衡已如离弦之箭向东弹射而出!无双则是一手抄起萧景珩扛在肩头,在追上苏玉衡后,另一只铁臂揽住她的腰肢,如同挟裹着两片轻叶,迈开双腿,轰然践踏着滚烫的流沙,向着东方亡命狂奔!每一步都深深陷入沙中,溅起大片黄沙!
王伯和黎阳更是不敢有半分迟疑,爆发出全部的求生潜能,连滚带爬地紧随其后,拼了命地迈着灌了铅般的双腿!
轰——!!!
身后,如同天崩地裂!沙虫王那直径一丈有余的恐怖巨口狠狠砸在他们刚刚立足的岩石堆上!坚硬的暗红色风蚀岩柱如同朽木般瞬间崩碎、坍塌!无数碎石混合着漫天黄沙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狂暴的冲击气浪狠狠撞在狂奔的众人背上,推得他们一个趔趄,几乎扑倒在地!
“嘶昂——!!!”
一击落空,沙虫王发出震耳欲聋的狂怒嘶吼!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从沙浪中拔高,无数步足疯狂划动,卷起滔天沙尘,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正在逃窜的渺小猎物紧追不舍!
大地在它身下剧烈震颤,沉闷的轰鸣敲在每个人狂跳的心脏上!
“娘的!”王伯拖着伤腿,在滚烫松软的沙地上跑得踉踉跄跄,肺里火烧火燎的。他回头瞥了一眼那越来越近的洪荒巨影,又惊又怒,扯着破锣嗓子嘶声吼道,“殿下!这鬼东西到底为啥死咬着我们不放?!就因为我们昨晚宰了几窝小的?它至于吗?!”
狂风卷着沙粒灌入口鼻,萧景珩伏在无双剧烈颠簸的肩头,强忍着内腑翻腾和伤口撕裂的剧痛,目光死死盯着后方那紧追不舍的恐怖阴影。王伯的怒吼点醒了他!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他没有回答王伯,而是探手,从无双腰间挂着的、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包裹里飞快地掏摸!几息之后,一块婴儿拳头大小、温润剔透如同羊脂白玉的“玉髓肉”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就在这块“玉髓肉”暴露在灼热空气的瞬间——
那股独属于“玉髓肉”的草木清香,在充斥着沙尘与腥风的空间里弥漫开来!这气息与沙虫王那浓烈的腐败腥气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吸引力!
“嘶昂——!!!”
身后紧追的沙虫王,仿佛被这气息狠狠刺激到了!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嗜血的嘶鸣!厚重甲壳在疯狂扭动中发出“咔咔”的摩擦声,无数步足划动的频率陡然提升了一倍!
它那巨口张得更大,粘稠的涎液如同下雨般,灼蚀得沙地白烟滚滚!而那股要将猎物撕碎吞噬的疯狂意念,几乎凝成实质,狠狠袭向亡命奔逃的众人!
“是玉髓肉!”萧景珩的声音带着被一丝愚弄的懊恼,穿透风沙,传入每个人耳中。
“啥?!肉?!”王伯一边拼了老命地迈动伤腿,一边茫然回头,脸上汗水和沙尘糊成一团,“跟肉有啥关系?!”
“这玉髓肉是从沙虫体内挖出来的!它本身蕴含的生机气息,对沙虫而言就是最顶级的诱饵和补品!”萧景珩语速飞快,声音在颠簸中断续传来,带着压抑的怒气:
“更别说我们身上、包裹里,早已沾满了昨夜那些沙虫的体液和气息!在这玩意的感知里,我们就是移动的、散发着它子孙血肉精华的‘大餐’!而且……”
他顿了顿,脑中闪过那声音的未尽之语,语气沉重,“这东西,什么都吃!饥饿时,连自己的后代都是它的食物!更况且我们现在身上带着这么多‘玉髓肉’,对它而言,就是一场无法抗拒的盛宴!”
一边解释着,萧景珩一边在心中暗骂那声音的“半截话”害人不浅,若非如此,他们或许能更早避免。
“那怎么办?!”黎阳闻言赶忙问道,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后背那个沉甸甸的、装满“玉髓肉”的包裹,声音带着哭腔,“全……全扔了吗?!扔了它是不是就不追了?!”
“我不知道,但为今之计,只能如此!”萧景珩斩钉截铁地说道,“扔!分散扔!能拖它多久是多久!这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目前这种情况,牺牲掉这些优质的“补给”,换取喘息之机,是残酷却也是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