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谷外的竹林密不透风,日光透过叶隙洒下细碎光斑,林晚展开陈默交予的地形图,指尖划过标注“淬毒瘴气区”的墨痕,与苏清莲交换了个眼神。两人按图中所示,从腰间解下事先备好的粗布帕子,浸了觉明大师调配的祛毒草药汁,蒙住口鼻,猫着腰钻进竹林深处。
刚踏入谷中地界,脚下的泥土突然微微下沉。苏清莲反应极快,一把拽住林晚的手腕向后急退——两人方才站立的地方,瞬间弹出三排泛着青芒的毒刺,若慢上半分,早已被刺穿脚踝。“是‘地脉毒刺阵’,”苏清莲盯着毒刺顶端凝结的水珠,声音压低,“我姑姑生前说过,这阵需按‘离、震、坎’三位走,踩错一步就会触发连环机关。”
林晚点头,目光落在地形图边角的小字注解上,果然与苏清莲所说一致。她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踩向右侧一块刻着浅痕的青石——那是“离”位的标记。青石稳稳承重,没有异动。苏清莲紧随其后,踏向正前方的“震”位土坡,动作利落如飞燕。两人一左一右,循着方位在陷阱密布的竹林中穿行,偶尔有暗藏的弩箭从竹节中射出,都被林晚的断剑与苏清莲的长剑合力格挡,剑刃相击时竟发出清脆的龙吟声,似有默契暗生。
穿过瘴气区,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药田,田埂上搭着几间竹屋,正是地形图标注的“药庐”。可走近才发现,竹屋的门虚掩着,屋内却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的药碗还冒着热气,碗底沉着半片干枯的“忘忧草”——此草虽名“忘忧”,实则是炼制迷魂药的主材。“不对劲,”林晚摸了摸药碗的温度,眉头紧锁,“药刚煮好没多久,人应该没走远。”
话音未落,屋后突然传来轻微的锁链拖动声。苏清莲立刻拔出长剑,绕到竹屋左侧,林晚则握紧断剑,从正门闯入后院。后院的槐树下,果然锁着一个身着蓝布裙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发间别着一朵晒干的雏菊,正是陈默的女儿陈念。
“你是陈念妹妹?”林晚快步上前,刚要去解锁链,却见陈念突然瞪大双眼,指向她身后:“小心!”
林晚猛地转身,只见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手中握着一把青铜短匕,匕尖淬着暗红的毒液。“不愧是林家的女儿,竟能闯过毒刺阵,”老者冷笑,脚步轻移间已逼近林晚,“可惜今日,你们都要留在这里,给我那枉死的徒弟陪葬!”
林晚认出他是夺剑盟的“毒医”李伯,当年曾在父亲的寿宴上见过一面。她不敢大意,断剑横在身前,与老者周旋。李伯的短匕招招狠毒,专挑要害,且匕首上的毒液沾到衣物便会腐蚀出黑洞,林晚一时难以近身。
就在这时,苏清莲突然从院墙上跃下,长剑直刺李伯的后心。李伯被迫回身格挡,短匕与长剑相撞,迸出火星。“两个小丫头片子,还想跟我斗?”李伯怒喝,左手突然摸出一把毒粉,向两人撒去。
林晚眼疾手快,拉着苏清莲向后退到槐树旁,同时将断剑竖在身前。苏清莲心领神会,长剑斜斜搭在断剑之上——两柄剑的纹路竟在这一刻完美契合,形成一朵完整的莲花形状。一股暖流顺着剑柄传入两人掌心,剑身突然亮起淡淡的金光,将毒粉尽数弹开。
“这是……莲心剑的‘同心阵’!”李伯脸色骤变,显然认出了这招。当年林晚的父母便是用这招,破了他的毒阵。
林晚与苏清莲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两人同时发力,双剑合璧,剑风如莲瓣绽放,直逼李伯。李伯慌忙用短匕抵挡,可青铜匕首刚碰到剑身,便被金光震得脱手飞出。林晚趁机上前,断剑抵住他的咽喉:“说!夺剑盟盟主是谁?他把陈叔关在了哪里?”
李伯脸色惨白,却仍嘴硬:“盟主的身份岂是你们能打听的?我就算死,也不会说!”
就在这时,陈念突然开口:“我知道!我昨天听看守我的人说,盟主在谷中的‘寒玉殿’,还说要在三日后,用我爹的血来祭剑!”
林晚心中一凛,刚要追问,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清莲探头看向院外,脸色微变:“是夺剑盟的人来了,至少有三十个!”
林晚迅速解开陈念的锁链,将地形图塞进她手中:“你先按图上的密道逃出去,到谷外的破庙找觉明大师汇合。我和清莲姐姐断后!”
陈念攥紧地形图,眼中含着泪:“你们一定要小心!”说完,便转身钻进了屋后的密道。
林晚与苏清莲并肩站在院门口,双剑再次相合,金光闪烁。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衣人,林晚深吸一口气:“清莲,今日便让他们见识,莲心剑的真正威力!”
苏清莲点头,眼中满是战意:“好!”
两柄剑同时挥出,金光如莲,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直迎向蜂拥而来的敌人。